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宋平安咂了咂舌，“老江，你就不能消停一點點？”
    江輕好看的眸子映照天空，“不能，停下來，我們都會死！”
    他給蘇沐苒打去電話，開口就說，“蘇姐，我要殺常家誌。”
    對麵沉默好半天，蘇沐苒平心靜氣問，“你有完美的計劃？”
    “有，需要你配合一下，不會傷害你。”江輕語氣非常堅定。
    他一向是行動派，答應過文盼盼要幫她複仇，七名主謀一個也別想跑！
    ……
    三天後，周二的中午。
    上完課的蘇沐苒走出教室，扶了一下金絲眼鏡的鏡框，手裏拿著教材書，一顰一笑氣質溫雅，一舉一動比那些稚嫩的女孩有魅力。
    她剛準備去這棟樓的天台，一名男老師喊住她，“蘇老師，係主任找你，好像要派你去參加一場辯論賽，讓你去一趟一樓辦公室。”
    “好，謝謝。”蘇沐苒禮貌一笑。
    若非她對外聲稱已經結婚，且每天戴著婚戒，那追求者一定絡繹不絕。
    蘇沐苒來到一樓辦公室，不止係主任在，還有七八名老師。
    “蘇老師。”係主任抬抬手，熱情招呼，“是這樣，我們學校……”
    另一邊，江輕站在這棟教學樓前，牽著金毛犬，左耳戴著耳機。
    “好可愛的大金毛……”
    “毛茸茸的尾巴好舒服……”
    “讓姐姐親一親，真香……”
    女學生們圍在江輕身邊，蹲下撫摸金毛犬，聲音溫柔似水。
    許多男學生側目，有種活的還不如一條狗的錯覺。
    突然，耳機傳來馮瑤瑤的聲音，“哥，目標人物在指定位置了。”
    江輕沒有回應，看不見的一根紅線蔓延天台……
    一，二，三！
    嘭的一聲！
    有人從天台跳了下來，重重砸在水泥地麵，腦袋仿佛西瓜一樣炸開，血紅和乳白飛濺，現場一度混亂。
    很遠的一棟樓房裏，馮瑤瑤拿著望遠鏡，迅速撤離。
    當天下午，警察局。
    兩名警察不苟言笑地審視蘇沐苒，語氣沉重且有威嚴質問：
    “我們從死者常家誌的手機中發現，你今早9點12分給他發了信息，約他中午十二點去天台見麵。”
    蘇沐苒點頭，“是這樣，他在追求我，時不時對我表白，但我已經結婚，又是一名老師，他這樣的行為對我造成嚴重困擾，所以我約他天台見麵，想說清楚。”
    “然後……我要去見常家誌前，法學係的陳老師說係主任找我。”
    “學校的事肯定大於我個人私事，我就先去了辦公室……”
    蘇沐苒的回答無懈可擊，有最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沒有作案時間。
    另一間室內，三位民警盯著一臉無辜且牽著狗的青年。
    年長的民警笑笑，“又見麵了。”
    “警察叔叔好。”江輕乖巧回應。
    “別緊張。”年長的民警十指相扣桌麵，語氣隨和，“問你兩個問題。”
    “第一，你不是紅楓葉理工大學的學生，為什麽去學校？”
    “第二，常家誌跳樓自殺，死在你不遠處……”
    江輕打斷，“警察叔叔，首先，我不知道什麽情況，我跟蘇老師是朋友，他老公跟我也熟。前段時間我的眼角膜移植手術很成功，我今年二十歲，肯定想上大學，就……你們懂的，讓蘇老師幫我找找關係。”
    “其次，我不認識常家誌，我站在樓下等蘇老師，誰知道……嚇死我了，第一次見跳樓的死者，太血腥！”
    “最後，當時現場幾百名學生，你們怎麽就讓我來配合調查呢？”
    年長的民警咳嗽一聲，“我們比較熟悉嘛。”
    聊了一會兒，民警送他和蘇沐苒離開。
    兩人有不在場證明，還不止一人可以證明，且有監控錄像。
    他們隻能把常家誌的死亡歸類到自殺，當時天台也沒有別人。
    人來人往的街上，江輕卸下老實巴交的偽裝，嘴角蕩漾起一抹弧度，“人真的脆弱，六層跳下來，腦袋就開花，不如厲鬼難殺。”
    蘇沐苒也勾了勾嘴角，“如此一來，我下一個任務難度恐怕在6級或7級，劇本也發生了微許改變。
    但改變不大，也就綁架的劇情消失，劇本中的主角會在六個月後的一場晚宴上給我下藥。”
    江輕牽著狗繩，目不斜視看著前方，“六個月還早，當下，你和宋平安的難度差不多持平。我要找陳天嶽商量，讓他關了密室逃脫店。”
    聽了這話，蘇沐苒扶了一下鏡框，口吻不確定道：
    “你打算讓我們改變劇情走向，確保半年內安全，且下一次任務難度控製在6級或7級，繼續賭一次‘雙開’？”
    江輕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7級，是8級難度，也不是半年內安全，而是一年一次的死亡劇情前……都安全。”
    “直覺告訴我，下次任務，我們六人會匹配到一起。”
    圖書館的夢晚舟忍不住吐槽：
    “直覺？無非打算利用‘宿命’的力量來引發‘蝴蝶效應’，最終匹配到一起，這概率同樣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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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花白裙的文盼盼反駁，“可以嚐試，概率不算低，‘宿命’的力量連我都無法揣測，我對‘宿命’的開發不足百分之五十。”
    紅綠燈路口，兩人駐足。
    蘇沐苒一副大姐姐的姿態，輕撫江輕的額頭，溫聲細語道：
    “你總是為我們著想，你呢？”
    “答應我，要學會愛自己。”
    江輕沉默了……愛自己？不，我要拉著那些恐懼一起下地獄！
    ……
    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
    一個月後，6月6日的夜晚，江薇躺在床上，拿著手機，聊天界麵一片綠色。
    江薇：我明天高考，你能來送我嗎？
    江薇：怎麽辦，我睡不著，好緊張！
    江薇：最後一次摸底考，我573分。
    江薇：你睡了嗎？能陪我聊聊天嗎？
    江輕沒有回複哪怕一條消息。
    晚上11點37分，江薇歎了一口氣，心煩意亂，躺下睡覺。
    她盯著天花板，想到明天同學們都有家長送，自己卻一個人去參加高考，莫名的委屈和心酸湧動。
    女孩咬緊嘴唇不哭出聲，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失去了媽媽，又失去了爸爸，唯一的親哥也不理她。
    江薇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鬧鈴響了一次後，她就醒來。
    淺藍色的天幕泛起一抹粉紅，太陽徐徐升起，交警開始忙碌。
    “好困……”江薇坐在床上醒了醒，洗漱後，檢查一遍身份證和準考證，這才出門。
    她打車來到考試地點，校門口一群學生和家長，以及老師們。
    “媽媽，放心吧，東西都帶著，文具都齊全。”
    “老爸，等我好消息，高低考一個全市第一百名。”
    “老師，我們進去了。”
    江薇垂下腦袋，一步步走向校門口。
    突然，一隻手從後麵抓住她的手腕。
    江薇回頭，表情從驚愕到驚喜，又從驚喜到委屈，“我以為你不來。”
    江輕氣喘籲籲，“最近有點忙，我一大早跑著來的，給你買了一些文具，你準考證和身份證帶了嗎？”
    望著遞過來的一袋子文具，江薇無奈又感動，“我都帶好啦。”
    “行，去吧，我在門口等你，高考很重要，但也別緊張。”
    江薇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問，“你能抱我一下嗎？給我鼓勵！”
    話音一落，江輕給了女孩一個大大的擁抱，在耳邊輕輕地說：
    “高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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