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當這個老大，你猜我現在心裏怎麽想的？”
    “我得立馬把洪興的地盤搶回來！”
    “可社團裏那幫人，特別是靚坤那個叛徒，還想著篡位呢！”
    “你能不能清醒點！”
    “我爸把這攤子事交給我，我每天小心翼翼、辛辛苦苦地撐著，哪一天敢偷懶！”
    “就因為我自視甚高，沒把太子鬆那個放在眼裏，結果害得洪興損失慘重！”
    “我蔣天生作為老大，難辭其咎！”
    說完，蔣天生一把把陳耀推了個趔趄。
    陳耀踉蹌著站起來，對著蔣天生大吼：“蔣天生，難道我這個白紙扇還不懂嗎！”
    他直接叫了蔣天生的名字：
    “正因為這樣，蔣天生！你作為洪興的老大，不能就這麽垮了！”
    “你要是垮了，洪興怎麽辦！”
    “你是想讓整個道上的人都看我們的笑話嗎？”
    “蔣天生，大不了咱們從頭再來！”
    他倆這一通嚷嚷，把別墅裏的保鏢和傭人都給招來了，他們慌忙跑到客廳。
    蔣天生擰開一瓶人頭馬xo，咕嘟咕嘟猛灌了一大口，酒都灑到幹淨的衣領上了，他也不在乎。
    吼了一通，他心裏舒坦多了。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苦笑著說：“你說得對，我不能垮。可現在我該怎麽辦？你是我的智囊，給我出出主意吧。”
    陳耀接過蔣天生遞來的酒瓶，給自己滿上了一大杯，仰頭一飲而盡，然後重重地吐出一股酒氣：
    “蔣大哥，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除掉陳鬆。隻要除掉了他，咱們才有活路。那陳鬆剛放出話來，說九瓏的地盤是他的，誰要是敢動，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蔣天生伸手要煙：“有煙沒，我想抽一根。”
    陳耀從兜裏掏出一包萬寶路，給蔣天生點上了。
    蔣天生狠狠地吸了口煙，看著煙頭說：“這玩意比雪茄帶勁多了……”
    “呼~”
    他嘴裏吐出一團白霧，低聲吩咐：“這事得辦妥，你得幫我找些幫手。”
    “沒問題。”陳耀穩穩地回答。
    蔣天生接著問：“靚坤那邊情況如何？這小子是不是又皮癢了？”
    “聽說他今天見了不少洪興的大佬，還打電話讓我站他那邊，我沒搭理他。”陳耀壓低聲音說。
    “你打算怎麽處理？”
    蔣天生彈了下煙灰。
    “幹脆除掉他。”陳耀語氣冷靜，隨後歎了口氣，“不過蔣先生，靚坤答應給我五百萬，您得給我點補償。”
    “五百萬算什麽。”蔣天生笑著拍了拍陳耀的肩膀。
    “懂了，蔣先生，您先去歇著，我去安排。”
    陳耀的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多找點外麵的幫手，別用自己人。太子鬆不是吃素的，我昨晚讓人查了陳浩南他們的案子，你猜那偵探怎麽說的？”
    蔣天生又吸了一口煙，慢悠悠地說。
    “蔣先生，您說。”
    陳耀也點上了一根煙。
    “初步看，案子在沙田，五十三個人，幾分鍾內全搞定。現場土都是新的，像是被翻過，什麽線索都沒留。除了用槍，想不出別的招。還有茶果嶺那事，估計也跟他有關。他那些外國保鏢都不簡單，我小看他了。”
    蔣天生回想起當時，一臉嚴肅地叮囑。
    “你是說猛鬼那案子也是他幹的？”
    陳耀心裏一寒，猛鬼也是個人物，他手下的三十多名越南兄弟都遭了殃，後麵還死了近百人。
    這案子鬧得跟火石州那仗一樣大，差佬一介入，媒體記者都圍上來了。
    可最近這些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家夥！
    “差不多就是這樣，呼~”蔣天生把煙頭摁滅，“我去洗澡了。”
    “明白了，蔣先生。”
    作為洪興的白紙扇，陳耀自然是忠於蔣天生的。
    在《古惑仔人在江湖》裏，陳耀投票支持靚坤上位，其實是想借刀殺人。
    蔣天生在位時，警方想動靚坤的販毒組織，還得掂量掂量蔣天生的分量。
    畢竟差佬不清楚蔣天生和靚坤的關係，他們覺得有蔣天生撐腰的洪興，就是靚坤的保護傘。
    樓上，蔣天生脫了衣服，閉著眼睛泡在浴缸裏。
    樓下，陳耀讓旁邊的人都走開，然後打了個電話，用濃重的口音說：“喂，表哥，是我。”
    “陳先生，找我什麽事？”
    電話那頭，一個穿著簡單的年輕人接了電話。
    “不敢說是命令，我這兒有個活，不知你們敢不敢接。”
    陳耀笑了笑。
    “說來聽聽。”
    年輕人來了興趣。
    “幹掉一個人。”
    陳耀的眼裏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
    “那得給多少錢？”
    年輕人開口先問的是報酬。
    “五百萬，對方手裏有槍，還是個幫派的大佬。”
    陳耀幹脆利落地說。
    “成交。”
    年輕人沒問對方是誰就答應了這樁買賣。
    在他看來，那些幫派大佬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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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持手機開機，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具體的時間和地點。”
    簡單聊了幾句，陳耀掛斷了電話，又撥通了一個號碼：“天養哥，是我。”
    在泰國清邁的一座豪樺莊園內，一個滿身金銀珠寶、威風凜凜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張雕瓏大椅上。
    他右手夾著根大雪茄，笑眯眯地看著下麵的人表演。
    就像個土王帝。
    接到電話聽到陳耀的聲音，他皺了皺眉說：“這事我已經知道了，我哥真是個廢物，連個和聯勝的小頭目都搞不定！還害得太子丟了命！要是我在洪興，太子早死多少回了～”
    這個人就是蔣天生的親弟弟蔣天養。
    當初洪興的第一把手蔣震死後，立下遺囑設立了雙瓏頭製度，讓蔣天生管事務，蔣天養負責動手，兄弟倆聯手發展勢力。
    可他們倆都不喜歡這雙瓏頭的安排，畢竟一山難容二虎。
    所以蔣震一死，
    洪興就開始內訌。
    最後，蔣天養被蔣天生打發到赤柱改造。
    改造完，蔣天生給了蔣天養一筆錢，讓他出國做買賣，還特別告誡別回香江。
    “咱們之前太小瞧對手了，這太子鬆可不好對付。”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陳鬆除掉，這樣才能保住洪興和蔣家的麵子。”
    陳耀重重地歎了口氣，聲音裏透著強烈的殺意。
    “我能幫上什麽忙？”
    蔣天養發完火，嚴肅地問。
    到底是親兄弟，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洪興有難，他不可能不管。
    “我們需要一批狠角色，越狠越好，特別是能和美國大兵抗衡的。太子鬆身邊有幾個大兵挺厲害。”
    陳耀簡明扼要地說。
    “知道了……我會找人聯係你，錢讓哥哥出。”
    說完，蔣天養就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陳耀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調整了下情緒，撥出了今天的第三個電話：
    “坤哥，我是阿耀。”
    電話接通後，陳耀報了自己的名字，原本一臉凶相的表情立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笑容。
    人生就像在演戲。
    全靠演技。
    在千裏之外運籌帷幄，白紙扇就得這樣。
    ……
    一間麻將館裏。
    旺角的靚坤、觀塘的阿超、西環的基哥以及柴灣的馬王簡正搓得熱火朝天，麻將聲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他媽的！”
    “太好了，八筒！繼續！”
    靚坤一隻腳蹬在椅子上，摸了一張牌，砰地一聲摔在桌上，得意地說：“這一把四番，每人八千！”
    “媽的，阿坤！”
    “哎，坤哥今天這手氣，真是絕了。”
    觀塘的阿超和柴灣的馬王簡在一旁直歎氣。
    “別打了別打了。阿坤，你趕緊說，今天找我們來到底有什麽事？”
    西環的基哥一把推開麻將，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閏了閏喉嚨。
    他可不相信靚坤今天叫他們來就是為了打麻將，這裏麵肯定有別的道道。
    基哥這麽一說，靚坤收回視線，朝手下阿炳彈了下手指：“去，把東西拿過來。”
    “好嘞，坤哥。”
    阿炳應了一聲，轉身從辦公室裏拎出一個大皮箱。
    靚坤接過沉甸甸的箱子，一打開，嘩啦啦一聲，裏麵的錢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湧。
    一遝遝嶄新的港幣，看得基哥、阿超和馬王簡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裏有一千五百萬，每人五百萬，算是給各位的見麵禮。不過……”
    靚坤雙手撐在麻將桌上，冷冰冰的眼神在三個人臉上掃過，聲音低沉又沙啞：“先別急著走，聽我把話說完。”
    “甘子泰帶著一百號狠人全軍覆沒了，現在的局勢你們也都清楚。”
    “咱們洪興外麵有東星、和聯勝虎視眈眈，內部蔣天生又獨攬大權！”
    “還有那個太子鬆，今天還放出話來，說甘子泰的地盤他看上了，誰都不能動。”
    “各位，你們覺得呢，洪興這次栽得這麽慘，總得有人站出來擔責吧。”
    靚坤說完，馬王簡和基哥對視了一眼。
    阿超開口了：“我輩分最小，那我就直說了。蔣先生確實不能再當瓏頭了，這事他得負責。”
    阿超從小就跟靚坤認識，兩人關係鐵得很。
    有人開了頭，馬王簡也跟著說道：“唉，兩周前我們還指望著洪興能重整旗鼓呢，我還押了五百萬賭太子贏。現在呢，出門都覺得沒臉見人了。”
    基哥點上一根煙，點頭讚同：“確實丟人，前幾天我還跟一個大老板談合作開巴士線呢，現在人家直接不認賬了。”
    發完牢騷，基哥問靚坤：“阿坤，你打算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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