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不停傳來遊戲提示音，謝元貞全然當做沒有聽見，隻不停拉動弓弦。
    不久後，她聽到了薑閻的聲音，“好了，怪物已經清空了。”
    謝元貞在心裏應了一聲，把長弓收回背包，一抬手，斬龍就飛回到了她的手心。
    老肖也收起加特林，看到謝元貞手裏的斬龍，不由有些豔羨。
    這可真是一件好武器，竟然能夠脫離主人，獨自進行戰鬥。
    不過他的加特林也不差，這一會就給他掙了不少積分。
    “肖叔，繼續走吧，前麵的怪物已經清空了。”謝元貞輕聲開口，率先邁步走下石階。
    老肖“嗯”了一聲，從背包裏拿出一把手槍，跟在她身後。
    本來想著，讓她走在自己身後更加安全，結果人家不止救了自己一命，殺起怪物來還格外厲害。
    要不是他看到過謝元貞的遊戲資料，他是真不太相信，對方隻是一個一級的菜鳥。
    ……
    ……
    兩人慢慢往下，遍地的怪物屍體已然消失，走了幾分鍾，前麵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地上倒著一扇鐵門。
    老肖走到鐵門旁查看了一番，低聲道：“應該是那些怪物破門後才跑了出來。”
    謝元貞點了點頭，扶了扶頭上的安全帽，抬腳走進洞口。
    洞口有一人多高，裏頭的氣味更加難聞，腥臭中還夾雜著一股濕氣。
    不過經過剛才那一場戰鬥，她已經適應了地道中的味道，因此也沒有再捂口鼻，而是全神貫注感知著周圍的一切。
    走了大概30米，麵前出現一個通風口。
    老肖快步上前，趴在地上看了看，伸手摸索半天，用力扯出一快四四方方的鐵架子。
    那架子做成網格的樣式，被扯開後，露出個僅能容納一人通過的口子。
    他正要下去，謝元貞忙攔住了他，然後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兒童玩的跳球，那跳球有小孩拳頭那麽大，半透明的顏色，拿著往一旁的土牆上一砸，裏頭的彩燈就亮了起來。
    謝元貞朝洞口丟了進去，老肖探頭盯著那顆跳球，看著它越跳越遠，在一個角落停下，這才對謝元貞道：“沒有問題，可以下去。”
    他說完後，雙手撐住洞口，直接跳了下去。
    謝元貞有樣學樣，跟著他一起跳下。
    剛落地，整個通道突然大亮，她驚詫扭頭，就見是老肖在一旁找到了燈的開關。
    ……
    ……
    入目皆為銅牆鐵壁，長長的銀色走廊，兩邊有數道銀色的門。
    兩人往前走，第一個房間的房門大開，裏麵桌椅傾倒，地上散落無數雜物和資料。
    謝元貞走進去，隨手撿起一張泛黃的紙張，紙張上沾著不少不明汙跡，卻隱隱約約能看清上麵的【0號實驗體……反應……】之類的字眼。
    直覺告訴她，這些資料應該很重要，所以她毫不猶豫盡數撿起，一起收進背包後才出了門。
    老肖已經檢查完隔壁兩個房間，見謝元貞出來，對她搖了搖頭。
    “都是一些實驗數據，看來這裏就是鼎盛科技當初的實驗室大本營。”
    “我看到了一些記錄，發現他們做的是關於‘長生’的研究，把人類和動物的基因相結合……”
    說到這裏，老肖的臉沉了下來，“實驗體都是他們從孤兒院高價買來的孩子……”
    謝元貞的手用力握緊斬龍，臉色也瞬間變得陰沉。
    她剛才收攏那些資料的時候草草掃過一眼，從那些冰冷的方塊字上，她能感受到那些實驗體當初的痛苦。
    老肖的聲音還在繼續， “……後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實驗體發生暴亂，死了不少研究員。”
    謝元貞腦子轉得飛快，結合著之前張全告訴她的信息，輕聲開口道：“所以這棟公寓樓的人才會搬走，然後這個實驗室被封鎖，公寓裏住進了其他人。”
    “然後最近那些實驗體破壞鐵門逃了出來，公寓裏的住戶開始失蹤。”
    老肖“嗯”了一聲，“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兩人對視一眼，雖然已經知道了事情始末，但謝元貞總覺得事情並沒有完。
    ……
    ……
    繼續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往前，裏頭的情形基本上大同小異，有一些放著各種實驗器材和床，直到進了最盡頭的那一間。
    這間應該是當初關著實驗體的房間，占地麵積上百平，豎著無數破掉的玻璃缸，地上有一層濕答答的粘液。
    每一個玻璃缸上都貼著實驗體編號、姓名、性別、年齡，以及他們的照片。
    謝元貞慢慢往前，看到最中間的那個，驀地頓住腳步。
    隻見巴掌大的白紙上寫著【實驗體0號：
    姓名：張權
    性別：男
    年齡：15】
    白底寸照上，少年樣貌平平，眼角眉梢全是陰鬱，眼底彌漫著一股冷意，偏嘴角微微上揚，噙著一抹笑，當真是詭異至極。
    即便年齡相差甚大，表情也完全不一樣，謝元貞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
    她見老肖正在拿著手機拍照，沒有注意到這邊，遂抬手將這張貼紙撕了下來，收進背包中。
    “一共有100個實驗體，我把上頭的貼紙都拍下來了，到時候有機會就交給這裏的警方。”老肖說著，沉沉歎了口氣，“還都是一些孩子……殺千刀的鼎盛科技！一群完蛋玩意兒！”
    “為了莫須有的‘長生’，竟然幹出這麽變態的事，怎麽不在自己身上做實驗？媽的！”
    饒是他已經經曆好多次副本，也依舊覺得鼎盛的這些人殘忍。
    “而且這些都是有記錄的，活下來變成怪物的實驗體，還有很多死掉的，隻有一條短短的身份信息。”
    “我剛剛估算了一下，這個‘長生計劃’的受害者，大概有上萬人。”
    “我x他媽！”
    老肖罵著罵著，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聲音裏的哽咽，最後竟然哭了出來。
    “上萬個孩子啊……他們怎麽做得出來！”
    謝元貞抿了抿唇，她的心裏也不是滋味。
    如果說她的猜測沒有錯，那上萬個孩子，堪堪隻活下來一人。
    不，活下來的也不一定是人。
    更有可能是一個半人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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