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像天被捅了個窟窿。
    申早站在十字路口，雨水穿過她半透明的靈體砸在地上。
    十分鍾前，一輛失控的卡車把她連人帶電動車碾成了平麵設計。然後一道藍光閃過，她就被傳送到一個叫“藍色彼岸“的地方，一個自稱瘟神的家夥說她命格特殊，九世天煞孤星，正適合當實習衰神。
    “記住，衰氣是你的糧食。“
    瘟神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陽間每死一個人都會產生衰氣，你要在死神收魂前搶到——“
    她還沒消化完這些信息，就被一腳踹回了人間。
    刺耳的刹車聲撕裂雨幕。
    申早猛地轉頭，隻見一輛紅色跑車在濕滑的路麵上打轉，對麵貨車的遠光燈像死神的眼睛。
    兩車相撞的瞬間，時間仿佛被拉長——跑車如同紙盒般扭曲變形，擋風玻璃炸成蛛網狀；貨車車頭凹陷，司機的前額重重砸在方向盤上。
    【警告！檢測到高濃度衰氣！】
    係統光幕突然彈出，
    【編號rb10，建議立即吸收！能量不足將導致靈體消散！】
    申早下意識往前飄，卻在雨幕中看到一個不該存在的身影——高挑的男人穿著黑色風衣，禮帽壓得很低，手中拖著一條泛著冷光的鎖鏈。那鎖鏈像有生命般鑽入貨車駕駛室，勾出一個模糊的人形光影。
    【那是死神！快！跑車裏還有一個！】
    係統光幕瘋狂閃爍。
    申早衝向那輛扭曲的跑車。
    透過破碎的車窗，她看到駕駛座上是個年輕女孩，額頭上的傷口像張開的嘴，鮮血順著蒼白的臉頰往下淌。女孩的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但瞳孔已經放大——那是將死之人的眼睛。
    “對不起了。“申早伸手觸碰女孩的眉心，靈體如同水銀般滲入。
    刹那間，無數黑色絲線從女孩七竅中湧出，纏繞上申早的靈體。那是衰氣，濃稠得像石油，帶著鐵鏽和腐爛水果的味道。申早本能地吸收著，感覺靈體逐漸凝實。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女孩的身體裏還蜷縮著一個半透明的影子，正死死盯著她。
    “幫我報仇。“影子開口，聲音像指甲刮過玻璃。
    申早僵住了。那分明是這具身體原本的靈魂。
    “幫我報仇。“影子又說，眼白部分開始滲血。
    “幫我報仇。“第三次說時，影子的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牙齒。
    【警告！檢測到強烈執念！】
    係統光幕彈出新消息，
    【接收死者心願：1項】
    【觸發死者羅美曦心願任務：幫我報仇】
    【任務激活中…】
    慌亂中，申早倒吸一口涼氣。這時一道銀光閃過——死神的鎖鏈刺入車內，精準地勾住那個扭曲的靈魂。
    影子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被硬生生拖出身體，卻在最後一刻猛地指向申早：“她——“
    “小心李淑芬，一定要毀掉rebirth。”
    鎖鏈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連申早一起帶走。
    【別動！裝死！】係統光幕急閃。
    申早立刻控製這具身體癱軟下去，閉上眼睛。
    她能感覺到死神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鎖鏈在她頭頂盤旋，最終帶著那個怨恨的靈魂離開了。
    雨聲、警笛聲、人群的嘈雜聲逐漸清晰。
    申早嚐試離開這具身體，卻發現自己的靈體像是被膠水黏住了，怎麽也掙脫不開。
    【能量不足，強製綁定中...】
    係統冷冰冰的機械音提示：
    【當前宿主匹配度92，建議暫時寄居。】
    “什麽叫暫時寄居？我出不去了？“
    申早在腦海中怒吼。
    沒等係統回答，一陣劇痛突然襲來——是這具身體的記憶。
    破碎的畫麵如潮水般湧入：
    ——水晶吊燈下，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遞來一杯香檳，液體泛著詭異的藍光；
    ——鏡子裏，女孩摸著自己脖子上突然出現的淤青；
    ——手機屏幕上，一條消息：“明天老地方見“；
    最後的畫麵定格在一張男人的臉上——金絲眼鏡，微笑時左臉有個酒窩，眼神卻冷得像蛇。
    “小姐？能聽到我說話嗎？“
    一個陌生的男聲將申早拉回現實。她艱難地睜開眼，看到救援人員已經鋸開了變形的車門。一張戴著醫用口罩的臉湊近，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
    “瞳孔反應正常，但可能有腦震蕩。“男人對身後的人說，同時伸手探向她的頸動脈。
    就在他的袖口滑落的瞬間，申早看到了——男人手腕內側有個奇怪的紋身：一個被荊棘纏繞的字母“r“。
    “別怕，我是醫生。“男人說著，有力的手臂穿過她膝彎，將她從變形的車廂裏抱出，“你安全了。“
    申早想說話，卻隻吐出一口血沫。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她看到係統光幕上跳出的新消息：
    【吸收衰氣值+200】
    【驚悚值+100】
    【激活任務：死者的心願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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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前等級：v.0】
    雨還在下，衝刷著跑車上幹涸的血跡，也衝走了那個紋身醫生留在現場的橡膠手套
    白光像鈍刀般割開眼皮時，申早最先看到的是一雙戴著橡膠手套的手。那雙手正用醫用撐瞼器固定她的右眼，冰涼的金屬器械貼上眼球，激得她渾身一顫。
    “瞳孔對光反射恢複，看來羅小姐終於舍得醒了。“
    低沉的男聲從頭頂落下，申早艱難聚焦視線——白大褂領口別著工牌：南山醫院內科副主任馬天啟。他戴著銀絲邊眼鏡，鏡片後淺褐色的瞳孔像凍住的琥珀，正倒映著她慘白的臉。
    申早突然僵住。
    這醫生的白大褂下擺，纏繞著一縷隻有她能看見的黑霧——那是死神拘魂時特有的衰氣殘留。更可怕的是，當她試圖用係統掃描時，光幕突然彈出紅色警告：
    【檢測到同類係統波動！】
    【對方身份：實習死神編號rb09）】
    【當前衰氣值：387可觸發強製拘魂）】
    “能說出今天日期嗎？“
    馬天啟的鋼筆在病曆上劃出沙沙聲，腕表表盤反射的冷光掃過診療單。
    申早瞥見紙上寫著：“病患出現短暫靈魂離體現象，建議進一步觀察神經損傷...“
    她張了張嘴，喉嚨裏泛著血腥味：“我...“
    “boss！“一聲誇張的哀嚎突然炸響在耳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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