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熵海聽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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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紀元十七年春,證道茶樓前的七色花樹已亭亭如蓋。
陸長生的虛影依舊在樹下煮茶,青冥趴在石桌上打盹,龜甲曬著從不同維度采來的星光。林淵成了茶樓掌櫃,眉間青蓮印化作算盤珠,撥動間便完成萬界交易。
"北冥界用三噸星砂換十斤悟道茶。"
"昆侖境求購二十份心魔淨化符..."
櫃台後的水晶牆實時顯示各維度動態:劍修在火星帶禦劍采礦,佛修在量子海超度怨靈,丹修煉製的星辰鼎懸浮在黑洞邊緣。
變故始於某個平凡的午後。
常客李掌櫃飲下【大衍茶】後,杯中突然浮現青銅門虛影。他怔怔地起身走向茶樓後院,在七色花樹下挖出塊刻著"卍"字符的青銅殘片。
"這是第七塊了。"青冥用尾巴卷起殘片,"每片都帶著灰衣老者的氣息。"
陸長生虛影凝視著茶湯,發現本該澄澈的液體裏,遊動著細如發絲的黑色符文。係統光幕彈出新提示:【檢測到維度熵增,建議啟動"時光回爐"】。
三日後,北冥界傳來急訊:三位渡劫期修士在開采星砂時失蹤。林淵查看交易記錄,發現他們最後兌換的都是【虛空茶】——用黑洞邊緣的量子茶葉製成。
"茶裏有東西。"天道之瞳穿透茶葉,看到蜷縮在微觀維度的青銅鎖鏈,"他們在回收道統能量..."
陸長生虛影突然凝實,指尖劃過茶櫃。九百種茶葉自動分離重組,拚出張星圖:所有失蹤案都指向某個尚未登記的維度坐標。
穿越九重青銅門,茶舟來到純白空間邊緣。這裏漂浮著座倒懸茶樓,門前站著個戴青銅麵具的女修。她手中茶盞,竟與陸長生用的周天星鬥壺一模一樣。
"師尊等您很久了。"女修掀開麵具,露出與林淵七分相似的麵容,"在真正的證道茶樓。"
眾人驚覺,這座倒懸茶樓才是光樹時代的原版。門內傳來熟悉的煮水聲,灰衣老者正在衝泡的,正是當年陸長生改良的第一壺碧潭飄雪。
"你以為終結了輪回?"老者推來茶盞,水麵映出億萬平行宇宙,"每個茶樓都是我的試驗田。"
陸長生卻笑了。他取出收集的青銅殘片,拚成茶盤形狀。當最後塊殘片歸位,所有證道茶樓同時共鳴,形成覆蓋多元宇宙的過濾網。
"茶道不在掌控,而在分享。"
七色花樹突然綻放,每個花瓣都映出不同宇宙的茶會場景。灰衣老者的身軀逐漸透明,他的道統正被億萬飲茶者分解吸收。
倒懸茶樓崩塌時,女修將青銅壺遞給林淵:"這才是完整的周天星鬥壺..."壺底刻著行小字:【給真正的守望者】。
林淵擦拭周天星鬥壺時,發現壺內壁的茶漬形成星圖。那些本該被清除的汙垢,竟自動拚出灰衣老者的警示:【熵增不可逆,茶涼即終局】。
當晚,北冥界傳來噩耗:失蹤修士的遺體漂浮在量子海,全身長滿青銅菌斑。他們攜帶的星砂容器中,檢測到超閾值熵力輻射。
"是維度腐敗。"青冥的龜甲滲出黑血,"這些菌斑在吞噬道統能量..."
陸長生虛影觸碰菌斑,係統光幕彈出亂碼:【熵力轉化率89,建議立即銷毀】。
倒懸茶樓帶回的青銅茶具,在月光下浮現光樹紋路。林淵將周天星鬥壺與之拚接,壺身裂痕竟滲出銀色液體。青冥的龜甲突然發燙:"這是...時光茶!"
液體倒映出光樹誕生前的場景:灰衣老者還是青年模樣,正將自身道統注入茶壺。茶壺吸收整個維度的能量,最終孕育出光樹。
"原來我們用的係統..."林淵的天道之瞳看穿本質,"是這茶壺的劣化複製品。"
女修再次現身時,帶著半卷《茶經》。書頁空白處浮現血色批注,記載著林淵的真實來曆——他是灰衣老者用七色花與青銅菌培養的克隆體,本為承載熵力的容器。
"所以你才能融合天道。"女修輕撫林淵額間青蓮,"因為你就是熵力本身。"
陸長生虛影突然凝實,手中茶針挑破女修偽裝。青銅麵具下,竟是林淵母親的麵容!
維度崩塌加速,證道茶樓啟動終極預案。陸長生將青銅菌斑投入周天星鬥壺,加入七色花瓣與往生根莖。沸騰的茶湯中,熵力與道統能量達成微妙平衡。
"此茶名【歸墟】。"他斟茶的手穩如磐石,"飲之可暫緩熵增,代價是..."
七十二福地代表毫不猶豫地舉杯。他們看到茶湯中浮現的未來:自身化作青銅雕像,卻為修真界爭取到千年光陰。
當最後個修士飲下歸墟茶,量子海突然靜止。所有熵力匯聚成漆黑茶盞,盞底睜開猩紅獨眼。林淵的天道之瞳與之對視的瞬間,接收到跨越維度的訊息:
【混沌之海向您問好】
茶樓地窖傳來破碎聲,封存的往生花根莖自動重組,形成微型青銅門。門縫滲出黏稠黑液,每一滴都包含著湮滅的宇宙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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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道茶樓地窖的青銅門開啟第七日,量子海掀起黑色巨浪。
林淵站在茶樓頂層,看著混沌潮汐吞噬星辰。那些被歸墟茶保護的修士,此刻化作青銅雕像群,在潮水中發出無聲哀鳴。
"來了..."青冥的龜甲浮現血色預言:【混沌之海,萬物歸零】。
陸長生虛影凝視著潮汐中的猩紅獨眼,係統光幕彈出終極警告:【檢測到維度坍縮,啟動歸零計劃】。
混沌潮汐觸及茶樓的瞬間,林淵體內熵力暴走。他的天道之瞳化作黑洞,周身浮現青銅菌斑。記憶如潮水般湧現:自己確實是灰衣老者製造的容器,但目的不是承載,而是...封印。
"原來如此..."他看向母親,"你們用我的身體,封印了混沌之海的部分意識。"
女修淚流滿麵地點頭,手中茶針已對準林淵心口:"對不起,孩子..."
陸長生啟動茶樓終極防禦。十萬張草木符籙化作茶針,刺入林淵周身大穴。七色花樹自動分解,花瓣融入周天星鬥壺。沸騰的茶湯中,浮現出光樹時代的場景。
"用我的身體做茶引..."林淵艱難開口,"能封印混沌多久?"
"足夠重啟宇宙。"陸長生虛影逐漸凝實,"但代價是..."
話音未落,混沌潮汐已突破防線。猩紅獨眼凝視著茶樓,發出跨越維度的嘲笑。
林淵躍入周天星鬥壺的瞬間,整座茶樓化作青銅巨樹。樹幹上浮現無數茶盞,每個都映照著不同維度的末日景象。青冥的龜甲碎裂,化作樹根紮入量子海。
"以身為茶,祭蒼生!"
林淵的聲音在維度間回蕩,混沌潮汐開始退卻。那些被吞噬的宇宙殘骸,化作茶葉落入茶盞。每個飲下這杯茶的修士,都看到重啟後的未來。
當最後滴混沌潮汐退去,青銅巨樹轟然倒塌。茶樓原址上,懸浮著顆晶瑩茶種。陸長生虛影捧著茶種,看向淚流滿麵的女修:
"他做到了..."
茶種落入量子海的瞬間,新的宇宙開始孕育。那些化作青銅雕像的修士,在新生宇宙中重獲自由。青冥的龜甲重組完畢,浮現全新預言:
【茶種發芽日,萬界重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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