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風起東莞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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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鹹腥的海風裹挾著南海特有的濕熱,吹拂著龐大的東莞港。巨大的木質樓船如沉睡的巨獸泊在碼頭,帆檣林立,搬運貨物的號子聲、商販的叫賣聲、水手的吆喝聲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喧囂而混亂的港口畫卷。然而,在這片世俗的繁華之下,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正在悄然彌漫。
    常冰文,或者說,此刻頂著“常文”這個化名的金仙強者,她的心比廣南州最深的寒潭還要冷。馬雙翼那一聲驚叫,如同在平靜的死水裏投入了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靈魂都在顫栗。“常冰文”——這個被塵封在秦帝國最深處、隻屬於皇帝陛下和少數核心心腹的名字,竟然被一個從天而降、毫無修為的古怪女子叫了出來!
    她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幾乎要破體而出的仙元,金仙級別的神識如同最精密的羅盤,瞬間鎖定了現場另外兩個聽到這個名字的人:季軍漢和被他背著的、氣息奄奄的馮中博。
    季軍漢,這個前右鎮副長官,如今落魄的水師協防營校尉,在感受到常冰文那如同實質般壓來的冰冷目光時,渾身肌肉瞬間繃緊。那不僅僅是上位者的威壓,更是一種足以凍結靈魂的恐怖殺機!他下意識地將背上的馮中博往上托了托,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他太清楚帝國秘密的分量了,尤其是涉及那位高高在上、近乎無所不能的皇帝陛下。常冰文的恐慌和殺意,讓他瞬間明白,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卷入了足以粉身碎骨的漩渦。
    馮中博在劇痛和昏迷的邊緣掙紮,那一聲“常冰文”也模模糊糊地鑽入他混沌的意識。來自南大密林的他,對秦帝國中樞的秘密所知甚少,但常冰文此刻散發出的、幾乎要碾碎他脆弱元嬰的恐怖氣息,比南大最凶猛的妖獸還要可怕百倍。他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引發了傷口的劇痛,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
    “你…你們……” 常冰文的聲音低沉得如同九幽寒風,每一個字都帶著金仙意誌的烙印,強行壓入三人的神魂深處,“剛才聽到的,看到的,都給我爛在肚子裏!一個字,一絲念頭,都不許泄露!” 她的目光首先釘在季軍漢身上,“季校尉,帶著你的同伴,跟我走。立刻,馬上!”
    這不是商量,是命令,是金仙的律令!季軍漢毫不懷疑,隻要自己敢流露出一絲猶豫或抗拒,下一瞬間自己連同背上的馮中博就會化為齏粉。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聲音幹澀地應道:“是…是,大人!” 他不敢問去哪,更不敢問為什麽。
    常冰文的目光轉向馬雙翼,這個罪魁禍首。馬雙翼此刻還處於巨大的震驚和茫然之中。眼前這個氣勢恐怖、穿著類似古代官服的女人,分明長著她同學常冰文的臉!還有旁邊那個背著傷員的軍官,像極了在她左手邊坐著的季軍漢!那個傷員…馮中博?那個不是紀律委員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不是被車撞了嗎?怎麽掉到這個古裝片場了?而且這些人……他們認識自己?
    “至於你……” 常冰文的聲音如同冰錐,刺向馬雙翼。就在馬雙翼下意識地張嘴,想要再次喊出“常冰文”或者問個究竟時,常冰文的指尖在寬大的袍袖掩蓋下,極其隱蔽地掐了一個玄奧無比的仙訣。一道肉眼和低階修士神識根本無法察覺的金色符文,帶著金仙級別的強大禁錮之力,無聲無息地沒入了馬雙翼的眉心。
    禁言咒——成!
    馬雙翼隻覺得眉心微微一涼,仿佛被什麽冰涼的東西點了一下,隨即一種無形的枷鎖感籠罩了她的語言中樞。她並未立刻察覺異常,隻是本能地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和束縛。
    “你…你到底是誰?這是哪裏?你們……” 馬雙翼急切地開口,然而,當她試圖說出“常冰文”這個名字或者任何可能關聯到她真實身份、任務的詞語時,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她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徒勞的“嗬…嗬…”氣流聲。她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
    常冰文看著馬雙翼徒勞掙紮的樣子,冰冷的眼底閃過一絲殘酷的滿意。禁言咒生效了,這個最大的隱患暫時被堵上了嘴。雖然不知道這女人為何能叫破她的真名,但隻要無法說出口,無法傳遞出去,威脅就降低了大半。
    “聒噪。” 常冰文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再看驚恐萬狀的馬雙翼,轉身對季軍漢命令道:“走!去我的臨時官邸。” 她必須立刻控製住局麵,審問這個古怪女人,並決定如何處理季軍漢和馮中博這兩個“意外知情者”。皇帝陛下交付的捕捉“一億年先天靈獸”的任務,關乎陛下衝擊至高無上的聖人境,容不得半點閃失!任何可能泄密的環節,都必須被徹底掐滅!
    季軍漢不敢怠慢,背著沉重的馮中博,艱難地跟在步履如風的常冰文身後。馬雙翼被常冰文那冰冷的一瞥嚇得魂飛魄散,又因無法說話而恐慌不已,隻能跌跌撞撞地被迫跟上。一行四人,在熙攘的港口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常冰文身上散發的無形低氣壓,讓靠近的路人都不自覺地繞行,仿佛那裏盤踞著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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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軍漢的心沉到了穀底。背上的馮中博氣息越發微弱,每一次顛簸都讓他痛苦地抽搐。他自己的前途早已隨著右鎮的失守而灰飛煙滅,本想在這東莞港苟延殘喘,卻沒想到飛來橫禍,卷入了金仙級別的帝國絕密!他偷偷瞥了一眼常冰文挺直而冰冷的背影,又看了看旁邊那個穿著奇異馬雙翼還穿著現代t恤牛仔褲)、滿臉驚恐卻說不出話的女人,心中苦澀萬分。他現在隻希望常冰文看在自己還有利用價值比如照顧馮中博或者處理雜務)的份上,暫時留他們一命。
    常冰文的臨時官邸設在港口附近一處清幽但戒備森嚴的別院。名義上是皇帝派來廣南州推行變法的禦史大臣“常文”的住所,實際上是皇帝親衛“隱龍衛”的秘密據點之一。院外有精幹的凡人武士守衛,院內則布置著數重隔絕探查和防禦的仙道陣法,雖然對高階修士作用有限,但足以屏蔽凡俗和低階修士的窺探。
    進入書房,常冰文揮手布下了一道更加強大的隔音與隔絕神識探查的結界。金仙級別的仙元流轉,整個房間瞬間被一層無形的金色光膜籠罩,外界的一切聲音和窺探都被徹底隔絕。
    “砰!” 馮中博被季軍漢小心地放在地上鋪著的軟墊上。劇烈的動作牽動了傷口,馮中博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嘴角又溢出一縷鮮血。他胸前的焦黑傷口處,殘留的雷劫氣息依舊在微弱地閃爍,侵蝕著他的生機。
    常冰文的目光掃過馮中博,帶著一絲漠然。一個元嬰初期的小修士,還是來自南大那種化外之地,在她眼中如同螻蟻。若非他恰好聽到了不該聽的,他的死活根本不值得她浪費一絲心神。
    她的目光最終定格在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身體不住發抖的馬雙翼身上。
    “說,” 常冰文的聲音如同冰獄刮出的風,帶著金仙意誌的威壓,直接衝擊馬雙翼脆弱的神魂,“你是誰?來自何處?為何知曉本座真名?有何目的?” 每一個問題都像重錘,砸得馬雙翼頭暈目眩,幾乎窒息。
    馬雙翼張著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拚命地想解釋:“我叫馬雙翼!我是地球人!我不小心穿越來的!你長得和我同學常冰文一模一樣!還有他們……” 然而,隻要一涉及到“常冰文”、“同學”、“地球”這個詞匯在這個世界不存在,但意圖指向她的來曆和認知)等關鍵信息,那道恐怖的禁言咒就瞬間發動,死死鎖住她的喉嚨,讓她隻能發出痛苦的“呃…啊…”聲。
    嚐試了幾次,每一次都如同被無形的刀刃割喉,馬雙翼徹底絕望了,她癱軟在地,隻能恐懼地搖頭,淚水無聲滑落。
    “哼,冥頑不靈!” 常冰文眼神更冷。她根本不相信馬雙翼無法說話的樣子,在她看來,這更像是某種詭異的抗拒或者秘法。她一步踏前,金仙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如同實質的山嶽轟然壓向馬雙翼!
    “噗!” 馬雙翼區區凡人之軀,如何能承受金仙的威壓?她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五髒六腑仿佛都被碾碎,眼前一黑,直接昏死過去,生死不知。
    季軍漢看得心驚肉跳,冷汗浸透了後背。他毫不懷疑,常冰文剛才那一瞬間是真的想殺了這個古怪女子!金仙之怒,凡人觸之即死!
    常冰文眉頭微蹙。她本想直接搜魂,但考慮到這女子來曆不明,身上可能藏著未知的禁製或陷阱,直接搜魂一個凡人風險未知。而且,皇帝的任務要緊,不能節外生枝。她暫時壓下了殺意,目光轉向季軍漢和馮中博。
    “季軍漢。”
    “卑職在!” 季軍漢一個激靈,連忙躬身,姿態卑微到了極點。
    “看好她。” 常冰文指了指昏迷的馬雙翼,“還有他。” 又指了指氣息微弱的馮中博。“在我回來之前,他們若有任何閃失,或者有任何不該說的話傳出去……你知道後果。”
    “卑職明白!卑職定當寸步不離,以性命擔保!” 季軍漢聲音發顫,連忙保證。
    “至於你……” 常冰文的目光落在馮中博身上,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他的傷,能拖就拖。若死了,處理幹淨。” 在她眼中,馮中博已經是個死人了,隻是暫時還需要他和季軍漢一起“看管”馬雙翼,避免自己分心。
    馮中博雖然重傷,意識模糊,但常冰文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和冰冷的話語,如同冰水澆頭,讓他殘存的意識感到刺骨的絕望。他來自南大,向往過中土秦帝國的繁華與強大,卻沒想到最終會以這種方式,因為一個名字,死在帝國金仙的漠視之下。
    常冰文不再理會他們。她走到書案前,案上擺放著一枚小巧的、刻著龍紋的玉符。她深吸一口氣,指尖凝聚起一絲精純的金色仙元,小心翼翼地注入玉符之中。這是陛下賜予的緊急聯絡法器,非到萬不得已不得動用。
    玉符微微亮起,散發出柔和卻蘊含著無上威嚴的光芒。一道模糊的、仿佛來自九天之上、帶著大道綸音的虛影在玉符上方緩緩凝聚,雖然看不清具體麵容,但那浩瀚如星海、厚重如天穹的威壓,讓書房內的空氣都為之凝固!正是秦帝國之主,準聖巔峰的至尊——尤映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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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隻是隔著無盡空間傳來的一縷意念投影,那屬於準聖巔峰的恐怖氣息,也讓金仙境界的常冰文感到神魂震顫,不由自主地單膝跪地,頭顱深深低下。旁邊的季軍漢更是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噗通”一聲跪伏在地,連呼吸都幾乎停滯,感覺自己的地仙之體在這威壓之下隨時可能崩解!昏迷的馬雙翼毫無反應,但重傷的馮中博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傷口處的雷光都黯淡了幾分,仿佛被這至高無上的威勢所壓製。
    “陛下!” 常冰文的聲音充滿了絕對的敬畏,“‘南海之眼’異動加劇,目標靈獸蹤跡已初步鎖定於‘歸墟海淵’邊緣。然……廣南州事務出現意外幹擾,有來曆不明者似窺探臣之身份,已被臣暫時控製。為確保萬無一失,臣鬥膽懇請陛下,能否再增派一位‘隱龍’前來協助監控?臣恐分身乏術,延誤陛下大事。”
    常冰文沒有直接說出馬雙翼叫破她真名的事情,這太匪夷所思,也顯得她無能。她隻強調了“窺探身份”和需要幫手監控“意外”,將重點引向任務本身。她知道,在陛下心中,沒有什麽比捕捉那先天靈獸、衝擊聖人境更重要。
    玉符上的虛影沉默了片刻,那無形的威壓讓時間都仿佛凝固。每一個呼吸都無比漫長。
    終於,那蘊含大道綸音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無波,卻帶著主宰一切的意誌:“‘隱龍’皆有其務,不可輕動。‘南海之眼’異動,靈獸將現,時機轉瞬即逝。常卿,朕信汝能掌控全局。些許幹擾,自行處置幹淨即可。記住,靈獸之事,關乎國運,不容有失。朕,隻看結果。”
    話音落下,玉符光芒斂去,那恐怖的準聖威壓如同潮水般退去。書房內,隻剩下常冰文沉重的呼吸聲和季軍漢、馮中博劫後餘生的粗喘。
    常冰文緩緩站起身,臉色異常凝重。陛下拒絕了增援,並且明確指示“自行處置幹淨”!這意味著,馬雙翼、季軍漢、馮中博這三個人,都成了必須被“清理”掉的“幹擾”!陛下隻看重靈獸,任何阻礙任務的人或事,都隻有被碾碎這一個下場。
    她的目光掃過昏迷的馬雙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季軍漢,以及奄奄一息、眼神中充滿死寂的馮中博。
    殺意,如同實質的寒冰,在金仙的眼底瘋狂凝聚。書房內的溫度驟降,仿佛瞬間進入了凜冬。季軍漢感受到了這股毫不掩飾的殺機,絕望瞬間攫住了他的心髒!他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這位金仙大人,要執行陛下的旨意了!
    “大人!大人饒命!” 季軍漢再也顧不得尊嚴,涕淚橫流,磕頭如搗蒜,“卑職對天發誓,今日所見所聞,爛在肚子裏!永世不敢泄露半分!求大人開恩!馮中博他…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快死了,求大人饒他一命!” 他試圖用馮中博的慘狀喚起一絲憐憫。
    然而,常冰文的眼中隻有冰冷和決絕。憐憫?在皇帝陛下的意誌和衝擊聖人境的宏圖麵前,一文不值!
    “陛下的旨意,是‘處置幹淨’。” 常冰文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判。她緩緩抬起了手,指尖一點金芒亮起,雖然微小,卻蘊含著毀滅性的金仙之力!這光芒鎖定了地上的馮中博——這個最脆弱、最沒有威脅的目標,將是第一個被抹去的“意外”。
    季軍漢目眥欲裂!馮中博雖然相識不久,但畢竟是他從海上救起,一路背來。眼看那點金芒就要落下,一股被逼到絕境的凶悍之氣猛地從他這個前邊軍悍將身上爆發出來!求生的本能壓倒了對金仙的恐懼!
    “不——!” 季軍漢狂吼一聲,地仙中期的力量毫無保留地爆發!他沒有攻擊常冰文那無異於自殺),而是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將背對著常冰文的馮中博狠狠向前一推!同時,他燃燒精血,施展出壓箱底的保命遁術——一道混雜著血光的土黃色光芒瞬間裹住他自己,以驚人的速度撞向書房的窗戶!那是他在北境與北元修士廝殺時繳獲的“血土遁符”,極其珍貴,此刻毫不猶豫地用了出來!他賭的是常冰文會優先處理馮中博這個近在咫尺的目標,而不會立刻全力追殺他!
    “螻蟻!爾敢!” 常冰文勃然大怒!她沒想到這個一直表現得唯唯諾諾的地仙校尉,竟然敢在她眼皮底下耍花招,還敢反抗!
    她指尖的金芒毫不猶豫地射向被推過來的馮中博。對付一個垂死的元嬰初期,這點力量足夠了。
    然而,就在那點毀滅性的金芒即將洞穿馮中博頭顱的刹那,異變陡生!
    馮中博胸前那道被雷劈出的焦黑傷口,內部殘留的、一直微弱閃爍的詭異雷光,仿佛受到了金仙之力的致命刺激,驟然爆發出刺目的、近乎純白的強光!一股蒼茫、古老、帶著毀滅與新生意境的狂暴雷霆之力,如同沉睡的凶獸被驚醒,轟然爆發!
    “轟——哢!!”
    一道碗口粗的白色雷霆毫無征兆地從馮中博胸口炸裂開來!這雷霆的力量極其詭異,並非尋常天雷,其層次之高,蘊含的法則之玄奧,竟讓常冰文這個金仙都感到一絲心悸!它並非攻擊常冰文,而是本能地迎向那道射來的金仙指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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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眼的白光與銳利的金芒猛烈碰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聲沉悶到令人心顫的能量湮滅聲!
    常冰文那足以輕易滅殺元嬰的一指,竟然被這道突兀爆發的白色雷霆硬生生擋住了!雖然白色雷霆也瞬間黯淡潰散,但馮中博的身體被爆炸的餘波狠狠掀飛,撞在牆壁上,徹底昏死過去,胸口一片血肉模糊,那詭異的雷光也消失無蹤,仿佛耗盡了最後的力量。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常冰文也愣了一下。那道雷霆……絕不普通!它殘留的氣息,甚至讓她隱隱感覺到一絲……天劫的味道?但又有所不同!這個南大來的小子,身上有古怪!
    而就在她這微微愣神的瞬間,“砰!” 季軍漢燃燒精血催動的血土遁光已經狠狠撞破了書房那施加了禁製的窗戶!雖然遁光劇烈搖晃,顯然受創不輕,但終究是衝了出去!
    “找死!” 常冰文徹底暴怒!金仙的威嚴被兩個螻蟻接二連三地挑釁!她眼中寒芒暴漲,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道撕裂空氣的音爆!
    下一刻,她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別院上空,強大的神識如同無形的天網,瞬間籠罩整個東莞港及周邊海域!金仙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如同天神震怒!
    港口喧囂的聲浪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所有凡人、低階修士、水手、商販……無論他們在做什麽,都感覺心髒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靈魂深處傳來本能的、無法抗拒的恐懼!無數人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瑟瑟發抖,茫然不知這滅頂之災般的恐怖從何而來。
    “季軍漢!你逃不掉!” 常冰文冰冷的聲音如同九天驚雷,在每一個生靈的神魂中炸響!她的神識鎖定了港口西側海麵上,一道正拚命向遠海逃竄的、極其黯淡的血土色遁光!
    常冰文抬起手,一道橫貫天際、足以斬開山嶽的金色劍罡在她掌心凝聚!金仙一怒,伏屍萬裏!她要讓這個膽敢逃跑的螻蟻,連同他那點可憐的遁光,一起在這南海之上灰飛煙滅!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道遠比常冰文釋放的金仙威壓更加浩瀚、更加古老、仿佛來自世界本源的恐怖氣息,驟然從南海的極深處——那被稱為“歸墟海淵”的方向,衝天而起!
    整個天空瞬間黯淡下來!無邊的海域卷起萬丈狂瀾!天空中風起雲湧,日月星辰的光輝仿佛都被吞噬!一股難以言喻的、讓金仙都感到渺小如塵埃的生命威壓,如同蘇醒的太古神隻,君臨南海!
    常冰文凝聚劍罡的動作猛地一僵,臉上瞬間褪盡血色,隻剩下極度的震驚和狂喜!
    “一億年先天靈獸……它蘇醒了!陛下等待的時機……到了!”
    追擊殺螻蟻,還是立刻趕往歸墟海淵執行陛下最重視的任務?常冰文沒有絲毫猶豫!她狠狠瞪了一眼季軍漢遁光消失的方向此刻那遁光在歸墟海淵方向傳來的恐怖威壓下,如同風中燭火,幾乎要被巨浪吞沒),猛地收回了即將發出的劍罡。
    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金色長虹,以最快的速度,不顧一切地朝著歸墟海淵的方向激射而去!季軍漢的死活,馬雙翼的詭異,馮中博身上的秘密……在捕捉先天靈獸這件關乎皇帝證道聖人的頭等大事麵前,都變得微不足道!陛下隻看結果!她必須立刻趕到!
    至於逃走的季軍漢和留在官邸裏的馬雙翼、馮中博……常冰文眼中寒光一閃。等擒住靈獸,再來收拾這些“幹擾”也不遲!他們逃不出她的掌心!
    金色的長虹劃破被靈獸威壓攪得天昏地暗的海天,瞬息遠去。留下劫後餘生的東莞港,以及波濤洶湧、預示著更大風暴即將到來的南海。季軍漢的遁光在狂暴的海浪中艱難地起伏,朝著未知的遠方亡命奔逃。而別院書房內,隻剩下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馬雙翼和馮中博,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和未散的殺機。帝國的陰影與穿越者的謎團,在這南海之濱,才剛剛開始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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