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光球之內
    藍綠色的光芒如潮水般退去，齊默發現自己漂浮在一個奇異的空間裏。沒有上下左右之分，隻有無數流動的數據流像深海魚群般在周圍遊弋。他試圖移動，卻發現自己沒有實體，隻有意識存在。
    "林夏？"他的呼喚沒有聲音，卻在空間中激起一圈波紋。
    遠處亮起一個光點，迅速擴大成林夏的輪廓。她的右手已經完全珊瑚化，晶瑩剔透的指尖延伸出細小的數據流，與周圍環境相連。
    "我們進入了係統核心。"她的聲音直接傳入齊默意識，"看這個——"
    她"揮手"展開一幅全息投影，顯示著無名島上空的實時畫麵。本該皎潔的滿月旁邊，懸掛著一個稍小的藍綠色"月亮"，表麵隱約可見齒輪狀的紋路。
    "那不是真正的月亮。"林夏調整參數，圖像放大後顯示出"第二月亮"的真實結構——一個由無數細小六邊形組成的全息投影，中心位置閃爍著u234潛艇的識別信號。
    齊默的意識劇烈波動："李明他們控製了潛艇殘骸！"
    "不止如此。"林夏又調出一組數據，"他們利用潛艇的量子發射器，在教堂、氣象站和六座人工島上建立了共振點。當雙月完全重合時..."
    圖像切換成能量流動模擬圖，顯示出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將從無名島射向潛艇殘骸所在的坐標。
    "他們要劫持係統能量。"齊默突然明白了李明的真正計劃，"但夏衍說過需要雙生載體..."
    林夏的影像突然閃爍起來："齊默，外麵出事了！"
    第二節：區長之槍
    現實世界中，珊瑚教堂正經曆著前所未有的震動。蔣大雁局長帶領的警衛隊被逼退到祭壇附近，李強帶領的武裝分子已經突破最後一道防線。
    "放棄抵抗吧，蔣局長。"李強的聲音變得不像人類，更像是某種電子合成音，"係統已經接受我為鏡像載體，你們阻止不了校準程序。"
    他的右半邊身體完全珊瑚化，左眼則變成了機械結構的紅色光學鏡頭。更可怕的是，他手中捧著的青銅器正在吸收從教堂地磚滲出的藍綠色能量。
    突然，教堂大門被一道藍光轟開。所有人轉頭望去，隻見夏衍站在門口，手中的古董左輪手槍冒著奇異的光芒。他的白大褂沾滿血跡，左臂不自然地垂著，但眼神依然銳利。
    "夏區長！"蔣大雁驚呼，"研究所那邊..."
    "暫時控製住了。"夏衍緩步向前，槍口始終對準李強，"李明沒告訴你這把槍的來曆吧？"
    他扣動扳機，射出的不是子彈，而是一道藍色的波紋。波紋所過之處，時間仿佛變得粘稠——子彈懸浮在半空，揚起的灰塵靜止不動，隻有李強和夏衍還能正常活動。
    "1902年第一任校準員留下的概念武器。"夏衍每說一個字，嘴角就滲出一絲鮮血，"能凍結局部時空十五分鍾，足夠我做兩件事。"
    他先走到蔣大雁身邊，將一個數據芯片塞進對方口袋："這是能量分流協議，傳給總部。"
    然後轉向李強，伸手觸碰對方手中的青銅器。令人驚訝的是，夏衍的手掌穿過珊瑚化的表麵，直接抓住了內部的某個東西——一枚微型玉齒輪。
    "鏡像載體的核心。"夏衍用力一拽，玉齒輪發出刺耳的斷裂聲，"你隻是李明的實驗品，根本不是真正的載體。"
    凍結的空間開始崩解，夏衍在時間恢複流動的瞬間開出了第二槍。這次是實彈，精準地擊碎了李強手中的青銅器。
    "現在，"夏衍搖晃了一下，用槍支撐住身體，"等他們從核心室出來..."
    第三節：潛艇幻影
    係統核心空間內，齊默和林夏目睹了教堂裏發生的一切。
    "夏衍撐不了多久。"林夏的數據形態開始不穩定，"我們必須切斷潛艇與係統的連接。"
    她展開海底地形圖，u234潛艇的殘骸靜靜地躺在無名島東北側的海溝中。圖像放大後顯示，潛艇外殼上附著著一個巨大的珊瑚結構，正規律地脈動著藍綠色光芒。
    "那是..."
    "生物量子計算機。"林夏調出曆史記錄，"1945年德軍最後的實驗品，用珊瑚和人類神經組織合成的。李明的人激活了它。"
    齊默的意識突然被一股外力拉扯："有人在現實世界呼喚我們！"
    教堂地下室，蔣大雁正對著水晶棺上方的光球大喊："齊默！林夏！潛艇的投影儀已經開始充能！"
    光球表麵泛起漣漪，浮現出齊默模糊的麵容："蔣局長...夏區長怎麽樣？"
    "他需要醫療救助，但堅持要等你們出來。"蔣大雁快速操作著控製台，"我們發現第二月亮其實是潛艇的全息投影，用來掩蓋真正的能量轉移通道。"
    控製台突然警報大作，屏幕上顯示六座人工島上的珊瑚結構正在變形，組成一個巨大的接收陣列。
    "他們打算把係統能量轉移到公海上的接收站！"蔣大雁臉色煞白，"如果成功，整個無名島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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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話被一陣地動山搖的震動打斷。教堂穹頂裂開一道縫隙，透過縫隙可以看到天空中的"第二月亮"正在變大——它正在向真正的月亮靠近。
    第四節：雙月之隙
    係統核心空間開始劇烈震蕩，數據流變得混亂無序。林夏的影像時隱時現，珊瑚化的右手卻越來越亮。
    "齊默，我找到辦法了！"她"拉"出一段加密數據，"這是夏衍父親留下的後門程序，能暫時切斷係統與外界的連接。"
    數據展開後顯示出一組複雜的齒輪結構圖，中心位置需要兩個載體同時接入。
    "但這樣做會..."
    "我知道後果。"林夏的影像變得堅定，"我會留在係統裏維持屏障，你必須回到現實世界摧毀潛艇的發射器。"
    齊默的意識劇烈抗拒著這個方案，但林夏已經啟動了程序。他感到一股強大的推力，意識被快速拉回現實世界。
    教堂地下室裏，齊默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跪在水晶棺前。蔣大雁正扶著他，而夏衍則靠在不遠處的牆邊，臉色蒼白如紙。
    "林夏呢？"蔣大雁焦急地問。
    齊默指向光球，裏麵隱約可見林夏的身影，她正張開雙臂擁抱數據洪流，珊瑚化的右手與係統完全融合。
    "她成了臨時穩定器..."夏衍咳嗽著說，"但我們最多有三小時時間。"
    齊默站起身，感到胸口的疤痕傳來新的信息流——係統正在向他傳輸潛艇的內部結構圖。
    "夏區長，你那把槍..."
    夏衍虛弱地舉起左輪手槍："還剩最後一發子彈...概念凍結彈..."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鮮血，"足夠你接近潛艇核心..."
    蔣大雁按住齊默的肩膀："特別行動隊已經在碼頭待命，但潛艇所在的海溝太深，常規潛水..."
    "不需要潛水。"齊默摸向胸口的疤痕，那裏的皮膚已經完全變成了藍綠色，"係統給了我臨時權限...可以直接傳送過去。"
    第五節：概念凍結
    無名島東北海域，月光被翻滾的烏雲時隱時現。特別行動隊的快艇在海浪中顛簸，齊默站在船頭，胸前的珊瑚紋路散發著微光。
    "還有五百米！"隊長大聲喊道，"探測器顯示潛艇上方有強烈能量反應！"
    齊默看向天空，兩個"月亮"已經幾乎重合，藍綠色的光暈籠罩著海麵。他握緊夏衍給他的左輪手槍，槍身冰冷而沉重。
    "就是這裏！"隊長指著聲呐屏幕，"正下方就是潛艇殘骸！"
    齊默沒有穿潛水服，隻是在腰間係了根安全繩。在隊員們震驚的目光中，他直接躍入海中。
    海水沒有預期的冰冷，反而像是溫暖的羊水。齊默感到胸口的珊瑚紋路開始發光，在周圍形成一個氣泡狀的空間。他下沉得越來越快，安全繩早已斷開，但呼吸卻不受影響。
    深海黑暗被藍綠色的光芒驅散。u234潛艇的殘骸如同沉睡的巨獸，船體上附著的珊瑚結構正劇烈脈動，像一顆畸形的心髒。
    齊默落在潛艇甲板上，珊瑚自動為他讓開一條路。指揮塔的艙門扭曲變形，裏麵透出詭異的紅光。
    艙內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控製室被改造成了一個祭壇，中央懸浮著一個由珊瑚和機械組成的混合裝置，周圍站著六個穿黑袍的人影。他們同時轉頭看向齊默，露出的麵容都是李明的複製體！
    "第23任校準員。"六個聲音同步響起，"你來得正好，係統需要最後的密鑰..."
    齊默舉起夏衍的左輪手槍，扣動扳機。最後一發概念凍結彈射出，整個潛艇內部瞬間靜止。他趁機衝向中央裝置，胸口的珊瑚紋路自動延伸出數據線，與裝置連接。
    係統界麵在眼前展開，顯示著倒計時：000732。齊默直接接入控製程序，找到了能量傳輸鏈路。
    "林夏，指引我..."他默念著，按照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指示操作。當最後一個協議被刪除時，整個潛艇劇烈震動起來。
    齊默抬頭看向艙頂的觀察窗，正好目睹"第二月亮"開始解體，無數六邊形碎片墜入雲層。深海突然亮如白晝，然後歸於黑暗。
    安全繩傳來拉力，齊默被快速拉向海麵。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他仿佛聽到林夏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去找夏衍...他知道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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