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趙晏所做之事，除了家族內部高層知曉外，尚未在族中廣泛傳播。
    在眾多家族子弟心中，趙晏的形象依舊極好。
    除了最近天帝府暢銷話本裏傳來的消息，說自家第七尊一改往日深情，變得好色起來。
    這一點讓他們有些詫異之外，對趙晏還是極為敬佩的
    在他們心中，那位曾一劍戰敗第六尊隱瞞整個趙家十八年的妖孽，怎會與第一尊的異動扯上關係？
    不過這倒更引起了他們的好奇，第一尊究竟所求何事，能讓她天天往靈丹閣跑，一時間，各種猜測在族中悄然流傳。
    ......
    凜冬府境內，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
    寒冷的氣息仿佛能穿透骨髓，狂風裹挾著暴雪，如同一頭頭肆虐的巨獸在冰原上咆哮。
    冰原似被上古巨神一劍劈開的天幕，億萬道冰棱自天穹垂落，在永夜中泛著幽藍冷光。
    罡風裹挾著細碎冰晶，將地麵雕琢成猙獰的獠牙狀，遠處冰淵傳來沉悶的轟鳴，宛如沉睡巨獸的心跳。
    方圓百裏的冰原寸草不生。
    唯有北蠻神破天拳留下的巨型掌印中，凍結著扭曲的血色冰花，訴說著方才戰鬥的慘烈。
    “你到底是誰？！”
    “為什麽要幫我？！”
    巴圖抹去嘴角血漬，赤裸的上身肌肉虯結，血紅色符文在他古銅色肌膚上如活物般遊走。
    他警惕地盯著來者，腳下半步不退，周身散發的魔氣卻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雪絲如織，絕色女子撐著一柄玄金骨血綢傘行來。
    傘麵繡著九隻鎏金凰紋，雪華墜落在綢麵上。
    竟化作血色冰晶順著傘骨蜿蜒而下，在她足尖凝成一圈懸浮的曼陀羅殘瓣。
    三千白發如瀑垂落，半透明琉璃麵具下。
    赤眸似燃燒的血蓮，眼尾朱砂痣隨步履滲出淡淡黑霧，將麵具裂痕染成青麵獠牙的魔相。
    玄金凰紋長袍在雨中翻飛，衣擺山河社稷圖如血色江河翻湧。
    她抬眸時，傘骨折射的冷光映出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宛如從九幽黃泉踏雨而來的滅世妖後。
    在她周圍，是北蠻神破天拳造成的巨大傷害。
    原本平坦的冰原，此刻已變得千瘡百孔，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痕如同猙獰的傷口，向四周蔓延。
    玄金凰紋長袍翻飛間，衣擺山河社稷圖上的血色江河突然沸騰。
    女子抬眸時，傘骨折射的冷光映出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
    身後百丈冰原在她目光掃過時寸寸崩裂，而她卻連衣角都未沾染半點風雪。
    那些被北蠻神拳轟出的千米深坑，在她身側宛如孩童隨手捏出的泥痕，詭異而可怖的威壓，讓這片本就肅殺的冰原陷入更深的死寂。
    巴圖的瞳孔驟然收縮，古銅色肌膚上的血紋如沸油般翻湧。
    作為長生四子中最嗜殺的戰狂，他曾以蠻神破天拳轟碎三位五品真元境靈武者的丹田，拳風過處連空間都泛起漣漪。
    可眼前女子抬傘的刹那，他凝聚畢生精血的一拳竟如泥牛入海，連傘麵鎏金凰紋都未擦花分毫。
    冰原在他身後裂開蛛網般的溝壑，而她足尖的曼陀羅殘瓣甚至未沾半點雪塵，甚至自己還遭受了反噬。
    他心中雖不願承認，但也明白，眼前這個美到極致的女人，實力恐怕遠在自己之上，
    恐怕唯有獻祭生命精華請長生天附體，才有半分勝算...
    “幫你？”
    顧長玥赤眸彎起，傘骨折射的冷光在她唇角凝成笑意，“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噗嗤”
    笑聲如冰錐刺入巴圖耳膜，讓他古銅色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風雪突然增大，卷起他額前碎發，卻掩不住眼底的羞憤。
    他不得不承認，之前這女子說的正是北蠻聖朝最需要的策略。
    比起擊殺大夏武安侯陸晨歌揚名，抓住其把柄要挾，能換來十倍百倍的利益。
    可當他透過風雪看向那三千白發、赤眸流轉的身影時，連心髒都在不受控製地擂動，偏偏這心動被對方毫不掩飾的嘲弄碾碎。
    巴圖眼眸微微一眯，即便他一心向往力量，但他實在受不了自己心動的女子眼中那嘲弄之色。
    他輕哼一聲，這一聲輕哼在呼嘯的風雪中顯得格外突兀，周圍的風雪似乎都因這聲輕哼而微微一頓。
    既然姑娘有此良策，我巴圖自當竭力。”
    他周身血紋猛地暴漲，震得方圓十丈內的冰棱寸寸斷裂。
    深吸一口氣，寒風暴雪竟在他口鼻間凝成血色冰晶，而顧長玥的身影在風雪中愈發清晰。
    琉璃麵具下的朱唇似笑非笑，眼尾朱砂痣滲出的黑霧，竟讓這張絕美的臉多了幾分勾魂攝魄的魔性。
    “對了，若是遭遇生死關頭，這個丹藥可以服下。”
    顧長玥纖手輕揚，一枚血色丹藥穿透風雪而來，表麵竟浮著九條遊動的金凰虛影。
    巴圖下意識接過，入手滾燙如心髒跳動，丹田處的傷勢竟隱隱有愈合跡象。
    他心中一喜，難怪這絕世美人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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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下一秒，女子的一句話便打破了他的幻想。
    “呆在這幹嘛？要我送你？”
    顧長玥美眉微蹙，赤眸中突然爆發出滔天威壓。
    巴圖隻覺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喉嚨，方才愈合的傷勢瞬間複發，血紋幾乎要崩裂肌膚。
    他駭然抱拳，轉身時玄鐵戰靴在冰原上犁出兩道深溝，心中卻燃起更熾烈的欲望。
    不管用什麽方法，此女必是我長生四子的囊中之物！
    縱是北蠻萬千美人，也無一人能讓他如此心動！
    “我的丹藥，可不是白拿的。”
    顧長玥望著巴圖狼狽離去的背影，朱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長玥，是不是有點...”
    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她識海響起。
    “殘忍嗎？”
    顧長玥赤眸微眯，傘麵上的凰紋突然發出震天鳳鳴，“天道之下皆為虛無，魔道之下皆為螻蟻。”
    “我顧家以十萬亡魂換得的天道庇佑，不過是一場笑話。”
    她抬手撫過琉璃麵具上的裂痕，那是十萬年前顧家鎮守無盡之海時留下的戰痕。
    識海中的聲音沉默片刻，終是低歎：“嗯。”
    “這個時代，該由我顧長玥來寫規則。”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卻透著對生命的極致淡漠與滅世般的決絕，“你會幫我的，對嗎？”
    “我不知道。”
    這道聲音沉默片刻，最後隻是吐出了這幾個字，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與糾結。
    “嗬嗬，好妹妹。”
    “那就聊到這了。”
    “要是被你那些爺爺奶奶們知道可就不好了。”
    顧長玥開口道，隨後將目光看向了凜冬府方向。
    她那赤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有種預感，這次她會有巨大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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