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身世迷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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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檔案驚變
    無名島特別行政區檔案館的燈光在雨夜中顯得格外昏黃。夏衍站在"無名島曆史"資料櫃前,手指微微發抖地抽出一份標有"林衍"的檔案。雨滴敲打窗戶的聲音像是某種摩爾斯電碼,傳遞著不祥的訊息。
    檔案袋裏隻有三張紙:一份1947年的任命書,一張泛黃的結婚照,和半頁被燒過的日記殘片。夏衍的目光凝固在照片上——年輕的林衍戴著圓框眼鏡,麵容與他記憶中的父親有七分相似,但更令人震驚的是照片角落的日期:1946年5月。
    "這不可能..."夏衍翻出自己父親的照片對比,兩人除了年齡差異外幾乎一模一樣。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耳邊突然響起潛艇鏡中那個"齊默"的警告:"小心夏衍...他不是..."
    一聲驚雷炸響,電燈閃爍了幾下。借著瞬間的亮光,夏衍發現檔案櫃玻璃反射出自己的影像有些異常——鏡中的他沒有摘下被雨水打濕的眼鏡,而現實中的他已經摘了。
    "誰?"夏衍猛地轉身,空蕩蕩的檔案室裏隻有他的回聲。
    他顫抖著手指撫過那半頁日記殘片,上麵是林衍的筆跡:"今日從珊瑚教堂接回嬰兒,命名為夏衍。克勞斯說這孩子來自沒有戰爭的時空,將成為未來的守護者..."
    檔案室的門突然無聲開啟,一陣鹹腥的海風吹散了桌上的文件。夏衍抬頭,看見林夏站在門口,她的珊瑚右手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脈動光芒。
    "區長,您需要看看這個。"林夏的聲音帶著奇特的回聲,她舉起一個鏽蝕的金屬盒,"在教堂地下室找到的。"
    第二節:鏡中真相
    特別行政區研究所的隔離室內,金屬盒被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是一麵破碎的青銅鏡,與潛艇上那麵如出一轍,隻是邊緣刻著細小的德文字母:"spiege der ahrheit"真相之鏡)。
    "讓我來。"林夏的珊瑚右手懸在鏡麵上方,內部的發光粒子開始加速流動。當一粒光點落入鏡麵裂縫時,碎片突然懸浮起來,在空中重組為一個不完整的圓形。
    鏡麵泛起漣漪,浮現出1945年的畫麵:珊瑚教堂地下室,克勞斯和林衍正在操作一台古怪的機器。機器中央懸浮著一個嬰兒,身體半透明如同林夏的珊瑚右手。
    "時空嫁接實驗。"夏衍的聲音幹澀,"他們從平行時空帶回了..."
    畫麵突然切換,顯示成年後的林衍抱著同一個嬰兒站在教堂門口,嬰兒胸口有一個發光的齒輪狀印記。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細節是——林衍的右手小指缺了一節,而夏衍自己的小指也有同樣的殘缺。
    鏡子突然劇烈震動,碎片重新散落。林夏踉蹌後退,珊瑚右手失去了光澤:"它需要更多能量...需要..."
    她的目光落在夏衍胸前的區長徽章上。那枚浪花與齒輪圖案的徽章此刻正發出異常的溫熱。
    夏衍緩緩摘下徽章,發現背麵有一個微型接口。當他把徽章接觸鏡麵碎片時,一道光束投射在牆上,顯示出完整的文字記錄:
    "項目代號:雙生幼苗。從平行時空轉移無戰爭時空的嬰兒夏衍原始編號ks23),植入本時空林衍家族。注:對象攜帶係統親和基因,成年後將自動繼承區長職位。"
    夏衍的雙腿突然失去力氣,不得不扶住桌子。牆上的投影還在繼續:"警告:若對象得知真實來曆,可能觸發係統防衛機製,導致..."
    文字在這裏中斷,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模糊的影像:成年夏衍站在珊瑚教堂前,全身珊瑚化,眼中沒有瞳孔隻有藍綠色的數據流。
    第三節:血脈測試
    暴雨拍打著研究所的窗戶。齊默匆匆趕來時,看到林夏正在為夏衍做生物掃描。令人不安的是,掃描儀顯示的dna序列中有明顯的人工編輯痕跡。
    "第23對染色體被改造過。"林夏指著屏幕,"這裏插入了一段未知序列...與珊瑚教堂牆壁樣本的基因高度吻合。"
    夏衍機械地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內側一個幾乎淡不可見的印記——一個小小的齒輪紋身,與齊默胸口的疤痕形狀相同。
    "我小時候以為這隻是胎記..."他的聲音空洞,"所以鏡子裏那個"齊默"警告說我不是...不是人類?"
    齊默突然想起什麽,掏出手機調出潛艇裏找到的照片:"看這個戴眼鏡的人,他叫林衍對嗎?照片背麵寫著他是林默的弟弟。"
    林夏的珊瑚右手突然亮起,她痛苦地抱住頭:"我記得...祖母有個弟弟...在1945年..."
    她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童年的祖母抱著她講故事,提到一個"去了很遠地方"的弟弟;教堂地下室有個上鎖的小房間,裏麵傳出過奇怪的機械聲...
    "等等。"齊默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時間悖論,"如果夏衍你是1945年被帶來的嬰兒,現在應該七十多歲了。但你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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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歲。"夏衍苦笑,"因為我不是正常生長的人類。林衍——我所謂的"父親"——其實是我的製造者之一。"
    仿佛為了驗證這個猜想,林夏的珊瑚右手自動伸向夏衍的太陽穴。在觸碰的瞬間,她的指尖微微陷入皮膚,就像觸碰一個全息投影。
    "你的身體..."她震驚地收回手,"有一部分是量子態存在!"
    第四節:防衛機製
    研究所的警報突然響起,紅色警示燈將所有人的臉映得血紅。監控屏幕上顯示,珊瑚教堂正發出異常的藍綠色光芒,周圍的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珊瑚化。
    "係統防衛機製啟動了。"夏衍看著自己逐漸透明化的手指,"因為我發現了真相..."
    齊默抓起車鑰匙:"我們去教堂!必須阻止係統!"
    林夏卻攔住他:"等等!潛艇鏡子裏那個"齊默"說"小心夏衍",但畫麵被中斷了。"她指向仍在播放的投影,"看完整記錄!"
    投影的最後幾秒顯示出一行先前被忽略的小字:"防衛機製可通過原生載體介入終止。注:原生載體=血緣直係親屬。"
    三人麵麵相覷。林夏突然倒吸一口氣:"我的祖母林默...是夏衍的..."
    "姑姑。"夏衍接上她的話,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所以你有權限停止防衛機製!"
    暴雨中,車輛疾馳向珊瑚教堂。夏衍的身體越來越透明,像正在消失的幽靈。他緊握著那麵破碎的青銅鏡,鏡中偶爾閃過其他時空的片段:有的世界裏無名島沉入海底,有的世界裏珊瑚教堂高聳入雲...
    "快看!"齊默指向天空。烏雲間,一輪藍綠色的"月亮"正在成形——係統正在重建雙月結構!
    第五節:血緣密鑰
    珊瑚教堂內部已經麵目全非。牆壁上的珊瑚瘋狂生長,形成神經網絡般的結構。祭壇上方懸浮著一個巨大的光球,內部可見正在珊瑚化的夏衍虛影。
    "係統要重置他!"林夏衝向祭壇,珊瑚右手完全伸展開來,"必須建立血緣連接!"
    齊默注意到教堂角落的陰影裏站著一個人影——是蔣大雁局長,他手中握著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槍,槍口對準了夏衍的後背。
    "小心!"齊默撲向蔣大雁,兩人滾倒在地。槍響了,一道藍光擊中祭壇,光球表麵出現裂紋。
    "你幹什麽?"齊默鉗製住蔣大雁,卻發現對方眼中閃著與李強相同的機械紅光。
    "防衛協議第7條:清除所有知情者。"蔣大雁的聲音變成電子合成音,"夏衍隻是第23號實驗體,係統可以再造..."
    林夏的尖叫打斷了他們。祭壇上的光球已經破裂,夏衍的身體像打碎的玻璃般裂開,每個碎片都映照著不同時空的景象。最可怕的是,他的頭部完全變成了珊瑚結構,眼中數據流如瀑布般刷新。
    "來不及了..."林夏淚流滿麵,珊瑚右手按在夏衍胸口,"隻有最後一個辦法..."
    她突然轉向齊默:"還記得係統最初需要什麽嗎?一對真心相愛的載體!"
    在齊默反應過來前,林夏的珊瑚右手刺入了夏衍胸口的光源處,同時左手緊緊握住了齊默的手。三人的接觸點爆發出刺目強光,教堂內所有珊瑚結構同時發光,形成一張覆蓋整個空間的神經網絡。
    "血緣與愛的雙重認證..."林夏的聲音在光芒中回蕩,"這才是終止防衛機製的完整密鑰!"
    強光中,夏衍的身體逐漸恢複實體,珊瑚化的部分退回到右臂固定區域。而林夏的珊瑚右手變得更加透明,內部流動的光點形成了清晰的dna雙螺旋圖案。
    當光芒散去時,三人跪在祭壇上,被珊瑚神經網絡溫柔包裹。教堂外,那輪藍綠色的"月亮"正緩緩消散,露出後麵真實的星空。
    夏衍看著自己恢複正常的雙手,第一句話是:"我終於明白為什麽父親...不,林衍總是說我的使命是"守護"而非"控製"。"
    林夏疲憊地靠在齊默肩上,她的珊瑚右手與齊默胸口的疤痕通過一條纖細的光帶相連:"係統現在承認我們了...所有三個。"
    遠處傳來警笛聲,蔣大雁不知所蹤。但此刻,這個雨夜帶來的最大風暴已經平息。夏衍拾起地上那麵破碎的青銅鏡,最後一塊碎片上映出的不再是恐怖的景象,而是一個平靜的未來:三人並肩站在新建的珊瑚礁生態站前,背後是無名島湛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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