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折疊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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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祝萬年這家夥,行事葷素不忌,什麽都能,都敢做交易。
這次連祖地的火神聖胎都賣了出去。
雖說那火神聖胎不是什麽好東西……
可若真沒了火神聖胎,族人火紋激活可就少了一條路了。
爛攤子留給族群,自己躲起來了。
族長祝由隻能帶著一眾八火境的族老,動用鎮族之寶——烈焰之陽,由一顆恒星煉製而成的恐怖法寶,將祖地護住。
血樹可是祖地的根本,那是一位位族人死後所化,鎮守在葬滅地界一處入口。
聖山空虛。
祝錄老人覺得時機到了,於是拿著煉入了特異金屬的羊皮地圖,帶著王川、祝二、柳七上路了。
葬滅地界真正的入口,實際上就是聖山口。
從真正入口進入,一是被挖掘差不多了,剩餘地界太危險,二是聖山封了,正常途徑進不去。
那自然隻能另辟蹊徑了。
路途,皆是身披長袍,從頭蓋到腳的火烈族人。
彼此遇見,也無人出聲,都心照不宣,各自順著聖山的一處處路徑和裂縫,往深處去。
聖山實在太大了,其上火紅植物,火紅的樹無數,行走在其間,很容易迷失。
火紅參天大樹之間,偶爾可見裂縫。
有的剛裂開,有的寬闊達數丈。
王川等人跟隨祝錄老人進入一道容許一人通過的裂縫之後,發現內部居然峰回路轉,別有洞天。
“葬土一脈修士在空間一道研究很深,將葬滅地界折疊,跟緊我,不敢跑岔了。”祝錄老人拖著殘腿,一臉嚴肅囑咐。
原本祝錄老人不想帶隊來的,哪有自己挖魂力珠的道理,但王川給了他一小瓶生命之源,希望他做向導。
看在這個晚輩極為誠懇的份上兒,就勉為其難當一回向導好了。
“前輩放心領路,我們跟得上。”王川同樣一臉凝重回應道。
您老拖著殘腿,能走多快。
當然,這引人厭惡的話,王川沒有說出口。
去往葬滅地界的路,著實遙遠。
按照見到的聖山,怕是都走到另一邊去了。
祝錄老人卻告訴王川、柳七他們,這才行進不足十分之一。
沿途越走越開闊。
這哪是裂縫,分明是另一處洞天。
祝錄老人拖著那條殘腿,一步深一步淺地踏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足下發出的聲響空洞得令人心悸。
聖山內部居然是冰冷的,這種變化,是王川意料之外的,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此處怕已不能算是聖山了。
他們已經進入了葬滅地界。
這是一方折疊的空間。
到處都是空間碎片。
王川與柳七緊跟其後,再後麵便是數名火烈族人,他們身上蒸騰著若有似無的熱氣,在這片死寂的陰寒中,如同幾簇在狂風中搖曳的殘燭,倔強又脆弱地亮著微光。
“看腳下,看頭頂,就是別看兩邊!”祝錄老人頭也不回,嘶啞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葬土一脈的老鬼們,玩空間玩得賊溜,把自己埋骨的地方都揉成了破抹布。一步踏錯,嘿嘿,說不定就掉進哪個老鬼當年憋死自己的夾縫裏,骨頭渣子都給你榨成灰,連個響兒都聽不到!”
王川應了一聲,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向上飄去。
他心中微凜,這地方,已非人間應有的景象。
頭頂,聖山岩石一線天般的裂縫早都看不見了。
那裏沒有日月星辰,隻有一片凝固的、沉重如鉛的混沌,仿佛一層厚厚的屍布,隔絕了一切來自外界的光明。
然而這片混沌之下,卻並非純粹的黑暗。
無數巨大的、形態各異的懸棺,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粗暴地釘在了凝固的虛空之中。
它們有的漆黑如墨,仿佛能吸盡所有光線;有的則泛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慘白,像是被風幹了無數歲月的枯骨;更有甚者,表麵覆蓋著層層疊疊、早已失去光澤的金屬碎片,扭曲纏繞,如同巨大的、冰冷的屍繭。
這些懸棺並非靜止,它們以一種極其緩慢、卻又無法忽略的幅度,在混沌的背景下緩緩漂移、旋轉,彼此間的位置在視線中不斷扭曲錯位。
上一眼還近在咫尺,下一瞬卻已遠在天涯。
空間在這裏失去了連貫的意義,被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偉力肆意揉捏折疊,形成一片片詭異的、如同破碎鏡麵般的區域。
每一次空間的細微折疊,都帶來一陣令人牙酸的、源自虛空深處的摩擦聲,絲絲縷縷,直往人骨頭縫裏鑽。
腳下的“路”,更是觸目驚心。
那並非泥土,也非岩石,而是由不知多少歲月累積下來的森森白骨堆疊、碾壓、凝結而成。
這些枯骨大多呈現出一種風化後的慘白,間或夾雜著焦黑或暗紅的汙跡,早已分不清生前的種族。
它們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強行扭曲、擠壓,在巨大的壓力下碎裂、變形,最終被嵌入某種龐大得令人絕望的、凝固的“地基”裏。
在這片慘白的地基之上,又用相對“新鮮”的骨骸,堆砌出一個個巨大而扭曲的符文。
這些符文絕非王川、柳七任何已知的文字,它們更像是一些活物在極度痛苦中痙攣掙紮時留下的印記,充滿了原始的、瘋狂的、令人精神崩潰的意味。
符文本身散發著極其微弱、冰冷、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幽暗光澤,如同瀕死者的最後一點殘喘。
它們彼此勾連,在無邊無際的骨原上蔓延開去,構成了一張覆蓋整個視野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死亡之網。
興許王川的師兄血煉子對這些扭曲的符文有些許認識。
隻不過一進入聖山,血煉子就被完全隔絕。
不光血煉子無法自識海探出,感知外界,王川也無法感知到識海的一些,以及祖靈法相。
也就丹田處的混元鼎,若有若無還有一些聯係。
那些聯係,來自火紋。
火紋之中,有道道如絲如縷的玉火成紋。
量天尺靜靜躺在王川丹田的混元鼎之中。
火之源泛著七色霞光。
這些淡淡的七彩霞光,令王川不覺得寒冷。
至於祝二、祝錄二人,犯不著王川操心。
他們熟門熟路,渾身散著火光,踩在白骨路上,緩緩向更深處探去。
隻不過,越是深入,那徹骨的陰寒,便如同億萬根冰冷的鋼針,無孔不入地穿透衣物、皮膚,直刺骨髓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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