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大金見到謝元貞和羅芳芳那麽識時務，滿意的勾起唇角。
    他這人最是憐香惜玉，一向不喜歡對女人動粗，不用他派人動手最好了。
    謝元貞穿著一襲淡紫色斜襟上衣，下半身是同色褲子，衣領和袖口處繡了纏在一起的紫藤花，長發梳成側辮，別了一朵小小的珠花。
    羅芳芳穿著同款斜襟上衣，隻不過繡的蘭花在衣擺，看著更為穩重一些。
    她的表情比起謝元貞，更加生動，如果仔細去看，還能發現她眼底透露著不服氣。
    兩人手拉手走到萬大金麵前，近距離打量著這個所謂的“大帥”。
    萬大金挺了挺胖到不存在的腰，任由二人打量。
    這兩個姑娘見到他都沒有害怕的模樣，這讓他十分滿意。
    片刻後，他對二人點了點頭，“不錯，做我的女人就是要膽大。”
    謝元貞：……
    羅芳芳：……
    這死胖子還真敢想，做他的女人？做他姑奶奶還差不多！
    羅芳芳心裏罵罵咧咧，可惜手腕一直被謝元貞拉著，隨時提醒她不能生氣暴起，因此臉上也就沒有表現出來。
    萬大金根本不在乎兩人願不願意做他的姨太太，隻要他自己滿意就行。
    恰好此時飯也吃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對二人道：“我暫時住在朱家，等事情辦完了再帶你們一起回大帥府。”
    謝元貞和羅芳芳還是沒有說話，跟啞巴也差不多了，萬大金唇角翹得高高的，顯然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他抬手一揮，大跨步朝朱家走去。
    羅芳芳和謝元貞對視一眼，快走幾步，跟在了萬大金屁股後頭。
    剛才還在絞盡腦汁想辦法進朱家看看情況，沒想到這會兒機會就送上了門。
    區區一個萬大金，她們對付起來不是問題。
    ……
    ……
    朱家的院子很大，一共三進，住著朱老爺和他的三房妻妾。
    大房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姚氏，如今四十五歲，人看著比實際年齡更加蒼老。
    她隻生了一個兒子，可惜10年前這唯一的兒子意外身亡了。
    自從兒子沒了，姚氏便把自己關在院子裏成日吃齋念佛。
    二姨太沈鳳嬌是朱老爺去省城談生意的時候帶回來的，聽說是個名角兒，他花了大價錢才把人從戲班子贖出來。
    或許是因為很小就開始訓練，吃了太多苦，二姨太進門幾年，隻生下了一個女兒朱寶玲，如今朱寶玲剛過完18歲生日。
    三姨太江小蓮是朱老爺的遠房表妹，因著他子嗣不豐，且江小年那時候正值新寡，朱老太爺便做主讓他把人納進了朱家。
    江小蓮的肚子爭氣，進門第二年就有了身孕，一舉生下了朱家的二少爺朱寶聰，在朱寶聰三歲的時候生下二小姐朱寶芸，沒過兩年又生下三少爺朱寶承。
    從兩個兒子的名字不難看出江小蓮的野心，尤其是在大少爺意外身亡之後，她儼然把自己當成了朱家的當家主母。
    ……
    ……
    謝元貞和羅芳芳被萬大金帶進朱家，被帶進了朱老爺給萬大金安排的院子安置。
    兩人都是玩家，自然比起普通人更加耳聰目明，這一路上聽到了不少的竊竊私語，有一條引起了她們的注意。
    “萬大帥寧願去外頭找女人，也看不上大小姐，二姨太要傷心嘍！”
    從這句話不難看出，二姨太有想讓自己女兒攀上萬大金的想法，隻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沒能成功。
    在到達萬大金的院子前，兩人瞧見不遠處的閣樓上有個蒙著麵紗的年輕姑娘，正用一種極其憐憫的眼神望著她們。
    謝元貞回看過去，那姑娘像是受了什麽驚嚇一般，忙不迭轉身回了屋中。
    羅芳芳拉了拉謝元貞的手，湊近她低聲道：“我怎麽感覺進來以後冷嗖嗖的，你有沒有感覺到？”
    謝元貞撩起袖子認真感受了一下，輕輕頷首。
    “我也感覺到了。”
    她打開天眼，果然看到四周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黑氣。
    這個朱家很不對勁。
    ……
    ……
    萬大金到了朱家後，徑直去了朱老爺的院子，兩人進入書房關上了門，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裏頭聊些什麽。
    另一邊，一個小丫鬟快步進了一處小佛堂。
    一尊白玉觀音像之下跪著一名滿臉憔悴的婦人。
    婦人身著一身藏藍色的衣裳，頭發一絲不苟盤在腦後，隱隱可見青絲裏透出來的白發。
    這人正是朱老爺明媒正娶的大房太太姚麗婉。
    小丫鬟進了佛堂，立即對著姚麗婉跪下磕了個頭。
    “太太，萬大帥從外頭帶了兩個女子回來。”
    一直在默默念經的姚麗婉眼皮動了動，而後淡淡開口，“知道了。”
    小丫鬟見狀，繼續說起自己從外頭聽來的消息。
    “她們都在說，二太太一心想要大小姐去給萬大帥做姨太太，結果萬大帥寧願去外頭找人，也看不上大小姐。”
    聽到她這麽說，姚麗婉終於睜開了眼。
    “真是這麽說的？”
    她緩緩轉頭，一雙蒙著灰翳的眼睛就出現在小丫鬟麵前。
    即便每天都能看見這樣一雙眼睛，小丫鬟的呼吸還是停滯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過來。
    太太的眼睛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二姨太和三姨太害的，如果不是她們，大少爺也不會死。
    想起風光霽月的朱寶良，小丫鬟默默緊了緊拳頭。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在她被賣進朱府的那天大太太對她說過的話。
    “好好照顧少爺，等到少爺18歲，我就讓你做他的通房。”
    “到時候少奶奶進了門，你也可以做個姨太太。”
    可是就在大少爺18歲的前一天，在後院落水身亡。
    要說對二房和三房的恨意，她並不比太太少。
    她的少女心事，以及她的姨太太夢，都在那一夜碎了。
    ……
    ……
    姚麗婉對小丫鬟招了招手，“小荷，你來。”
    她的動作有些許僵硬，像是用了多年，已經開始生鏽的木偶。
    小荷往前膝行兩步，到了她麵前。
    姚麗婉壓低聲音，“明日給二房的藥再重一些。”
    小荷眼神閃了閃，輕輕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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