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一臉關切又帶著憤怒，急切地問蕭嫣然：“嫣然，剛剛怎麽回事？趙晏是不是欺負你了？”
    說著，她還狠狠瞪了趙晏一眼，隻要蕭嫣然說一個是字，她就會立刻撲上去跟趙晏爭辯。
    趙晏看著蕭嫣然這副嬌羞無措的模樣，心中不禁暗自感慨。
    他心想，如果蕭嫣然記憶沒有消失，自己是不是就看不到她如此可愛的姿態了。
    要是她恢複記憶，還不知道會怎樣對自己。
    果然壞事做多了，還是怕鬼敲門的。
    “與他無關。”
    蕭嫣然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緒。
    可對上父親噴火的眼神，聲音又弱了下去，“隻是...隻是在探討靈訣。”
    蕭湛腰間一直佩戴著的重劍“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揚起滿地灰塵，“探討靈訣需要摟摟抱抱？”
    蕭家幾位長老卻悄悄對視一眼，其中白發老者撫須輕笑。
    想起半月前撞見趙晏為蕭嫣然簪頭發的場景，少年眼底的溫柔與此刻如出一轍。
    他們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浪子回頭，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此刻，他們隻是靜靜地看著，等待著蕭嫣然的解釋。
    “那個...我...”
    蕭嫣然絞著裙擺的指尖微微發白，發間十二花神發簪隨著顫抖輕晃，映得她泛著薄紅的臉頰愈發嬌豔。
    她張了張嘴，喉間像被玄鐵絲線纏住，怎麽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心底暗暗幽怨自家師父幹的這好事，可這事兒實在太過複雜，她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不過她卻全然忘了方才柳師師傳功時，自己明明能奪回身體控製權，偏生鬼使神差地默許了一切。
    少女低垂著頭，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模樣既窘迫又羞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見自家女兒半天憋不出一句話，蕭湛心急如焚。
    雖說之前趙晏抱著受傷的女兒出來，他心裏著實感激。
    但一碼歸一碼，當初趙晏當眾退婚的場景，他至今都曆曆在目，那可是狠狠打了蕭家的臉。
    此刻，看著女兒衣衫稍顯淩亂，麵色緋紅。
    他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看向趙晏的目光也愈發憤怒，像要將趙晏生吞活剝了一般。
    他緊緊握著拳頭，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額頭上青筋暴起，可見其憤怒程度。
    蕭雪也是心急如焚，輕輕搖著蕭嫣然的肩膀，焦急地問道：“嫣然，你快說呀！”
    要是擱以前，她壓根兒不相信嫣然會被趙晏欺負。
    可最近她聽到不少傳言，說趙家嫡子性情大變。
    不再隻鍾情於冷若瑤，反而變得更加好色起來，都快和那個長寧府的軒轅禁忌齊名了。
    聽說因此天帝府那邊還出了個話本專門講這些事兒。
    想到這兒，她警惕地盯著趙晏那俊逸如仙的麵龐。
    有那麽一瞬間，她竟鬼使神差地覺得，要是被這樣的人欺負，好像也挺不錯。
    但很快，她便在心裏暗罵自己，怎麽能如此見色忘義，做出這般荒唐的念頭，隨即用力甩了甩頭，試圖將這想法拋諸腦後。
    趙晏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心想現在這種情況，無論自己怎麽解釋，他們都不會相信。
    於是沒好氣地說道：“隨你如何想吧！”
    他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與無奈。
    反正自己這個身份就是反派，他也懶得再費口舌去辯解。
    蕭湛正想發怒，可話到嘴邊卻突然咽了回去。
    他心中清楚，趙家是至聖家族，那可是他絕對得罪不起的存在。
    哪怕現在他拚了命滅了蕭家全族，趙家恐怕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他心裏越想越憋屈，堂堂蕭家之主，在這青陽府也算有頭有臉，卻在趙晏麵前如此無力。
    至聖趙家的底蘊深厚得難以想象，其族中強者如雲，隨便派出一位長老，都能讓整個青陽府灰飛煙滅。
    自己在他們眼中，或許連螻蟻都算不上。
    到這些，蕭湛滿心的憤怒隻能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憋屈地閉上了嘴。
    “嫣然，跟我走！”
    蕭湛憤懣地伸手，一把將蕭嫣然拉回自己身邊，準備就此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卻看到到蕭嫣然漲紅著臉，胸脯劇烈起伏：“爹，趙晏什麽都沒做！我可以用道心起誓！”
    說罷，周身泛起淡金色的道紋，在這片區域中流轉生輝。
    蕭嫣然本來羞澀得說不出話來，可見自己父親對趙晏這般態度，終究還是有些忍不了，鼓起勇氣為趙晏辯解。
    蕭湛一聽女兒這話，感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差點沒站穩。
    幸好跟過來的幾位長老眼疾手快，趕忙扶住了他。
    “爹，你怎麽站都站不穩了？”
    蕭嫣然也是嚇了一跳，滿臉疑惑地問道。
    可蕭湛隻是滿心鬱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望著女兒護著趙晏的模樣，滿心都是自家精心養大的小白菜，非要往豬嘴裏湊的憋屈。
    蕭湛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
    見自己發父親無礙，蕭嫣然輕輕掙脫父親的手時，廣袖掃落滿地餘輝。
    她足尖輕點地麵，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趙晏麵前。
    夕陽透過穹頂的琉璃，將她的影子與趙晏的重疊，勾勒出少女挺拔的鼻梁。
    微翹的朱唇，還有那被靈力淬煉得筆直修長的雙腿，在餘輝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她身姿曼妙，好看白皙的雙腿在走動間更顯優雅。
    絕美的麵容上，一雙美眸直直地盯著趙晏，似乎要將他的模樣深深烙印在心底。
    “哥哥，還在等什麽呢，快說句話呀，你的女孩要走了咯。”
    過了許久，見兩人都沒有說話，派星不知何時閃到趙晏身側，指尖繞著一縷銀發，輕聲說道。
    聽到派星的話，趙晏這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
    趙晏喉結滾動，望著蕭嫣然發間晃動的十二花神發簪，突然想起初見時她舉著退婚書的颯爽模樣。
    天空傳來歸鳥的啼鳴，他隱約意識到這次分別，或許真要很遠很遠了。
    “蕭小姐，在青煙秘境...能...吸收兩種古火，很厲害了。”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可再找不出更妥帖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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