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行？”阿甲目瞪口呆。
    闖關十裏畫廊的書籍，無風自動，一個個小小的書靈各自或站或坐或躺，開始誦讀書中內容。
    “果然，在命輪星域領域之中點靈之後基本不會出現意外，而且一次可以點靈領域內所有非生靈類生物！”王川開始隻是有這個想法，一直沒敢付諸行動，怕點靈出唐九洲那等貨色。
    至於女童搖光、萬、圖、談曉、冰兒他們，這可和王川沒有直接幹係。
    “王川，不是我多事，這種法子還是少用。”阿甲見此一幕，沒有喜意，反而心生擔憂。
    “為什麽？”王川每次點靈之後，也覺得有點不妥，可哪裏不對勁，自己想不明白。
    “你賦予給它們的靈從何而來？”阿甲反問。
    “這……”王川一時無法解答。
    是啊，萬象化物境，指的是踏入這一境界，具備萬象化為“實物”，形成領域雛形，為我所用，沒有點化萬物一說啊。
    為萬物開啟靈智，靈總不可能憑空而生吧。
    “你是說，我這樣頻繁點靈，對自身可能損耗很大。”王川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喃喃道。
    “這隻是一種可能，靈性往往需要機緣和很長時間的積累，你看那妖獸通靈，不也如此？積年老妖可都是刻苦修煉數千年，數萬年才有機會擁有靈智的，這些書籍，輕而易舉就擁有了，你覺得正常嗎？”阿甲問道，這也是他最近才想到的。
    “很不正常。”王川不敢深思，隻覺好似有無邊黑暗要將他吞噬。
    通過靈識，開始內視自身，難道祖靈變為兩麵四臂，剝離五行之力，是退化了？也不對啊，五行煉宮已讓自身五髒擁有強大的生命力了！
    何況五行之力還沉澱在丹田處，隨時可以調動啊。
    那損失的究竟是什麽呢？
    不等王川探查出問題所在，青玉案上的古籍突然劇烈震顫，書頁間騰起淡金色的霧氣。
    王川施展的領域——命輪星域還未收回，就見那些剛被喚醒，形態各異的小書靈們突然集體轉頭，數百雙星輝熠熠的眼珠直勾勾盯著自己。
    “這……果然很不對勁。”王川咽了一口唾沫，顫聲道。
    “是啊，她們好似餓狼，有種要吞掉我們的感覺，而且看上去神智不太對？”阿甲抓住王川手腕往後拽，退了十多步。
    青玉案上《天工不會寫》的書靈竟伸出半透明的雙手，開始撕扯自己身上的文字。
    墨跡具象化，就像粉塵，在書靈撕扯下，順著青玉案流淌，揚了起來，在接觸到地磚的刹那化作黑霧消散。
    王川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分明記得施展領域命輪星域，從未有過如此情況，真是見了鬼了！
    難道從李一曼的破魔劍長出翅膀拽著主人亂飛，就開始異常了？
    當王川視線掃過牆角的漏刻時，瞳孔猛地收縮——青銅蓮花瓣上的十二時辰刻痕，不知何時變成了扭曲的蛇形圖騰，眼花了嗎？
    定睛望去，青銅蓮花瓣上的十二時辰刻痕，又恢複如常。
    “未時三刻該去引導五行之力進行五行煉宮的，怎麽忽略了？”他下意識摸向腰間玉簡，指尖觸到的卻是光滑的素麵。
    這枚郭尚香贈予，刻著守護陣紋，偽裝成玉簡的暖玉，明明今晨還有凹凸不平的紋路的……
    “王川！”阿甲暴喝一聲，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而落。
    循聲望去。
    隻見青玉案上的《大有經》書靈不知何時爬到了房梁，正用朱砂筆在橫梁上書寫古怪符號。
    每落下一筆，屋內的光影就暗三分，牆角青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窗欞。
    王川掐訣的手突然頓在半空，夢厄玄功的指法，他竟記不起是要扣中指還是無名指。
    冷汗順著脊梁滑進衣領，和意識混亂相似，丹田處也傳來詭異的空虛感，像是有人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把他意識幹擾了，丹田挖空了。
    “你看這個。”阿甲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枚星砂，隻見星砂上的道韻，不知道何時開始，不斷向外逸散，變的越來越淡，他自己也沒吸收煉化啊，這是為新晉弟子準備的禮物呢！
    “從你點醒第八十三個書靈開始，我的星砂道韻和法寶靈性就在潰散。”阿甲盯著手心的星砂，以及掌心懸浮的一枚龜甲，靈性喪失，還浮現了裂痕，“這些靈，在吞噬我的法寶本源靈性。”
    轟隆！
    此處書架轟然倒塌，巨響直接淹沒了後阿甲半句話。
    漫天飛舞的書頁間，王川看到《青龍盤柱簡析》的書靈捧著破碎的陶罐，正將次頂層蘇步天收藏的所有水墨丹青往罐中扔。
    被吸入罐中的山水畫卷褪成慘白，而書靈半透明的身體卻逐漸凝實，這家夥竟然通過這種方式增強自身。
    “停下！”王川正要撤掉領域命輪星域，卻發現失控了，他與命輪星域之間的聯係若有若無。
    阿甲突然噴出一口黑血，龜甲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掌。
    一些血珠撒在書頁上，染紅了書籍。
    有些書籍書靈忽然雙目煥發神彩，屈指一彈，書頁無限延長，像白綾一般纏上王川和阿甲的脖頸。
    “好家夥，借助我的血液，居然能改寫空間法則。”阿甲的聲音被無限拉伸，延遲，變得虛無縹緲。
    隻聽若有若無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你每賦予一個死物靈智，就要割舍自己的……”
    “割舍什麽？”王川剛浮出這一念頭，劇痛便在識海深處炸開。
    王川看到走馬燈般的記憶碎片：
    五歲時，被人帶到齊家，送給了貴公子齊天作為玩伴，說是玩伴，實際上是陪齊天玩。
    七歲時，齊天開始修煉，其師尊教導他畫出了一張深奧道符，王川隻是看了一眼，便被道符吞掉了大半意識，渾渾噩噩了兩年，才漸漸恢複，不再癡傻。
    癡傻期間，有個身穿還有個穿月白襦裙的姑娘見他可憐，冰涼的手指，總是落在他緊皺的眉心。
    下雪了，會帶著他出去采集藥草，再輔以各種靈物，煉成藥液，喂給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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