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未來的筆跡
    一周後，齊默剛走進辦公室，助理小王就急匆匆地跟了進來："隊長，人事科剛發來通知，說新調來的李強今天報到。"
    齊默手中的文件差點掉在地上："什麽？我還沒同意接收，怎麽就報到了？"
    "聽說是局長直接批的，跳過了常規流程。"小王壓低聲音，"人事科的老張說，局長特意囑咐要盡快辦好手續。"
    齊默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人呢？"
    "在會議室等著呢，林夏助理正在接待。"
    會議室裏，李強正翹著二郎腿玩手機，看到齊默進來，隻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齊隊長早啊。"
    林夏站在一旁，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但齊默能從她緊繃的下頜線看出她也在忍耐。
    "李強，"齊默盡量保持語氣平穩，"歡迎加入第一測繪隊。不過我們隊有些規矩需要提前說明..."
    "規矩我懂，"李強打斷道，終於放下手機，"我舅舅...哦不，局長都跟我說了。你們隊要搞無名島發展規劃圖測繪項目是吧？我正好在學校做過類似的。"
    齊默和林夏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項目是隊裏的核心技術工作，涉及大量精密測量和數據處理，絕非新手能夠勝任。
    "是嗎？"林夏溫和地問，"你用的是哪種建模軟件？參數設置有什麽心得？"
    李強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不耐煩地擺擺手："就是那些常用軟件唄，參數什麽的按默認來就行。"
    齊默差點笑出聲來。任何有基本專業知識的人都知道，三維建模的參數設置直接關係到成果精度，絕不可能"按默認來"。
    "這樣吧，"齊默開口道，"今天你先熟悉一下環境，明天開始跟著張工做外業測量。"
    李強皺起眉頭："外業？風吹日曬的多辛苦啊。局長說我可以先從內業數據處理開始..."
    "第一測繪隊的規矩是，新人必須從外業做起，"齊默的語氣不容置疑，"隻有了解數據采集的全過程，才能做好後續處理工作。如果你不適應..."
    "適應適應，我當然適應！"李強連忙改口，顯然想起了李明的叮囑。
    等李強跟著小王去領工作服和設備後，林夏立刻關上門："齊默，這明擺著是局長繞過你直接塞人進來。他根本不符合我們的用人標準！"
    "我知道，"齊默揉了揉太陽穴，"但局長已經批了，手續都辦完了，我們總不能直接退回去。"
    "那就這樣讓他混在隊裏？"林夏難以置信地問，"他會拖累整個團隊的工作效率和質量的！"
    齊默走到窗前，望著樓下正在院子裏試穿工作服的李強。對方笨手笨腳的樣子，連基本的防護裝備都不會穿戴。
    "不，"齊默突然轉身，眼中閃過一絲決斷，"我們得想個辦法，既不得罪局長，又能讓這個關係戶知難而退。"
    林夏眼睛一亮："你有什麽主意？"
    "他不是說自己很優秀嗎？"齊默嘴角微微上揚，"那我們就給他一個展示"才華"的機會。"
    第二節：技能考核
    三天後，第一測繪隊全體會議上，齊默宣布了一個決定。
    "為了檢驗新人的實際能力，也為了公平起見，隊裏決定對所有入職不滿一年的員工進行一次技能考核。"齊默環視會議室，目光在李強身上停留了一秒，"考核結果將作為轉正和分配重要項目的重要依據。"
    會議室裏響起小聲的議論。隊裏除了李強，還有兩名半年前入職的新人，他們看起來並不緊張，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考核內容是什麽？"李強皺著眉頭問，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
    林夏接過話頭："分為筆試和實操兩部分。筆試包括專業理論知識和案例分析；實操則是現場測量和數據處理。"
    "這不公平！"李強猛地站起來，"我才來幾天，他們都已經工作半年了！"
    "考核內容都是基礎知識和技能，"齊默平靜地說，"如果你真如局長所說的那麽優秀，應該不會覺得困難。當然，"他意味深長地補充道，"如果你覺得自己準備不足，可以選擇延期考核。"
    李強的臉漲得通紅："誰說我準備不足！考就考，怕什麽！"
    會議結束後，李強立刻衝出去打電話，不用猜也知道是打給李明局長。齊默和林夏相視一笑。
    "局長肯定會幹涉，"林夏小聲說，"我們要做好準備。"
    果然，不到半小時，齊默就接到了李明局長的電話。
    "齊隊長，我聽說你們隊要搞什麽考核？"局長的聲音透著不悅，"李強才剛來，這樣對他不公平吧？"
    "局長，這是隊裏的常規考核，"齊默早有準備，"所有新人都會參加，不是針對李強一個人。而且內容都是基礎性的，如果他確實優秀，應該能輕鬆通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題目不會太難吧？"
    "絕對按照崗位要求的標準來，"齊默保證道，"我們也會提供必要的培訓和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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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斷電話，齊默立刻召集了幾位骨幹技術人員開會。林夏展示了精心設計的考核方案。
    "筆試部分我設置了一些看似簡單但需要深入理解的題目，"林夏指著投影上的樣題，"比如這道關於坐標轉換的題目，表麵上是基礎概念，但如果隻死記硬背公式而不理解原理，很容易出錯。"
    "實操部分呢？"張工問道。
    "我準備了一個模擬現場，"齊默接過話頭，"看起來是常規的地形測量，但故意設置了幾處容易出錯的地方。專業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但生手很可能會踩坑。"
    "萬一...他真的通過了怎麽辦？"小王擔憂地問。
    林夏笑了："那我們就真的收下這個"人才"。不過根據我這幾天觀察，他連全站儀的基本操作都不會，更別說處理複雜數據了。"
    考核定在一周後舉行。這幾天，李強明顯慌了神，整天抱著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教材臨時抱佛腳，還試圖向其他隊員打探考題。更可笑的是，他居然偷偷摸摸地在辦公室裏安裝了一個微型攝像頭，顯然是想作弊，卻被林夏早布置好的監控拍了個正著。
    "要揭穿他嗎？"林夏問齊默。
    "不急，"齊默搖搖頭，"讓他繼續表演。考核當天，我們會給他一個"公平"的舞台。"
    第三節 真相大白
    考核當天，李明局長竟然親自到場"觀摩"。他西裝革履地坐在會議室後排，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仿佛已經預見到自己外甥的出色表現。
    筆試開始後不到二十分鍾，李強就已經滿頭大汗。他不停地偷瞄四周，試圖從其他考生的卷子上獲取答案，但齊默早有準備，將每個人的題目順序都做了調整，座位也間隔很遠。
    "時間到，請停筆。"林夏準時收卷時，李強還有大半題目空白，已經作答的部分也明顯胡編亂造。
    實操考核在局裏的訓練場進行。李強手忙腳亂地架設儀器，連基本的對中整平都做不好，更別說進行精確測量了。其他兩位新人則熟練地完成了全部操作，數據采集又快又準。
    李明局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當李強第三次錯誤操作導致儀器報警時，他終於忍不住站起來："這考核太刁難人了！李強才來幾天，怎麽能期望他和老隊員一樣熟練？"
    "局長，"齊默平靜地回應，"這些都是測繪人員最基本的技能。如果連這些都不會，根本無法勝任我們的工作。況且，"他指了指另外兩位同樣入職不久的新人，"他們完成得很好。"
    李明啞口無言，隻能鐵青著臉坐回去。
    考核結束後，評分小組立刻進行了評議。結果毫無懸念：李強筆試不及格，實操更是零分——他連一個正確的測量數據都沒能采集到。
    "根據考核結果，"齊默在全體會議上宣布，"張麗和王磊兩位同誌表現優秀，將提前轉正並參與重點項目；李強同誌暫時不符合上崗要求，建議回爐培訓後再評估。"
    會議室裏響起熱烈的掌聲，唯獨李明局長和李強臉色陰沉。會議一結束，李明就把齊默叫到了辦公室。
    "齊默！你這是什麽意思？"局長拍案而起，完全撕下了平日的偽裝，"明知道李強是我安排的人，還故意設局羞辱他？"
    "局長，我隻是按照規章製度辦事，"齊默不卑不亢，"第一測繪隊承擔著全市重點工程的測繪任務，不能有任何差錯。如果讓不合格的人參與工作，出了問題誰來負責？"
    "少跟我唱高調！"李明怒吼道，"你別忘了，你的晉升、項目經費、年終評優，哪一樣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齊默深吸一口氣："局長，我尊重您的職位和權威，但專業技術工作有它的標準和底線。如果您堅持要讓不合格的人進入第一測繪隊，那我隻好請求調離。"
    "你！"李明氣得渾身發抖，"好，很好！齊默，你有種！但別以為這事就這麽完了！林夏也是你的同謀吧？你們給我等著！"
    走出局長辦公室，齊默發現林夏正在走廊等他。
    "怎麽樣？"她關切地問。
    齊默搖搖頭："比預想的還糟。他直接威脅了我們的職業前途。"
    林夏卻笑了："怕什麽？我們有整個團隊的支持，還有...這個。"她從包裏掏出一個小u盤，"李強試圖作弊的全部錄像，包括他在辦公室安裝攝像頭的過程。如果局長真要撕破臉，我們就把這些送到紀委去。"
    齊默驚訝地看著她："你什麽時候..."
    "從他第一天來就開始了，"林夏眨眨眼，"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善茬。怎麽樣，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齊默終於露出了這幾天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好多了。不過，這場風波恐怕才剛剛開始。"
    "那就讓它來吧，"林夏自信地說，"正義和真理站在我們這邊。"
    兩人並肩走向第一測繪隊的辦公室，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更大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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