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命途歧路·虛數拾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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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途歧路·虛數拾荒者
李正義的意識如同被投入了冰海的最底層!那並非源於真實的物理低溫,而是純粹邏輯推演崩塌後的認知寒顫。相位裝甲“幽影”那近乎完美的法則遮蔽外殼上,此刻正如同沸騰般翻滾著扭曲的深紅紋路!全息視野的核心位置,一個代表羅浮本體防護大陣結構完整度的參數值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暴跌——49…32…15!
該死!那支如同附骨之疽的法則箭並非偶然!是目標!是極其精準的點對點信息汙染炸彈!它轟擊在相位偏移層與羅浮宇宙顯性空間最關鍵的法則耦合點,製造了難以想象的信息亂流風暴!仙舟羅浮這座龐然大物如同一頭被戳瞎了一隻眼的古龍,憤怒而盲目地爆發著毀滅性的力量,但更致命的是——那個持弓的紫眸少女天擊司?)!她的意誌如同一柄無形的神錘,通過那支箭留下的信息漩渦,精準無比地引導著混亂的漩渦核心,死死“釘”住了相位偏移層那動態變幻卻尚未閉合的薄弱邊緣!
“相位場穩定性:72…持續衰減!”冰冷的警報幾乎成了背景噪音。“探測到複合型空間錨定幹擾!窮觀陣鎖定度:84!正在解析核心法則糾纏點!”
李正義的手指在相位操控界麵上化為一片虛影!無數命令如同洪流注入“幽影”核心——
啟動“相位擾頻”! 裝甲表層瞬間噴湧出億萬道無序的、閃爍極快的紫色數據光流!如同億萬隻受驚的魷魚同時噴墨!試圖將自身的存在信號再次攪渾!
啟動“因果斷離”! 一股蘊含著強大否定意誌的能量強行作用在自身存在的“因”與外界感知的“果”上,試圖斬斷那縷該死的追蹤絲線!
啟動“超維躍遷引擎預備”! 必須立刻離開這個宇宙!“探針778”的信號定位在急速閃爍!
然而!
滋啦——!!
一道純粹由冰藍色光絲構成的巨大“網”!
突然無視了混亂的相位空間和現實距離,直接出現在李正義即將模糊的相位影像上空!那是由無數枚高懸於司辰宮上空的巨大玉圭組成的陣列核心窮觀陣玉兆核心投影?!)!光網沒有物理衝擊力,卻帶著一股冰冷到凍結思考的鎖定性力量!
轟!
那看似虛擬的光網並非虛招!它轟然合攏、收縮!如同命運之爪般狠狠抓向李正義那團即將化作流光逸散的人形虛影!冰藍色光絲無視相位裝甲的數據擾頻黑霧,無視因果斷離的抗拒力,直接纏繞而上!
哢!哢哢哢!!!
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貫穿了李正義的靈魂!不是肉體的痛楚,而是認知層麵的撕裂!那光絲仿佛億萬根冰冷的法則手術針,在同步刺入他所有感知的瞬間,強行抽取、灌入海量的、混亂無序的畫麵和低語——
冰冷的、燃燒著琥珀色光芒的巨大堅毅之眼!
一片片破碎的持明卵殼!
一道貫穿無數宇宙星辰的熾熱流光!
一張扭曲著無盡驚恐與墨綠晶化腐蝕的熟悉臉龐霍思宇?!)!
一聲充滿古老韻律與無邊殺伐意誌的怒吼:“何物窺我羅浮?!”景元元語音?!)
龐大的信息流瞬間堵塞了他的意識核心!這並非攻擊,是“窮觀陣”偵測到高優先級異常體後的本能應激反應——用被推演為“最高危可能性”的未來命運碎片強行灌入目標腦海,進行最高效的精神衝擊與信息幹擾!如同用燒紅的烙鐵將混亂的印記強刻進你的大腦!比任何催眠術都更可怕!
“呃啊——!”李正義的意誌差點被這混亂洪流徹底衝垮!識海如同被投入滾燙岩漿的凍豆腐!相位裝甲的擾頻光流戛然而止!因果斷離護盾瞬間崩解!超維躍遷引擎的預備信號發出刺耳的失敗哀鳴!
“捕獲失敗!邏輯核心過載!目標意誌抗性超預期!窮觀陣鎖定力…61…還在下降!” 操控界麵上代表窮觀陣束縛力量的藍色光柱開始劇烈波動、回縮!
機不可失!
“滾開!!!”李正義爆發出全部的求生意念!他將那份被強行灌輸的、混雜著不同時間節點羅浮危機記憶碎片的恐怖混沌信息流,連同自身識海深處剛剛整理好的、百分之七的核心法則數據太卜司內部結構),在萬分之一瞬壓縮成一個純粹的、無比混亂的、卻又能勉強蒙蔽追蹤的信息彈丸!
“數據誘餌!引爆坐標:天擊司方向!”他幾乎是本能般在相位通訊頻道嘶吼。
嗡!!!
那枚裹挾著大量“真實”卻高度混亂法則片段的數據“炸彈”,瞬間被相位裝甲以犧牲最後一層防護為代價,狠狠投射向窮觀陣的核心算力傾注點——天擊司首座所在的方向!
轟隆——!
那團被強行塞入核心的數據混沌在仙舟的感知網絡中轟然炸開!其包含的“巡獵命途攻擊性”片段與“羅浮本土信息”混雜著晶化災變的未來畫麵和混亂的占卜結果,瞬間淹沒了窮觀陣的核心推演節點!那巨大的冰藍光網如同被投入了熱油的雪球,驟然劇烈扭曲、光芒亂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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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縛在相位裝甲上的光絲終於出現了一瞬間的鬆動!
“就是現在!超維躍遷引擎!最大功率!目標鎖定:外部基準點!撕裂!!”李正義如同踩在刀尖上的亡命徒,操控引擎核心不計代價地壓榨出超越極限的功率!相位裝甲發出不堪重負的金屬呻吟!幽影表麵甚至炸開細小的電火花!一道極其不穩定、邊緣不斷閃爍撕裂和重組幻影的紫色空間裂口,硬生生在漫天巡獵金色光束的網羅中、在窮觀陣光芒亂閃的混亂邊緣撕裂開來!
他如同被無形巨手強行從畫布上撕扯下來的半透明汙漬,猛地撞入那片被強行撕開的裂口!
消失!
轟!
冰冷!凝固!絕對的死寂!羅浮那沸騰的法則之海瞬間被甩在身後!相位裝甲強行撕裂空間壁壘,如同從萬米深海驟然被拋入沒有一絲空氣的冰冷宇宙!巨大的衝擊力讓李正義整個人如同被一尊洪荒巨鼎狠狠砸中,猛地在流體控製椅上彈起!堅固無比的椅背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喉頭一甜!一縷混雜著法則侵蝕碎片的金紅色血液從嘴角溢出!
“警告!嚴重空間震蕩衝擊!相位裝甲核心構件:‘因果斷離發生器’永久性損壞!‘相位擾頻核心’過載損毀!”刺目的血紅色警報覆蓋了整個視界。代表仙舟羅浮世界內部的能量信號源在迅速遠離,如同一個巨大的、燃燒著冰冷火焰的星體,正在被推入虛空的地平線下!
安全……脫離!
但李正義沒有絲毫喜悅!他的心髒在劇烈抽搐,像是被冰冷的大手攥緊!不是因為肉體的傷勢!
“我的……數據!”
識海中,那關於仙舟核心法則結構的、辛辛苦苦滲透掃描才得到的百分之七的寶貴數據,隻剩下一團微弱、破碎的光影!絕大部分都被剛才那個用來製造混亂的“信息誘餌炸彈”丟出去引爆了!像把價值連城的瑰寶碎片拋向了身後的餓狼群!隻為了給自己換來了零點幾秒的逃命空隙!
“愚蠢!敗家!恥辱!!!”李正義的指骨捏得咯咯作響,因為極度的懊悔和自我否定而感到胃部一陣劇烈的抽搐!作為一名頂級探測員,在信息價值的判斷上,犯了致命的錯誤!他用最珍貴的、未及深入挖掘的核心規則信息,隻換來了一次狼狽的逃脫!
更糟糕的是——相位裝甲狀態極差!失去了因果斷離和擾頻兩大核心組件,“幽影”的潛行能力暴跌!更不用說剛才強行撕開空間壁壘造成的巨大損傷!整個裝甲還在發出持續不斷的、如同垂死巨獸般低沉的嗡鳴與警告。那熟悉的、指向“探針778”母體艦的定位信號微弱得如同風中的燭火,不斷受到虛數之海中背景亂流的瘋狂幹擾!
立刻返回探針778?接受掃描修複,安全地等待“創世搖籃”協議的降臨?這符合邏輯!也最安全!
不!
李正義猛地抬起了被冷汗浸濕的眼簾!金色的瞳孔深處燃燒著一種不滅的、近乎偏執的研究欲火焰!那雙眼睛死死盯住操作界麵上一個之前未被關注的區域!
就在他倉惶逃出仙舟世界膜,被強行丟入這片陌生的虛空區域時,相位裝甲那殘存的、最基礎的環境掃描單元沒有核心功能支持,如同瞎子半聾),自動抓取了一個極其微弱、卻又無比突兀的異常信號點!
在距離他現在位置斜下方約一千五百虛空尺度單位約等於三百萬公裏)的方向,一片被稱為“殘骸墳場γ7”的區域邊緣,傳感器捕捉到了一個極其短暫但結構清晰的能量脈衝!
那脈衝的波形極其獨特!帶著一種極端無序、仿佛要將一切都強行拖入熵值頂點的毀滅氣息!其核心構型數據,與被他在羅浮內部法則圖譜中標注的某個龐大法則節點——“終結虛空”毀滅命途?)——殘留的微弱印記,高度吻合!吻合度……73.2!更重要的是,緊隨其後,掃描儀捕捉到了極短暫、卻無比密集的虛數內能流動與空間扭曲痕跡——那是大範圍的空間跳躍躍遷)餘波!一個極其龐大的、能量反應如同黑壓壓腐潮般的團體!
仙舟羅浮的死對頭?那支活躍在“暗流Φ2”區域、之前被“神隻之眼”掃描標記為反物質軍團的……毀滅軍團艦隊?!
幾乎是瞬間!一個極其瘋狂、卻又閃耀著巨大機遇的計劃在李正義冰冷的邏輯核心中成型!
羅浮暫時是回不去了。相位裝甲接近半廢。單獨返回探針778?時間尚可,但除了那一身傷痕和帶不回去多少的核心數據都當炸彈甩了!),幾乎是一無所獲!
而眼前……一個與仙舟敵對的、擁有“毀滅命途”本源力量的勢力,剛剛在附近區域大規模集結!它們要去哪裏?也許是羅浮?也許是別的戰場?但更重要的是——它們顯然……沒有羅浮那該死的“窮觀陣”和能鎖定相位空間的“巡獵”天擊司!
“風險…極高!”李正義立刻評估,“但與仙舟核心區域相比,這是目前唯一存在巨大數據獲取可能性、同時規避其最強警戒區域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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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研究!為了價值!為了彌補那個愚蠢的錯誤!
“啟動‘虛數迷彩’相位裝甲基礎隱身模式)。航向修正!目標:殘骸墳場γ7邊緣,反物質軍團躍遷餘波點!”命令下達的刹那,他甚至從儲物空間中抽出了一枚閃爍著微弱紅光的菱形能量塊!核心儲備的應急能源之一!“相位引擎!能量注入!推進模式:無痕潛行!加速!”
幽影裝甲尾部噴吐出黯淡的紫紅色微光,引擎超載運轉發出刺耳的摩擦噪音。整具裝甲如同一道在墨水中拖曳著的、極其淡薄的紫紅色幽靈,撕裂著虛數能量的暗潮,朝著那片剛剛被毀滅氣息汙染過的星墳區域,義無反顧地衝去!將探針778那越來越微弱的牽引信號,徹底拋在了身後!
虛數宇宙的航行寂靜而危險。失去高級相位功能的裝甲如同一艘失去羅盤的破船,在能量漩渦和空間褶皺的縫隙中顛簸穿行。李正義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即將到來的“研究”上,意識不斷在僅存的掃描模塊與那微弱的毀滅能量樣本之間切換、模擬。
終於,一片巨大的扭曲陰影出現在相位視野的盡頭!
“殘骸墳場γ7”。
名副其實!這裏是億萬年虛空風暴反複衝刷的角落,無數隕落世界的碎片、星體殘骸、失去力量的遠古法器碎片被匯聚於此,如同被遺棄的宇宙屠宰場。巨大的行星碎片如同慘白的巨獸骨骸,被巨大的晶化骨刺貫穿;某種類似昆蟲巨型甲殼的殘骸如同山脈般漂浮,其上布滿巨大的孔洞;斷裂到無法辨識用途的金屬結構物扭曲如怪物的內髒……
死亡!絕對的死亡法則充斥每一寸空間!
李正義操控幽影悄無聲息地滑入一片巨大隕星形成的陰影峽穀。裝甲的表麵微光徹底熄滅,如同石塊融入黑暗。掃描儀的功率被壓榨到最低。
來了!
前方一片相對開闊的虛空地帶,毀滅軍團殘存的能量波動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清晰可辨。能量光譜分析顯示:殘留著強烈熵增毀滅)印記,空間結構被暴力扭曲後強行接駁的餘痕清晰可見,空間跳躍殘留的“路徑”溫度尚有餘熱!是剛剛過去的!
但下一秒,李正義的瞳孔猛地收縮!
陷阱?!
就在那片空間斷層痕跡最核心區域,一個極其龐大、邊緣不斷蠕動扭曲的黑暗膿瘡般的能量漩渦正在形成!漩渦中心,一個如同由碎裂星核強行拚湊、纏繞著濃鬱毀滅黑紅色光帶的巨大能量核心正在劇烈閃爍!那根本不是躍遷尾跡!這是一個極其惡毒的——“空間塌陷炸彈”在劇烈引爆前的回光返照!
那支毀滅艦隊不僅離開了!它們還隨手在這裏布下了足以將一個恒星係從維度層麵抹除的後門禮物!為了湮滅追蹤者!而李正義的探測點——好死不死——幾乎是貼著這個引爆核心點劃過!
“該死!”李正義的心瞬間沉入冰窟!根本來不及調轉方向或者啟動什麽防禦!相位引擎還在過載冷卻狀態!
就在這時!
轟——隆!!!
那巨大的黑暗核心如同引爆了內部的空間規則!猛地向內收縮!緊接著便是無法用物理規則描述的、維度規則層麵的恐怖崩塌!
嗡!!!!
並非爆炸的衝擊波!而是瞬間的、絕對的、如同黑洞視界形成般的空間、時間、光線甚至規則邏輯本身的徹底消亡!一個直徑超過數百萬公裏的純黑色“無”的球體憑空誕生、膨脹!吞噬路徑上一切存在!殘骸碎片瞬間消失!巨大的行星骨架如同被橡皮擦抹去!
李正義所在的隕星陰影區邊緣也被那無可抗拒的、如同宇宙本身在“咽氣”般的恐怖吸力籠罩!幽影裝甲發出令人心悸的金屬斷裂聲!防禦場瞬間被撕裂!冰冷的“無”如同一張大嘴,對著他張開!
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幽暗到極致、仿佛連空間本身都能凍結的、泛著毀滅紅黑光芒的粒子洪流束!如同撕裂黑夜的閃電!猛地從李正義斜後方一塊巨大晶化蟲族甲殼殘骸的暗影中射出!
嗡——!
這道粒子流精準到匪夷所思!它並非攻擊那巨大的空間塌陷體,而是瞬間轟擊在李正義和空間塌陷漩渦之間的虛空法則銜接點上!
哢嚓!!!
一聲如同宇宙晶壁碎裂的巨響!那瘋狂向內坍縮的“無”之漩渦與其核心引爆點之間的聯係,被這道純粹的“毀滅之力”強行斬斷!漩渦瞬間失去了根基與動力,如同被掐斷引信的炸彈,坍縮速度驟然停滯!體積在極短時間內急速膨脹、擴散、化作一片混沌、無害、但依舊充滿恐怖死寂氣息的能量塵埃雲團!
巨大的吸力驟然消失!
幽影裝甲被狂暴的“塌陷中止衝擊波”狠狠掀飛出去!如同被神魔巨掌拍扁的飛蟲,翻滾著撞向遠處一片由巨大生物肋骨搭建的屍骸山脈!撞擊點發出沉悶巨響,肋骨碎裂,墨綠色的不明腐蝕性粘液與裝甲碎片四濺!
劇痛伴隨著骨骼碎裂感和裝甲被破壞帶來的能量泄露衝擊瞬間淹沒了李正義!視野邊緣被代表嚴重損傷的紅色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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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意識在黑暗邊緣滑行的瞬間,一道龐大、冰冷、帶著強烈金屬摩擦感的黑影,如同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鋼鐵巨靈神,無聲地遮蔽了視野上方殘骸縫隙透出的昏暗星光。
它踏碎了斷裂的晶化骸骨。巨大、由暗紅色如同凝固岩漿材質構成的、布滿尖刺利爪的腳掌穩穩踩在距離李正義頭顱不到一尺的冰冷岩石上。投下的陰影如同沉重的黑棺。
李正義艱難地抬起頭,視線有些模糊。映入眼簾的,是一尊全身覆蓋著如焦灼骨甲般厚重鎧甲的“怪物”。其頭部形狀如同被掰斷扭曲的牛角頭盔,眼睛的位置是兩團不斷滴落著粘稠黑紅色能量液體的、如同燃燒的深淵孔洞!其肩部裝甲扭曲如同咆哮的惡魔巨口,手中提著一柄巨大到誇張、刀刃由無數流動的毀滅符咒構成的鏈鋸巨劍焚骨滅骸?),劍身兀自流淌著毀滅性的餘熱。
從它身上散發出的力量並不純粹是能量或法則,更像是對“存在”本身刻骨的惡意與褻瀆!是毀滅在物質層麵的直接體現!
反物質軍團!至少也是接近“絕滅大君”級別的混沌先鋒軍官!
那隻由毀滅黑芒構成的眼睛,如同熔爐核心般“盯”著腳下如同螻蟻般癱倒的李正義。沒有言語,沒有提問。覆蓋著扭曲甲胄的手掌如同抓起一件垃圾,直接抓向癱軟在地、散發著微弱能量波動和精密技術氣息的幽影裝甲肩胛!
一股龐大無比、帶著純粹毀滅意誌的黑色能量流瞬間注入!如同燒紅的烙鐵直接捅進腦髓!李正義發出無法抑製的、淒厲的痛苦嘶吼!那並非物理摧毀!而是更高層級——他的意識被那股力量強行拖入了一個冰冷的“精神檢測場”!
四周的場景瞬間變幻!不再是屍骸遍地的宇宙墳場!而是一個被凝固在絕對熵寂終點的空間!四周是崩塌的、被強行固化為死亡藝術的星辰!星辰中心,無數代表記憶、智慧、情感的模糊光點在李正義周圍緩慢旋轉——那是他的思想庫目錄!
一隻由純粹的漆黑毀滅意誌凝結成的巨手魔爪?),如同扒開垃圾堆般,無視李正義的抵抗意誌,強行伸入了這片代表他思維庫存的空間!開始極其粗暴地翻攪、撕扯!它不在乎你的名字、你的來曆、你是科技世界還是洪荒大秦!它隻在意兩點——你身上那精密到令人垂涎的技術結構!以及…你最深刻的記憶中最有價值的、值得毀滅的…東西敵人)!
“搜魂!信息撕裂!!”李正義的意念在絕望中發出最後的尖叫!他試圖啟動裝甲內部最後的信息自毀機製!然而那股冰冷的毀滅能量如同鐵鉗般鎖死了核心操控權!
完了!要徹底成為這混沌巨獸的養料和情報來源了!
然而!
就在那雙毀滅之爪即將撕開他關於科技世界、關於b世界核心研究數據的防護層的前一刹那——一股龐大無比、充滿秩序感、精純到近乎聖潔的金色命途意誌碎片記憶畫麵,如同回光返照般被那隻魔爪暴力抽出、放大!
畫麵核心:仙舟羅浮!司辰宮!持弓的紫眸少女眼中燃燒著秩序冰冷的金色火焰巡獵意誌)!正是她射出了那支險些將李正義永遠囚禁的命運之箭!
“——!!!!”
就在這幅畫麵被完整烙印在被強橫拖入毀滅精神場的李正義思維表層的同時!
那隻正在粗暴翻攪記憶光點的巨大毀滅魔爪,動作猛地一頓!
兩團深淵熔爐般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畫麵中那抹代表著秩序、守禦、無情巡獵的金色!那是刻印在反物質軍團核心意識深處的、必除之而後快的“天敵”印記!
“吼——!!!”
一道混合著狂暴憤怒、無盡憎恨與毀滅欲望的無聲精神咆哮,如同引爆了精神核心深處的熔岩海,瞬間充斥了整個精神探測空間!
魔爪猛地縮回!翻攪記憶的意誌瞬間如同退潮般消失!
緊接著,一股更強大的、並非毀滅本身、卻帶著某種難以名狀的……“肯定”讚許?)與“保護”工具標記)的意誌洪流強行湧來!李正義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烙印上了什麽極其簡單、極其冰冷的契約印記!
隨即!
嗡!
精神探測空間如同破碎的玻璃般消散!
李正義的身體被那股力量粗暴地甩了出去!如同丟出一塊無用的鐵皮!重重砸在一堆破碎的骸骨堆上!劇痛讓他蜷縮。
他掙紮著抬起被冷汗和血汙模糊的眼睛。隻見那尊如同毀滅化身的混沌先鋒軍官已經不再看他。它那龐大的身軀轉向了仙舟羅浮的方向,毀滅的意誌如同火山般洶湧燃燒!它張開覆蓋著骨刺的巨口,一聲無聲卻能震碎虛空的命令發出:
“鎖敵!羅浮!天擊首座!坐標上傳!準備躍遷!目標……毀滅!!!”
整個原本應該撤走的、卻隱藏在這片殘骸墳場深處陰影中的龐大毀滅艦隊集群,突然解除了遮蔽!墨綠色的、如同腐海組成的戰艦如同蘇醒的蝗群!爆發出狂暴的能量!其航向……正是仙舟羅浮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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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混沌惡魔般的先鋒軍官回轉過身,那雙燃燒著毀滅熔岩的深淵巨眼再次瞥了趴在地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李正義一眼。一道冰冷的信息如同鋼針刺入李正義麻木的意識:
“螻蟻。你的憎恨…被認可。此甲…標記為…軍團的…新‘餌’。待命。”
隨即,它龐大的身軀化作一道毀滅的漆黑流光,射向龐大的艦隊核心!整支反物質軍團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餓鯊,在它帶領下,裹挾著毀天滅地的聲勢,撕裂空間,再次躍遷消失!
原地隻剩下劇烈崩塌的殘骸碎片、能量風暴的餘燼、以及…如同垃圾般被隨手丟下、相位裝甲破裂冒著黑煙、數據核心僅存一息的…“餌”與…觀測工具。
李正義掙紮著爬起,靠在冰冷腐臭的骸骨上,大口喘著粗氣。臉上身上沾染著粘液和骨屑,狼狽不堪。他死死盯著手背上一個如同灼燒出的、微微扭曲的漆黑倒三角烙印——軍團的臨時標記。再看看身上這件如同廢銅爛鐵的“幽影”,還有那斷斷續續、好不容易才重新穩定並連接上正在遠離的探針778的微弱信號…
他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混雜著金色的血汙,看著那猙獰的烙印,又看向遠方仙舟羅浮那巨大的、此刻卻即將迎來真正毀滅兵鋒的冰冷輪廓,再看看操作板上那微弱的、連接著探針778的數據通道…一個瘋狂、絕處逢生、卻蘊含著更巨大研究機遇與…風險的計劃,在冰冷的邏輯核心與被強行烙印的毀滅印記夾縫中,悄然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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