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甩開金象部隊，在一處斷壁殘垣停下。
    “有陰影的地方可真不好找，孔書莫，你思考出啥了沒。”
    “打贏泰雷容易，喚醒泰雷難，我們和泰雷的羈絆不夠深，沒辦法用友情破顏拳之類的辦法。”
    “孔書莫，你想了半天，就得出一個我們無能為力的結論嗎？”
    “不，我們可以潛回金象族領地，確認一個事實。”
    “什麽事實。”
    “在金象族擁有超獸之後，鯨鯊王還會不會如曆史上那樣反叛，這關係到元正長老是否會前來第三平行宇宙。”
    孔書莫喝了一口水，小心翼翼地收好水瓶。
    這瓶水在逃出金象族領地時順手摸走的。
    裝水的陶罐質量不錯，就是密封技術不行，水質不佳，湊合著喝吧，孔書莫又不是什麽矯情的人。
    生命能量澎湃，沒道理奴隸喝了沒事，孔書莫喝了就有事。
    神龍看了看無邊際的黃沙：“這些沙丘不帶動的，不用擔心迷路的問題，那我們多久出發？”
    “事不宜遲，神龍，你要躲好啊。”
    “我們離遠點，再配合幻象，穩穩的。”
    孔書莫拂過一麵倒塌牆壁的粗糙磚麵，又想到了一些更深層次的問題。
    夥伴離散，是分開在七重宇宙嗎？
    泰雷落在第三平行宇宙，可以理解，自己和神龍又為什麽在第三平行宇宙？
    一組搭檔在一個平行宇宙？
    神龍見孔書莫又開始胡思亂想，也不急，進入機車狀態等著。
    孔書莫回神，跨上神龍，說道：“神龍，你覺得隊裏哪個人會對上鬼穀呢？”
    鬼穀，這是一位負責吸引仇恨，方便給所有人包餃子的陰謀家。
    陰謀到自己往玄冥黑洞裏住了十萬年也是種本事。
    一枚馭龍剪飛來，輕敲孔書莫的腦袋。
    “哎呦，神龍，你打我幹嘛。”
    “鬼穀是聖界長老，元正長老是星雲體，鬼穀也應該差不到哪去，我們元氣拯救隊沒有哪個戰士能單挑得過的，看見鬼穀，直接舉白旗就好啦。”
    沒有鐵證，根本影響不到鬼穀鷹派諍臣的形象，冒然對上，鬼穀大手一揮，把隊友打上冥界反賊的身份。
    可以預見，那將會複刻出風影打出gg的場景。
    孔書莫也錘了神龍的儀表盤一下：“想暴露鬼穀的意圖，在十萬年前，隻有鬼穀屠殺baboo家族那一件事了，
    異能鎖這種具備通訊器功能的東西，沒有附帶攝像功能真是太可惜了，第六平行宇宙，會是哪個隊友流落去呢，即使撞見鬼穀的暴行，也要擔心鬼穀殺人滅口的風險啊。”
    “隊裏的戰鬥服還不帶頭燈呢，有所取舍是普遍現象，冥王甩鍋的本領也很強，風耀那時見到風影有冥界士兵追隨，
    冥王說的都是真的，不過也隱瞞了不少事，孔書莫，我要調到最高速度了，你不要告訴我你除了恐高，還害怕飆車吧。”
    “你盡管加速，說不定冥王不是隱瞞，除了鬼穀之外，還有更深的存在搞事。”
    孔書莫最後的一段話被混進風塵與引擎聲之中，不太真切。
    “世界的規則帶有傾向，這是在機獸世界確定了的事，永恒輪回，它的傾向是什麽？”
    神龍狂飆突進，快至金象族領地時減速，在一處較高的沙丘上潛藏。
    日光酷烈，神龍很輕鬆地將兩人身形隱蔽下去。
    金象族的領地像一塊大大的土木工地，金象族士兵鞭笞著鯨鯊族奴隸勞作。
    泰雷摘了頭盔，在一座高台上，給士兵們灌輸欲望論。
    “……他們有一座大房子，就會想要一片大房子……我們要把他們的欲望，死死壓製在山的底部。”
    神龍偷聽，傳給孔書莫。
    孔書莫無語：“呃，乍一聽像是存天理滅人欲的道理，細聽就是一套合法化統治權的論調，
    那時候泰雷沒辯贏鯨鯊王可能是泰雷眼界問題。越是貧乏的世界，弱肉強食的規則就會越盛行，這太正常不過了。”
    隻不過，異能量都按黑洞白洞計算了，不去搞發展，隻知道天天大興土木，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從剝削與壓迫中獲取快感，然後上癮了？
    哇，艾斯愛慕。
    神龍指向一個地方：“我看見鯨鯊王了。”
    在一處有著起降機像是石塊轉運的地方，鯨鯊王正在跟一些願意追隨他反抗的族人行動著。
    包括但不限於搶奪金象族士兵武器，摩托車，解開奴隸身上的枷鎖，等等。
    事情做得不太縝密，有個鯨鯊族奴隸在陰暗地爬行，躲避其他人的視野，好像是要去告發鯨鯊王謀反。
    神龍對孔書莫問道：“因為十萬年後的過錯，而在十萬年前審判一個人，這對嗎？”
    “這很複雜的，神龍，你在網絡上混了那麽久，也應該知道這種籠統的判斷跟電車難題實際上是一回事。”
    “我就是想折磨折磨你的發際線。”
    “我思考不會掉頭發的，神龍。”
    兩人交談間，鯨鯊王已經幹掉那名陰暗爬行的族人，反抗行動逐步擴大。
    神龍唉聲歎氣：“我們的本心為什麽老是受到這種考驗。”
    有金象族士兵發現異常，前去巡視，也被抹了脖子。
    孔書莫道：“鯨鯊王的心是錯的，可現在的行為是對的，任何人，都不該是任何人的奴隸。”
    “那我們先去幫鯨鯊王？”
    更多的金象族士兵行動起來，衝突進入表麵。
    “不流血，問題隻會暫時解決……這就是曆史的教訓。”
    鯨鯊王是個高手，在他的帶領下，鯨鯊族反抗軍氣勢如虹，金象族士兵節節敗退。
    “流了血，問題也會複發……這就是曆史的周期。”
    泰雷動了，戴上頭盔，舉止有王霸之氣，被金象部隊簇擁，要去降伏鯨鯊王。
    “但至少管用的時間久點，神龍，在泰雷召喚超獸的時候，我們再上。”
    “嗯，孔書莫，你的表情我都快看不懂了。”
    “有一股曆史真實發生的沉重感，這就是書裏說的，必要的犧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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