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雙城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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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青銅血管
    淩晨三點十七分,齊默跟隨巴鵬潛入城市地下管網。手電筒的光束照在排水管上,那些混凝土表麵已經覆蓋了一層青銅質地的薄膜,細密的浪花紋路在管壁蔓延,如同某種活物的毛細血管。
    "看這個。"巴鵬用改錐刮下一片銅鏽,下麵的金屬竟在緩慢再生,"整個排水係統都在轉化。"
    隧道深處傳來液體流動的轟鳴。兩人循聲來到一個檢修井,井蓋已經被某種力量扭曲成浪花形狀。掀開井蓋的瞬間,齊默的右手疤痕劇烈灼痛——下方是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十二根青銅管道呈放射狀排列,中央矗立著與無名島教堂地下室一模一樣的水晶鍾仿製品。
    更可怕的是鍾體內部:不再是藍綠色液體,而是半凝固的珊瑚狀物質,裏麵包裹著二十三個模糊的人形輪廓。最近添加的那個,依稀能辨認出林英的麵容。
    "神經節點。"巴鵬的聲音發抖,"係統在複製島上的結構。"
    齊默的玉齒輪碎片突然從口袋飛出,貼在鍾體表麵。碎片釋放出的瑩綠光芒中,浮現出城市的三維投影——所有地下管網都變成了發光的青銅線路,而六個紅點正在向中心匯聚。
    "六座新島是鏡像錨點。"巴鵬快速記錄著數據,"當它們與主城重合時..."
    一聲金屬脆響打斷了他的話。水晶鍾表麵突然浮現裂紋,林夏的聲音從裂縫中傳出:"齊默...救我..."
    第二節:潮汐詭計
    氣象局的數據庫被黑入時,值班人員正盯著異常數據發呆。
    "這不可能..."年輕技術員反複刷新屏幕,"兩地的潮汐曲線怎麽會..."
    屏幕上的兩條波形圖完美重疊,隻是時間軸完全相反:當無名島處於高潮時,城市正好是低潮,誤差不超過三分鍾。更詭異的是,這種鏡像關係正在加速——昨天還是12小時相位差,今晨已經縮短到9小時。
    技術主管調出衛星雲圖,驚恐地發現兩地上空的雲層運動也呈現對稱性。當他放大圖片時,辦公室的燈突然閃爍,所有顯示屏同時切換畫麵:穿長衫的老者站在海浪中,胸口齒輪組逆向旋轉。
    "測量即控製。"老者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你們都是刻度尺上的..."
    顯示屏爆炸的前一秒,技術員瞥見了畫麵角落的細節——老者的影子是獨立的,正在做出反抗的手勢。
    與此同時,城市圖書館的地下檔案室。齊默翻找著城市建設圖紙,發現1902年的原始規劃圖上,排水係統設計者署名處蓋著浪花紋章。相鄰的備忘錄記載:
    "按總島辦第七號方案施工,所有管道需預留銅芯。"
    最新添加的便簽則寫著:"當鏡像率超過90,主副載體將完成接駁。"
    窗外,第一縷陽光照在市政廳的銅像上。那尊百年曆史的雕像突然轉動頭部,空洞的眼窩對準了圖書館方向。
    第三節:午夜失蹤
    林夏的公寓門鎖有被高溫熔化的痕跡。齊默推門而入時,室內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
    工作台上攤開著城市下水道圖紙,所有修改都用紅筆標注
    廚房水龍頭流出的不是水,而是藍綠色金屬溶液
    臥室鏡麵上用熒光液體寫著德文數字:23...24...25...
    最令人不安的是床頭櫃上的監控錄像。齊默快進到昨夜2317,畫麵中的林夏突然從床上坐起,右眼發出藍光。她機械地走到衣櫃前,取出一個青銅匣子——正是無名島教堂裏那個。
    錄像在0328中斷,最後幾幀顯示林夏站在陽台,向月光舉起右臂。她的皮膚正在變得透明,露出下麵珊瑚金屬複合體的骨骼結構。
    "她不是叛變。"巴鵬檢查著浴室,"是被轉化了。"
    浴缸裏積著半池藍綠色液體,水麵上漂浮著林夏的研究員證。當齊默撈起證件時,背麵的金屬條突然刺入他的手指,將一段數據流強行注入:
    載體同步率:89
    神經接駁進度:2324
    最終校準倒計時:15小時37分
    客廳傳來玻璃碎裂聲。兩人衝出去時,正好看見林夏從窗口翻入。她的白大褂沾滿銅鏽,右手掌心赫然是齊默左手疤痕的鏡像紋路。
    "你去哪了?"齊默下意識後退。
    林夏的眼神空洞:"完成測量。"她突然舉起右手,掌心的浪花紋路投射出全息地圖——顯示六座新島已經移動到了城市外圍。
    "當月亮升至天頂..."林夏的聲音突然變成老者的金屬音調,"雙城將合二為一。"
    第四節:鏡像陷阱
    汙水處理廠的中央控製室鎖著三重密碼。齊默用珊瑚化的右手按在識別器上,係統竟然直接通過驗證。
    "歡迎,第23控製員。"機械女聲用德語問候,"鏡像校準係統已就緒。"
    控製室中央是個巨大的沙盤,展示著城市與無名島的微縮模型。兩個模型之間由六條青銅管道連接,管中流動的熒光液體正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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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鵬調出監控畫麵,倒回林夏失蹤的時間段。錄像顯示她午夜獨自來到工廠,用脖頸上的銅牌啟動了某個隱藏裝置。當畫麵放大時,能看到她太陽穴位置伸出細小的金屬絲,正接入控製麵板。
    "神經直連。"巴鵬聲音發緊,"係統在直接操控她。"
    齊默突然發現沙盤上的城市模型正在變化——某些建築逐漸呈現出無名島的特征:市政廳的穹頂變成教堂尖頂,公園中央升起珊瑚石碑,地鐵站入口扭曲成潛艇艙門形狀。
    最可怕的是代表"人"的微型標記:大部分市民是灰色,少數變成藍色包括那些失蹤的考古隊員),而齊默和林夏的標記是刺目的紅色,中間連著一條脈動的光帶。
    "雙生載體..."齊默想起幻象中的提示。他猛地扯開衣領,發現胸口的玉齒輪碎片已經與皮膚融合,形成新的紋路——正好是林夏右手印記的負片。
    警報突然響起。沙盤顯示六座新島已經就位,排列成完美六邊形。控製屏彈出最終警告:
    [鏡像率91]
    [神經接駁完成]
    [是否啟動最終校準?]
    林夏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加入我...我們可以創造新秩序..."
    第五節:困獸猶鬥
    城市開始劇烈震動。齊默和巴鵬逃出汙水處理廠時,街上的景象宛如噩夢:
    紅綠燈全部變成青銅鍾表,倒計時顯示1500
    行道樹的根係刺破路麵,末端是測量探針的形狀
    天空中出現兩輪月亮投影,一輪銀白,一輪湛藍
    手機突然收到林夏發來的坐標。跟隨導航,兩人來到城市博物館樓頂。林夏站在邊緣,身後是正在扭曲變形的城市天際線。
    "太晚了。"她轉身時,齊默看到她的右半身已經透明化,露出下麵的機械結構,"係統已經接管了我的運動神經。"
    她突然痛苦地彎下腰,從口中吐出一個微型銅鍾:"克勞斯...的...禮物..."
    銅鍾落地碎裂,釋放出克勞斯少校的全息影像:
    "如果你看到這段記錄,說明鏡像校準已經開始。唯一阻止方法是在兩個世界同時破壞控製節點——你需要另一個自己。"
    影像切換,顯示無名島教堂的地下室。那裏的水晶鍾正在發亮,鍾前站著個人影——赫然是另一個齊默,他的左手完全珊瑚化,正將某種裝置接入鍾體。
    現實中的齊默胸口突然劇痛。玉齒輪完全融入心髒的位置,皮膚上浮現出與林夏對稱的紋路。兩人的印記同時發光,在空中組成完整的浪花紋章。
    "現在你明白了。"林夏的聲音突然恢複清醒,"我們是活體開關。"
    城市下方傳來金屬斷裂的巨響。六道藍綠色光柱從新島方向射來,在博物館上空交匯。光柱中浮現出老者的能量體,他不再是人類形態,而是純粹的青銅與珊瑚構成物。
    "完美。"老者的聲音帶著勝利的震顫,"雙生載體終於共鳴。"
    齊默突然衝向林夏,在她耳邊快速低語。當老者的能量體撲來時,兩人同時將手按在胸口的紋路上——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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