午後的陽光輕柔地灑落下來，將少女那璀璨奪目的金發映照得極為耀眼。
    與之形成鮮明反差的是，少女高聳的胸口隨著微微的呼吸輕輕起伏著。
    君芷若的頭深深地埋下，下巴幾乎要觸碰到胸口。
    她那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花，淚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轉，肩膀偶爾會輕輕顫抖一下。
    “這……”
    看著自己爺爺幾人看向他的那古怪目光，其實趙晏也是滿心不解。
    自己隻是不想讓君芷若跟著自己去而已，少女不至於如此傷心吧。
    待在家族不是挺好的嗎？少女還擁有七竅玲瓏心。
    在趙家，絕對不會有人不尊敬她，而且修行的環境也是最佳的，何必跟著自己奔波呢？
    要是帶上少女，才是真的對君芷若不好啊。
    “芷若，沒事吧，我是有原因的。”
    看著少女我見猶憐的模樣，少年走上前去，靠近君芷若，溫柔地說道。
    “少主，我一定會比冷若瑤做得更好的。”
    “您是覺得我比不上她嗎？”
    “你為什麽不帶上我。”
    不知是不是趙晏的錯覺，他感覺似乎此時金發少女的聲音已經不再那麽微弱了。
    這說話的聲音已經達到了正常人的音量大小。
    在少年看向她時，君芷若也透過金色的發絲偷偷地看著眼前俊逸如仙的少年。
    看著少年那充滿關心的目光，金發少女微微有些失神。
    恍惚間，她又回到了十歲那個暴雨傾盆的黃昏。
    深夜寂靜的後街，坑窪的積水中倒映著少女被雨水劃過的精致臉頰，她攥著一小塊靈石蜷縮在一旁。
    記得姐姐說去買吃的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雨水順著發梢流進少女的衣口，寒意像蛇一樣緊緊纏住她的脊椎。
    那些扭曲變形的光斑在雨幕中晃動著，顯得陰森恐怖至極。
    少女縮成一團，小聲地輕聲哭泣著。
    “怎麽了？需要我幫忙嗎？”
    不知何時，一位少年把傘柄塞進她顫抖的掌心。
    帶著體溫的黑色長袍裹住她時，有淡淡的芝蘭花香混合著雨水的氣息。
    所謂愛情就是這麽一回事，你拯救了她，你給了她安全感，她就會愛上你，哪有那麽多詩情畫意。
    通常來說，人們隻會對自己社交圈裏排名前百分之七的異性動心。
    從少年將傘柄放進少女的手中那一刻起。
    在下一刻，少年在君芷若心中的地位就絕對不止百分之七了。
    可是從那天之後，少年仿佛從她的世界消失了一般。
    帶她回到家後，就像忘了她一樣，很少再與她相見了。
    這次覺醒了七竅玲瓏心，好不容易……
    少女真的很害怕，害怕有一天。
    趙晏也會跟當初的姐姐一樣，就那樣在她眼前消失不見。
    “咳咳，也不用比冷若瑤做得好。”
    “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聽到少女的話，趙晏先是被嗆得咳嗽了幾聲，隨後輕咳兩聲，緩緩開口說道。
    “少主，我相信你。”
    “但是你能不能答應我？”
    “不管什麽時候都不可以拋棄芷若。”
    君芷若說出這句話時，平時臉上那副怯懦的樣子消失不見，轉而呈現出無比認真又充滿希冀的神情。
    “誒，臭小子。”
    “發什麽愣呢？趕緊說話呀。”
    見趙晏似乎微微愣住，沉默不語。
    在少年身後的趙景之眼眸微亮，用肩膀輕輕撞了撞趙晏，催促道。
    “芷若，你是我的追隨者，我絕不會拋棄你。”
    感受著自己父親幾人催促的目光，趙晏晃了晃神，把思緒收回來，開口說道。
    “追隨者嗎？”
    “少主，你不能騙我。”
    君芷若眼眸微垂，原本還打算說些什麽，可轉念一想，自己有什麽資格說這麽多呢？
    不過少年的話還是讓她安心了不少，原本鼓起的勇氣此刻又變得怯弱起來。
    “咋會，騙你吧。”
    趙晏心中暗暗抹了抹並不存在的虛汗。
    自己在少女心中就這麽愛騙人嗎？
    “什麽追隨者，大侄子你咋說話的。”
    “侄媳就是侄媳，哪來的追隨者？”
    “再說芷若也同意，你再給她找幾個姐姐是吧？”
    見君芷若的麵色好看了一些，趙少雲插進話來。
    “行了，二叔，別瞎說了。”
    雖不知自己二叔說的這個姐姐是哪方麵的姐姐。
    但看著少女低著頭羞紅的臉頰，趙晏沒好氣地說道。
    “晏兒，老夫相信，反正你自有分寸，我們也不必多說了。”
    趙君林走過來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若是以前少年這般，他身為趙晏的爺爺。
    估計隻是微微皺眉，但也不會多說什麽。
    但最近少女覺醒了七竅玲瓏心，不管是少女在趙家生活十年的情感，還是君芷若的修行資質。
    於情於理，自家孫兒都應該好好把握。
    那可是天生聖人啊，這對趙晏未來執掌大權也是絕對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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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又說回來，或許自家孫兒這種做法，有他自己的目的。
    所以趙君林隻是微笑著拍了拍趙晏的肩膀，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之後趙君林跟他身旁的消瘦老者阮鶴一起離開了。
    望著自己兩位爺爺走遠，趙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君芷若金色的發絲，為了安撫少女的情緒。
    在少女眼眶不再那麽發紅後，如同一隻愜意的押尾貓一般舒服地眯了眯眼。
    趙晏向自己兩位的叔叔使了使眼神。
    不久之後，在趙家一處偏房內。
    “大侄子，你要是有什麽事你就直接說吧。”
    “你二叔也不是傻子，你突然留下來，恐怕是不是又有什麽事要來了？”
    感受著趙晏一副目光微閃、支支吾吾的模樣，趙少雲擠了擠眉，笑著說道。
    “二叔，三叔，其實吧，我確實又有個忙，需要你們出手。”
    既然自家二叔主動開口了，自己再猶豫似乎是有些不禮貌了，還是坦蕩一點為好。
    “大侄子，說吧，又是哪家姑娘的宏圖霸業？”
    趙少雲笑意未減，用胳膊攬住了少年的肩膀開口說道。
    “二叔，能不能不要一直抓著宏圖霸業這四個字不放？”
    現在自己二叔每次講這四個字，簡直就跟玩梗一樣。
    趙晏也知道自己二叔是拿這四個字逗逗他，但他心裏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大侄子你看，你又誤會你二叔啊！”
    “二叔也不是故意拿你尋開心。”
    “你就說這次是不是又跟姑娘有關嘛？”
    說完趙少雲摟著少年肩膀的那隻手又用力了些，笑意也愈發濃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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