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難道是自己想歪了？
    或許她說的是喂糕點？
    可他給軒轅寶寶喂了八年糕點，從沒見她如此在意過。
    燭火在兩人之間跳動，將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趙晏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決定試探一番。
    他故意放慢腳步，一步一步朝軒轅寶寶走去，靴底踩在青石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距離越來越近，他能聞到少女身上淡淡的竹葉香，混著風係靈力特有的清冽氣息。
    軒轅寶寶沒有後退，隻是握著長刀的手悄悄移到了身側，指尖泛白。
    這是她猶豫時才會有的小動作，八年切磋早已被趙晏摸得一清二楚。
    “你說的是這個？”
    趙晏在她麵前半步之遙停下，突然抬手，指尖輕輕擦過她的唇角。
    少女的身體瞬間僵住，靈力驟然紊亂，鬢邊的碎發被無形的氣流掀起。
    她的瞳孔微微震顫，銀麵具下的臉頰泛起幾縷薄紅，卻很快消散。
    軒轅寶寶依舊沒有移開視線，隻是聲音比往常低了幾分：“……可以。”
    趙晏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著眼前這個明明耳根都滾燙了，卻偏要裝作無動於衷的少女。
    忽然覺得這幻境裏的人心，比現實中的刀光劍影還要複雜。
    他收回手，指尖還殘留著她肌膚的微涼觸感，輕笑道，“禁忌大人還是專心修行為好，這種事……”
    “不是誰都能模仿的。”
    軒轅寶寶握著長刀的手緩緩鬆開，指節泛白的痕跡漸漸褪去。
    她看著趙晏眼底的笑意，第一次覺得“太上忘情訣”或許並非完美無缺。
    至少此刻胸腔裏那股莫名的躁動，連最精純的風係靈力都無法壓製。
    “我隻是覺得這樣效率更高。”
    她轉過身望向窗外的月光，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平靜，隻是耳尖的緋紅還未褪去，“我說過你的龍氣能助我修行，肢體接觸或許能提升效果。”
    聽到少女的話。趙晏的臉龐緩緩靠近。
    鼻尖幾乎要碰到軒轅寶寶的銀色麵具。
    他能清晰地看到少女纖長的睫毛在燭光下輕輕顫動，像受驚的蝶翼，握著長刀的手指也微微收緊，指節泛白。
    但她沒有後退半步，那雙藏在麵具後的鳳眸依舊平靜地望著他，隻是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漣漪。
    “那你怎麽知道我跟軒轅傲清的事？”
    趙晏停下動作，語氣裏帶著幾分探究。
    他可不信這丫頭會無緣無故關注別人的私事。
    “路過罷了。”
    軒轅寶寶的語調依舊平淡，“你覺得本宮會像那些市井女子般，躲在暗處窺探他人？”
    她微微抬頜，銀色麵具反射著冷光，透著與生俱來的驕傲。
    趙晏看著她精致的半張側臉，那平靜無波的神情不似作偽，倒真像是偶然撞見。
    他忍不住失笑。
    這丫頭說話還是這麽直來直去，一點彎都不會繞。
    “我不是那個意思。”
    趙晏往後退了半步，拉開些距離，“隻是好奇罷了。”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目光落在她緊握長刀的手上，“所以軒轅寶寶，你的意思是……”
    “隻要能助你修行，換做別人也可以？”
    話音未落，軒轅寶寶周身驟然卷起凜冽的刀氣！
    淡青色的風刃在她身側盤旋，將燭光攪得忽明忽暗，連空氣中的靈力都變得躁動起來。
    她握著刀柄的手猛地收緊，指節泛白，“你在質疑本宮？”
    “別別別。”
    趙晏連忙擺手，這丫頭的脾氣真是說炸就炸，“我隨口胡說的，你別往心裏去。”
    他幹咳兩聲，語氣認真起來，“總之，我真的不打算再去竹林了。”
    “若禁忌大人沒別的事，就請回吧。”
    趙晏說完便轉過身，打算下逐客令。
    可等了半天，身後都沒動靜。
    他疑惑地回頭，隻見軒轅寶寶低著頭站在原地。
    銀色麵具遮住了她的神情，雙馬尾垂在肩頭一動不動，竟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你……”
    趙晏有些傻眼，這反應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按這丫頭的性子，不是該甩臉子走人，或者直接拔刀逼他就範嗎？
    就在他準備再說點什麽打破僵局時，軒轅寶寶忽然抬起頭。
    鳳眸裏的刀氣已然散去，隻剩下一種近乎執拗的平靜，“別人不行。”
    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就算能助我修行，別人也不行。”
    趙晏徹底愣住了。
    他看著眼前的少女，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銀色麵具泛著冷光，可眼睛裏的情緒卻不再是全然的淡漠。
    這幻境裏的虛影……
    難道真的對自己產生了特別的情愫？
    這也太奇怪了。
    “派星？你在嗎？”
    趙晏在心裏呼喚，“這軒轅寶寶該不會是假的吧？怎麽感覺怪怪的。”
    過了片刻，派星的聲音才猶豫地響起，“嗯……應該是假的吧。”
    “什麽叫應該？”趙晏挑眉。
    派星強裝鎮定地擺擺手，聲音帶著刻意的輕快：\"沒事，大概是錯覺。\"
    這方心魔世界好像有兩道神魂，一道雄厚是軒轅傲清，一道弱的不會是軒轅寶寶吧？
    不過看到趙晏重新將目光發在了軒轅寶寶身上。
    派星決定不打擾了，要不然哥哥又說自己給他做局，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趙晏看著軒轅寶寶緊繃的下頜線，無奈地歎了口氣，“多謝禁忌大人厚愛，但真的不用了。”
    “修行之事講究緣法，強扭的瓜不甜。”
    軒轅寶寶握著長刀的手驟然收緊，指節泛白，刀鞘上的暗紋都因靈力波動隱隱發亮。
    她沉默片刻，銀色麵具下的嘴唇輕啟，語調依舊平靜無波，說出的話卻像驚雷炸在趙晏耳邊。
    “若尋常男女之事不夠，你我可結為道侶。”
    “以周公之法助彼此精進。”
    “軒轅氏族的典籍記載，同心契能讓靈力共鳴更甚。”
    趙晏徹底繃不住了，嘴角抽了抽：“你說什麽？道侶？”
    “周公法？！”
    他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雙馬尾少女，銀色麵具遮不住她精致的輪廓。
    可那雙眼睛裏的平靜實在和“道侶”二字搭不上邊，“你不是修煉太上忘情訣嗎？”
    “玄帝留下的功法，難道允許弟子有夫君？”
    “旁人不行，你可以。”
    軒轅寶寶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鳳眸裏映著燭光，竟透著幾分認真，“你很特別可助我穩固靈海。”
    “你若應允，這些事我們都可以做。”
    “在我這，你可以比從軒轅傲清那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