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受封山神，真的是靠山鬼的選擇嗎，我有點不信呢。”
    舒雨閃過一頭按捺不住的水色山鬼的撲擊，田萌萌用腳尖踢中水色山鬼的肋下。
    那頭水色山鬼砸飛到了山神的塑像上，並沒有喪失戰鬥力，嘶吼著，更加憤怒，再度撲下。
    然後臉部當了刹車，滑到了邪山神的腳下。
    “就是，山鬼的首領，為什麽會是山神，叫鬼王差不多。”
    田萌萌擺出架勢，是“八極”的章法。
    邪山神將趴在它腳邊，敢不經指令就行動的山鬼踹開，眉頭一皺：“什麽時代了，還玩這些作秀手段。”
    它輕視肉搏，抬手之間就有能量彈釋放出來，轟擊兩位運輸飛龍的駕駛員。
    它趣味盎然，看著舒雨和田萌萌在他的攻擊下躲避，有紅漆桐木的支柱被炸碎，牆磚碎礫，煙塵四起。
    山神廟自古時建起，又從步的終點拆遷下來，結構已經不怎麽堅固，等它成為一方霸主，要再重建一個更華美，更輝煌的山神廟。
    不，應該建一座山神殿，即將作為“馬”級地區首領的它，有資格跟官方談條件。
    邪山神在暢想，一切都算計好了，它肆意揮灑它新晉的力量，不顧山神廟的毀壞。
    水色山鬼圍觀，見證新首領的威儀，不敢再次逾矩，即使內心的血腥渴望幾乎讓它們瘋狂。
    山神廟塌了一角，沒經受住邪山神的摧殘。
    舒雨和田萌萌對視一眼。
    “我們慣性思維了。”
    “舒雨，現在該說點打氣的話。”
    “就說，不要把門當做唯一的出路，我們現在比山神廟的牆更硬，對吧，田萌萌。”
    兩女說話之際，邪山神也沒閑著，雙手各聚起能量彈：“不能轉化成山鬼，那就去見閻王吧！”
    “你這個大山鬼的表現，可對不起你自稱的名號。”
    舒雨嘴上功夫不輸，磚木結構的牆壁被撞碎，她跟田萌萌順著裂口逃出山神廟。
    能量彈再度落到空處，隻留下兩個坑窪。
    “嗯？”邪山神驚愕，隨即不悅，“不肯束手待斃，你們的死法不會很愉快的。”
    勝券在握的它袖袍一揮，眾多水色山鬼得了敕令，紛紛出動，去追獵逃亡者。
    對於邪山神來說，逃跑，不過是換個地方給大洛山當養料，沒區別。
    邪山神出了山神廟門，臉上帶著贏家的喜悅，遙望天邊夕陽，數十載謀算，一朝成功，內心的起伏讓它表達欲有些強。
    隨後是一根箭矢射穿了它的胸膛，去勢不減，最終紮進山神廟最裏處的山神塑像。
    邪山神的胸口，血肉蠕動，它知道冒犯神威者是誰。
    “我已登神，最後一步被我卡住，你還有什麽能耐，可以戰勝我？”
    幾發能量彈丟出，被箭羽破開。
    從路上顯出一名披著鬆散道袍的漢子，手提著一張短弓，箭矢虛搭著。
    “山神不需要這些條條框框，重走來時路，獲益良多。”
    漢子身後跟著兩人，正是伊傑和袁辰昊。
    他們失誤，錯過了邪山神的登神路徑，因此也遇上了一麵之緣的漢子。
    前代的山神，前代的山鬼首領。
    邪山神的眼中有著對失敗者的蔑視：“注定隻能一個人是神，你還是死了比較讓我安心。”
    水色山鬼蜂擁而至，卻被莫大的氣場排斥，不得近身。
    漢子淡淡說道：“你應該清楚，你到底在篡奪誰的權柄。”
    “什麽？”
    “山神是山鬼首領，可不代表山鬼首領肯定是山神，你的受封儀式，差了一步。”
    “胡說八道，我已完滿，山頂堅持72小時，自終點至山神廟，不回頭，不計步，儀式的所有項，我都已經滿足！”
    “所以你得到了山鬼的認可，可你沒得到大洛山的認可。”
    “胡言亂語。”
    漢子的話，是在動搖邪山神權威，邪山神自然不容許漢子再說下去了。
    它聚出更大的能量彈，要把漢子打死。
    “給我死！”
    “看看作秀的手段。”
    邪山神後腦勺遭遇重擊，初具形態的能量彈消散。
    是田萌萌，欺負山鬼智商，繞個圈子返回此地。
    “你找死。”邪山神反手抓去，卻抓了個空。
    四小隻成功匯合。
    漢子上前，披著的道袍被脫下，露出精壯的肌肉。
    它拉開弓弦，霎時間，一根箭羽就洞穿邪山神頭顱。
    水色山鬼們被氣場排斥在外，徘徊在極限邊緣，不時發起一陣衝擊。
    對凡人而言的致命傷，對邪山神來說也不過爾爾，隻能算破相。
    它勃然大怒：“你不再是山神，能與成為山神的我為敵？”
    “我成為山神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人，你把山神的力量削弱至此，然後妄圖繼承，成為一個沒有供奉的山神，又有何用？”
    漢子的眼角滴出金色的血液，它也是山鬼的一員。
    邪山神不屑道：“我可以再收集信仰，重建供奉，而你這種過時的東西，回收的價值也不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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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民的英雄永遠不過時。”
    袁辰昊摸出了幾根香燭，點燃。
    誠心，何其難也，何其易也。
    盛大的典儀能塑造虔誠的信徒，一碗饑饉之時盛來的稀粥，同樣可以。
    有人一步一叩首，謂世間苦行。
    是在神明麵前作態，還是在神明麵前誠服。
    神明當然知道。
    一聲龍吟，響徹大洛山。
    邪山神驚駭，經由儀式轉化而來的肉體在消融。
    “怎麽可能，我已完滿，我已完滿啊！”
    “投機取巧，成神之路，最不缺此等人物。”
    漢子歎息：“我謹代表大洛村村集體，你，罪該——醢。”
    邪山神沒留下什麽遺言，宏遠成空，獨餘下一攤金色的漬跡。
    漢子看向恢複平靜的山鬼們：“為我更衣，你們的血食，等下一次醒來再想吧。”
    山鬼們的異化解除，又穿上了金色皂袍，成了工作人員。
    其中有工作人員開口：“下一次，會更難，壓製吾等本性，您這次得來的供奉，雖然精純，撐不了多久。”
    “時代在向好的方向前進，不是一山一地的問題，也不應該隻由一山一地解決。”
    漢子被工作人員服侍，穿上華貴的道袍，又轉向四人。
    “諸君，你們讓大洛山因果時空錯亂，被這些古老山鬼視為神明，不知道是因為什麽，才會讓你們涉足大洛山呢？”
    四人不想讓山神得知瘋神的存在，怕引發某些壞事，比如概念性汙染。
    漢子見四人都不願說，笑道：“將士象馬車炮卒，誰知道自己會處在哪裏，諸君，珍重。”
    四人發覺彼此開始發光。
    “嗯……結束了？”伊傑道。
    舒雨照例許願：“元氣晶石先生，下次搞小動作能不能偷偷通知一下呢。”
    “回去之後我們要不要去聚個餐？”
    “先看司令，奈奈姐他們有什麽安排吧，魔神族還在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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