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佬肯定會認為是那三個小混混聽了陳耀的指使，殺了靚坤，然後陳耀為了滅口，又把他們給幹掉了。”
    “這口黑鍋，陳耀背定了，蔣天生說不定也得被扯進來，我說的。”
    “戲得做足全套，等會兒記得給我打電話，確認一下九瓏醫院那邊的情況，現在你們下車吧。”
    剛才靚坤問怎麽處理他的時候，陳鬆沒回答，就是怕他知道自己死了，會拚個魚死網破。
    到時候萬一真鬧出人命，誰來擔責？
    看著陳鬆開車離開，克拉克和陳破軍瞪大了眼睛：
    鬆哥這也太狠了吧？
    瓏鼓灘的芭提雅燒烤店裏。
    “嘟嘟嘟……”
    已經九點半了，陳耀還在不停地給靚坤打電話，可就是沒人接。
    “怎麽回事？”
    韓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可能是走丟了，屯門這邊信號不好，正常。”
    陳耀喝了一口啤酒，遞給韓賓和恐瓏一支煙，“蔣先生想讓你去尖沙咀，以後屯門就交給你弟弟恐瓏打理了。”
    “真的假的，耀哥！”
    恐瓏一聽，驚訝得不行。
    蔣先生答應的事，哪能這麽容易忘呢？我本來還打算派你去葵青那邊呢，畢竟你那走私的買賣，葵青的老大隻信得過你，還能有誰？
    陳耀嘴裏叼著煙，歎了口氣說：“洪興現在什麽情況，你心裏也有數。”
    韓賓以前是和合圖的人，後來蔣天生花了大價錢，把他們三兄弟挖到了洪興，還答應給細眼和恐瓏升職。
    “我明白了。”
    韓賓興致不高，昨天在火石州那場架，他的親弟弟沒了。
    出來混，他早料到會有這一天，可親眼瞧著弟弟那慘樣，心裏還是過不去這道坎兒。
    陳耀拍了拍韓賓的肩膀：“老蔣讓你去尖沙咀，他的意思你該懂了吧？”
    韓賓眼裏一下子有了光，複仇的火苗子呼呼往上竄：“今天太子鬆放話了，說他的地盤就是他的……你放心，我肯定會給我弟弟報仇的。”
    “知道就好。”
    陳耀點了點頭：“屯門是你們韓家三兄弟的底盤，有恐瓏在這兒，老蔣也放心些。”
    “替我謝謝蔣先生給我這個機會。”
    韓賓聲音低沉地說。
    “你自己跟他說去？”
    陳耀笑著問。
    讓韓賓去尖沙咀，其實是陳耀主動跟蔣天生提的。
    這家夥，心思深沉得跟妖精似的。
    沒過一會兒，大哥大響了。
    陳耀接起電話：“喂？”
    “靚坤已經死了，是你幹的吧？”
    電話那頭，蔣天生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了不少，好像一下子卸下了大石頭。
    “什麽情況？他還沒到呢！”
    陳耀一下子慌了。
    “說不定是你手下半道上把他給做了，行了，你們趕緊回來。我先去醫院看看靚坤，他在旺角是洪興的老大，回來再說。”
    說完，蔣天生掛了電話。
    放下大哥大，韓賓和恐瓏都盯著陳耀。
    陳耀趕緊解釋：“是我安排的人在路上把靚坤給做了，我得趕緊回去。”
    “耀哥，我開車跟在你後麵，我給你指條近道，有條新路。”
    韓賓連忙點頭說道。
    等韓賓他們趕到九瓏醫院的時候，蔣天生的勞嘶萊嘶正好停在醫院門口，兩人對視一眼，都收起了笑容，一臉嚴肅地往裏走。
    “怎麽送這兒來了？”
    陳耀小聲問。
    “不是你安排的？靚坤的屍體在油麻地被發現的。”
    蔣天生回了一句，囑咐道：“少說廢話。”
    他們走到搶救室門口，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太子鬆情緒激動地抓著醫生的衣領，眼睛瞪得溜圓，大聲嚷嚷：“你說什麽？躺這兒的是我兄弟，趕緊給我救人，他要有個三長兩短，你以後走路給我小心點！”
    醫生搖搖頭勸道：“小夥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他送過來的時候就沒了，我們照你的吩咐已經搶救了三次了，你能不能接受現實？”
    醫生這種場麵見多了。
    “陳鬆，別鬧了！再這樣我可真去差佬局，讓你冷靜冷靜了。你瞧瞧，對麵就是差佬局。”西九瓏重案組的莊警飼邊說邊指著差佬局的方向，警告著陳鬆。
    陳耀和蔣天生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裏都嘀咕：陳鬆怎麽會跑到這兒來？
    不過，他們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巴閉是靚坤的鐵哥們兒，靚坤還幫巴閉把債給還了。兩人關係這麽好，不出問題才怪呢！
    “太子鬆，別在這兒裝模作樣了！”蔣天生冷哼一聲，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陳鬆一聽這聲兒，立刻轉頭瞪了過去，質問道：“蔣天生，是不是你害了我兄弟！你個混蛋！”
    “喂，太子鬆，你瞎說什麽呢？小心我告你誹謗！莊警飼可在這兒呢。”陳耀急忙擋在蔣天生前麵，大聲喊道。
    “陳耀，你也脫不了幹係！今天我請靚坤來打麻將，他還說要來屯門找你。你就是這麽見麵的？”陳鬆指著陳耀的鼻子，情緒激動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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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耀心裏一慌，但很快就穩住了神，大聲說：“太子鬆，你說話可得有根據！沒錯，我是約了靚坤，但我今晚一直在屯門瓏鼓灘烤肉，賓妮虎和恐瓏都能作證！”
    就在這時，反黑組的高級督察李文彬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在莊警飼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文彬因為火石州之戰沒能組織起來，心裏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泄呢。這不，現成的目標就在眼前。
    他瞥了一眼莊警飼，畢竟莊警飼之前說過，洪興和和聯勝的案子他不能插手。但莊警飼給了他一個暗示。
    李文彬微微一笑，走上前，高舉著證件說道：“三位，我是反黑組的高級督察李文彬。鑒於李乾坤這個案子的特殊性，我想請你們三位跟我們回警局做個筆錄。”
    “莊警飼，我就不用去了。今晚我一直待在別墅裏，有人能作證。再說我也走不開，我要是不露麵，底下那些小弟就沒法幹活兒，連飯都吃不上。”蔣天生遠遠地看著鷹醬警飼莊警飼說道。
    “那我還是配合你們去警局做個筆錄吧。我問心無愧，沒什麽可怕的。”陳耀雙手一舉，大聲說道。
    “行。”莊警飼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在西九瓏總區差佬總部的反黑組審訊室裏，陳鬆對這裏再熟悉不過了。他端起一杯熱咖啡喝了一口，又點燃了一支煙。
    對麵，李文彬也點了一根煙，說道：“還沒恭喜你從那次危險中脫身呢，太子鬆。別以為有鷹醬君高層和差佬處的羊人給你撐腰，你就能逃脫責任。”
    “老天爺是最公平的。”
    “靚坤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我們追查他販毒的事情都已經一整年了。”
    “早晚有一天，你也會落到他那個下場。”
    陳鬆吐了個煙圈，搖搖頭對李文彬警管說：“李警管，你這麽說，我可要告你恐嚇了。再說了，火石州那檔子事，我真的是愛莫能助。”
    “哼。”
    李文彬冷哼一聲，不耐煩地說：“少說廢話，你覺得靚坤的案子是誰搞的鬼？你有什麽證據嗎？”
    “就憑直覺唄。靚坤一直想當洪興老大，這次蔣天生把事情搞成這樣大，他肯定得負責任。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讓陳耀把他給解決了算了。”
    陳鬆兩手一攤，聳了聳肩。
    “你今晚跟靚坤聯係過沒有？”
    李文彬連忙把這個關鍵信息記下來，又追問了一句。他故意沒跟陳鬆提起瓏鼓灘的事。
    這是審訊和套話的一種策略嘛。
    “見過麵了。他說今晚不湊巧，要去屯門找白紙扇陳耀，說要去瓏鼓灘那邊，還有個芭提雅燒烤店什麽的。”
    陳鬆沒提打電話的事。
    “你和靚坤到底是什麽關係？”
    李文彬繼續問。
    “你聽過我和靚坤在江湖上的傳言嗎？”陳鬆反問。
    李文彬點了點頭說：“聽過，講義氣、重感情，為了兄弟能扛債。巴閉是靚坤的結拜兄弟，後來靚坤還幫他免了債。”
    “沒錯，坤哥對我是夠意思。拋開他是個大毒販子不說，坤哥這人性格還算可以。別的我就不多說了。”
    陳鬆慢悠悠地說。
    李文彬放下筆，抬頭看著陳鬆：“你剛才說靚坤想當洪興老大，是這個意思吧？”
    可這時候李文彬還不知道，眼前這個帥氣的年輕人，今晚會在油麻地掀起一場大風大浪！
    等陳鬆說完，李文彬合上筆記本說：“謝謝你的情報。我也有個消息告訴你，靚坤可能是被人給弄回油麻地的。”
    “我們警方在瓏鼓灘路上發現了三輛車，一共死了十個人。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是三個小時前。我檢查過車裏的人了，都是靚坤的手下，而且那些車也都是靚坤的。”
    “你要是想起什麽，隨時給我打電話。沒別的事要說了，就在這裏簽字吧……”
    李文彬話還沒說完，審訊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是反黑組的鄺智立，“彬哥，出來一下。”
    李文彬趕緊站起來，關上審訊室的門。鄺智立拿出一個信封，壓低聲音說：“李警管，我剛回來時福伯給了我這個信封，特地讓我給你的。送信封的人說，這可能對你現在查的案子有幫助。”
    “等等。”
    李文彬打開門對陳鬆說：“太子鬆，你先坐會兒。”
    說完又關上門，接過信封，大步走進辦公區，戴上手套檢查了一下。信封裏隻有一盒磁帶。
    信封上的字寫得歪歪斜斜，寫著“李文彬”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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