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水果攤隻是個開始。
    另一邊的新填地街，是號碼幫的地盤。
    “吱——”
    幾輛大金杯車猛地刹車，停在了紅玫瑰門前。
    幾個生化人兄弟打開車門，陳啯漢、比利凱恩以及五十名穿著統一製服的生化人整齊地跳下車。
    門口幾個負責看管停車的小弟，從沒見過這麽高大的壯漢，平均身高都超過了一米八。
    其中一個小弟嚇得趕緊掏出家夥，指著陳啯漢喊道：“喂，這是號碼幫的地盤，你們是誰？別找事！”
    另一個年紀稍大的小弟看到這群壯漢，特別是帶頭的陳啯漢，連忙掏出香煙賠笑道：“大哥，有什麽吩咐？”
    “他媽的！”
    陳啯漢一巴掌把遞煙的小弟拍得飛了出去。
    鬆哥交代過，辦事要低調點。再加上“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陳啯漢控製住了力度，沒對那個遞煙的小弟下狠手。
    “鬆哥說今晚油麻地全歸我們管！給我衝！”
    陳啯漢一掌把小弟打飛後，手指前方大喊。
    五十名平均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生化人像猛虎下山一般衝向號碼幫的地盤。
    生化人兄弟們紛紛掏出家夥，一言不發，就像沉默的殺手、戰士，光看著就讓人心驚膽戰。
    兄弟們衝進新填地街的各個角落，見人就捅，見門就砸。
    有個機靈的小混混，立刻跑進紅玫瑰裏麵報信。
    等陳啯漢和比利凱恩走進去的時候，幾十個號碼幫的小弟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帶頭的是個穿著西裝的三十歲男人，嘴裏叼著粗雪茄，指著陳啯漢大聲喊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你們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這是我的地盤！”
    “我們號碼幫和你們和聯勝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這時，兩人身後又衝進來二十多個人，手裏拿著明晃晃的大刀。
    陳啯漢和比利凱恩麵對這種陣仗，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白無常指著兩人低聲說道：“給鬆哥打電話，叫他過來領人吧！看在你們是初犯，就不為難你們了！”
    話雖這麽說，但要是真的跟太子鬆打起來，白無常心裏還是有點發怵的。
    說到底，洪興那些事還清楚地刻在腦子裏。
    白無常，那可是大圈仔裏的老前輩，六十年代就跟黑無常一塊來了這兒，加入了號碼幫。
    他倆聯手，一個既聰明又勇猛，另一個呢，隻有勇猛沒腦子。
    一個負責出謀劃策，一個負責上陣殺敵。
    在油麻地和缽蘭街，他倆混出了名頭，道上的人都叫他們黑白無常，是這一帶的老大。
    “但如果我非要找你的麻煩呢？”
    陳啯漢嘿嘿一笑，直接衝了上去。
    “給我上！”
    “這倆廢物，殺了算我的！”
    白無常一看那衝過來的三百多斤的大漢，嚇得魂都沒了，趕緊把小弟往前推。
    現場至少有五六十個拿著刀的號碼幫小弟。
    對方才兩個人！
    這優勢可都在我們這邊！
    “幹掉他！”
    “他是不是傻了？”
    “媽的！”
    “罵誰呢！”
    “砰砰砰！”
    陳啯漢跟個人形巨獸似的，揮著大鐵球，打飛了好多刀，又用大肚子一撞，撞飛了好幾個小弟。
    他拎起一個小弟，直接當武器使。
    鬆哥說過，得收斂點！
    鐵球還是不用了吧！
    陳啯漢覺得自己領悟得挺透徹。
    這時，比利凱恩抽出木棍，猛地一掃，一片人應聲倒下，木棍在他手裏跟活的一樣，挑、點、捅、轉……招招不重樣。
    幾分鍾後，那五十個看場子的小弟全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陳啯漢手裏掐著的那混混已經不成人樣了，他隨手一扔，還戳了戳那人的頭，“嘿，別裝了……”
    “靠！”
    “要是出了事，鬆哥說了，不能招供！”旁邊有人提醒。
    陳啯漢心裏咯噔一下。
    “這可怎麽辦？”
    他腦子一轉，抬起頭，看向白無常那老頭子。
    白無常早就嚇得尿褲子了，昨天隻是看熱鬧，今天親身體驗，完全是兩碼事。
    陳啯漢和比利凱恩直接把他給整懵了，他想壯膽，可底氣不足，“你、你別亂來！”
    “哼！就憑你也敢跟鬆哥爭？從今天起，你就叫‘獨臂挑夫’吧！”
    陳啯漢冷笑一聲，一把抓住白無常的手臂，用力一擰。
    “哢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得很。
    “哎喲！”
    白無常老頭躺在地上疼得直叫喚。
    陳啯漢大步走進屋子，掃了一圈，拎起一個瑟瑟發抖的酒保，“把你們老板叫來見我。”
    酒保趕緊指了指陳啯漢身後的白無常。
    陳啯漢一看，愣了一下，趕緊湊過去，滿臉堆笑，“原來您就是老板？早說嘛。”
    “你別過來。”
    白無常不停地往後踢腿，想離這個瘋子遠點。
    “不知者不怪嘛，你也沒說你是老板，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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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啯漢蹲下來，笑著想說道理。
    可在白無常眼裏，這笑容比不笑還嚇人，連忙點頭，“對對對。”
    陳啯漢出了個主意，“算了，這家店你還是別開了，新填地街以後歸我們和聯勝管，別給我們找不痛快，否則的話……”
    “否則就廢了你！聽見沒？”
    陳啯漢背後，比利凱恩指著白無常嚇唬道。
    “對對對，別沒事找事，別跟我們作對，我們可經常進差佬局的，懂不？”
    陳啯漢繼續跟白無常擺事實講道理。
    “我跟鬆哥說，我認栽，這家店就當禮物送他了。”
    白無常捂著受傷的手臂，疼得直冒冷汗。
    真是倒黴透頂！
    我才懶得跟他計較！
    對麵這倆貨真是心狠手辣！
    “行嘞。”
    陳啯漢點了點頭，對自己的考慮周到相當滿意。
    殺個人算什麽大事。
    搶家店那就是立功了。
    功過相抵嘛。
    “繼續你們的音樂，繼續跳舞！”
    陳啯漢朝那些客人擺了擺手，然後和比利凱恩去別處找老板們商量事去了。
    別看他們隻帶了五十號人，但那陣仗，簡直跟秋風掃落葉似的，沒得挑。
    另一邊。
    佐敦道的猛獸迪嘶科。
    陳秦山、山崎瓏二、大門五郎三個人坐在東星大咪對麵，笑得合不攏嘴。
    大咪身後站著二十多個東星的小弟，一個個雙手抱胸，瞪大眼睛警惕地看著對麵三個人。
    大咪給他們倒了杯酒，苦笑了一下：“三位，你們帶這麽多小弟堵在門口，不太合適吧，我的客人都要被嚇跑了。”
    “咪哥，你也知道這樣會壞生意？”
    山崎瓏二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笑嘻嘻地反問。
    大咪拿出一包煙分給大家：“我知道是我手下不對，沒打招呼就在果欄那邊擺攤。這樣，我讓他們明天撤，另外這一萬塊，請大家喝喝茶。”
    說完，他又拿出一萬塊錢放在桌子上。
    山崎瓏二把港幣揣進兜裏，掏出一張欠條放到大咪麵前：“咪哥，我今天是為另一件事來的。前幾天，你不是給鬆哥寫了張欠條嗎？到還錢的時候了。”
    一看這欠條，大咪的臉都抽筋了。
    他本來壓根不想還錢。
    他覺得陳鬆活不過兩周，等陳鬆一死，自然沒人來討債，哪想到陳鬆竟然贏了個大滿貫。
    這下他傻眼了。
    他認命了。
    這事充分說明，欠條可不能隨便簽。
    大咪深吸了一口氣：“這筆債我認，再給我點時間行不？當初說的是一個月。”
    “行，咪哥你都這麽說了，我們當然得給你麵子。不過，按規矩九出十三歸，這都過了十四天了……這樣吧，我們吃點虧，到時候你給四千萬就行。”
    山崎瓏二滿臉堆笑地說。
    “什麽？你開玩笑的吧，阿瓏？”
    大咪掏掏耳朵，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沒算錯，咱們這兒規矩就是按天算利息，利上加利，加起來正好是3937萬，我還給你抹了零頭，四舍五入就算四千萬了。你要是不信，自個兒拿計算器對對。”
    山崎瓏二坐在那兒，語氣平和地說著。
    “砰！”
    大咪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吼道：
    “你來這兒找茬兒是吧？我承認，我大咪手下人沒看住，讓黑星跑到東星那邊去了，這事我應該早點告訴你們。既然你想談，咱們就好好談，別擺出一副要打架的樣子，惹人厭！”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兒呢，更別提大咪這種在道上混的了？
    “談？談你大爺！老子今天就是來要你命的，你還沒看出來嗎？”
    山崎瓏二暴喝一聲，左拳猛地揮出。
    這一拳，把大咪的臉都打扭曲了，整個人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到這一幕，東星王帝心裏是又喜又怒。
    喜的是，道上三大樂事之一——立新老大，升管發財，幹掉舊老大。
    大咪這次肯定是完了，那以後油麻地的老大就非自己莫屬了。
    怒的是，和聯勝也太不拿東星當回事了。
    這可是他們的地盤！
    “給我砍死他們三個，給大哥報仇！媽的！就算你阿瓏今天把督爺都嚇跑了也沒用！”
    東星王帝怒吼一聲，早就蓄勢待發的小弟們立刻抽出家夥，朝著陳秦山、大門五郎和山崎瓏二衝了過去。
    “滾開！”
    大門五郎一把掀翻桌子站了起來，把桌子當盾牌使，一個人對付五個敵人，推著桌子就把五個拿刀的東星小弟撞得滿牆都是。
    陳秦山這隻肥螳螂也擺開了架勢，雙手變成了鳥嘴樣，一啄一叼，直接挖掉了一個東星小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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