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天啟忽然俯身，手術刀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指間。刀尖挑開屍體腫脹的頸部皮膚，露出皮下組織——藍色脈絡像蜘蛛網般蔓延在肌肉纖維間。
    “有趣。“他的聲音帶著冰冷的興味，“這種變異形態，至少注射了200濃縮液。“
    申早猛地抓住他手腕：“你剛才說知道羅美曦的秘密是指她的死因？“
    馬天啟的視線從屍體移到她臉上。冰霧在他周身凝結，太平間的溫度又降了幾度。
    “你還不算太笨！”
    “刪除照片。“他晃了晃手術刀，刀麵反射出申早手機相冊的縮略圖，“我就告訴你，為什麽這具屍體裏的毒素...“
    刀尖突然抵住申早心口：
    “……跟你血液裏殘留的，是同一種毒素。“
    申早的呼吸一滯。
    馬天啟收回手術刀，刀鋒上沾著一滴她的黑血，此刻正與屍體滲出的藍液發生劇烈反應，嘶嘶作響地腐蝕著金屬。
    “現在，你知道為什麽短短一天，你的軀體就會有大麵積的腐敗跡象了吧。“馬天啟勾起唇角，“要交易嗎？“
    申早咬著牙關道：“交易！”
    申早當著馬天啟的麵刪除了手機裏剛拍的照片。
    她的心裏卻暗自為自己的聰明洋洋得意——雲端早已同步備份。
    “導致羅美曦出車禍的真正原因就是她喝了被稀釋的這種藍色液體，心髒出現麻痹症狀。”馬天記將手術刀放到鼻尖聞了聞，皺眉道：
    “我從這名死者的一絲殘念上讀到一種叫rebirth永生液的毒素，學名：放射性生命重組劑。”
    “這名死者生前有嚴重心疾，死前一刻注射了這種毒素，但效果似乎不太理想……”
    隻見馬天啟指尖凝聚起一縷微光，在空氣中勾勒出分子結構圖：“死者心髒殘留的毒素與羅美曦血液樣本完全吻合。有趣的是...“
    他忽然抬眸，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刀，“這種神經毒素本該立即致命，但羅美曦卻撐了足足二十分鍾才出事。“
    “她有心髒病？“申早嘶啞地問。
    “體檢報告顯示她很健康。”馬天啟慢條斯理地擦拭手術刀，“倒是林氏藥業最近在申請一種新型心髒麻痹劑的專利……”
    他故意拖長尾音，“你未婚夫家的產業。”
    細思極恐，申早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一場車禍，究竟是簡單的謀殺還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活體實驗——用豪門千金測試新型毒劑？！
    羅美曦，你到底要報什麽仇？羅家還是林家人害了你？
    一團迷霧籠罩下，申早又哆嗦了一下。
    “害怕了？“馬天啟忽然俯身，手術刀涼薄地貼在她頸動脈，“現在解除寄生還來得及。我可以幫你...“刀尖輕輕下壓，“幫你做個全麵屍檢如何？“
    申早後退兩步，杏眸狠狠地瞪著他，手指尖纏繞的森森霧氣如黑蛇吐信。
    她才不會告訴他，她是被卡在這副身體裏出不去被強製綁定。
    上崗第一天就衰到沒法活。她這命！
    申早氣咻咻地道：“我謝謝你了！”
    說完，她邪魅地盯著那一排冰櫃，作出一個意猶未盡的樣子，舔了舔嘴角。
    衰氣現在才是她唯一能活下去的救命仙氣。其他都是浮雲。
    “在我的地盤，你不要太放肆！”馬天啟瞪著貪婪的申早，冷冷威脅。
    馬天啟的係統這時彈窗：
    【編號rb09，您有一條新任務：七日亡魂楊大業在雲山小區內探親迷路，請及時找到亡魂遣返冥司】
    馬天啟立即甩門而出。黑風衣飄動間，死神氣勢不容小覷。
    而誰也沒注意到——
    推屍車下，一枚鑽戒正幽幽閃爍著rebirth的藍光。
    申早的係統同時又發出冰冷的結算預警：
    【編號rb10，請注意】
    【觸發死者心願任務：羅美曦：幫我報仇。時限30天，剩餘29天】
    【亡者之軀羅美曦肉身保質期30天每日腐爛進度+3），剩餘29天，今日腐爛進度0。請及時補充能量棒以確保軀體的健康活力。】
    【首個任務：吸收醫院亡魂衰氣100，完成進度：100100】
    【您當前衰力值等級：0級；衰氣值：3581000；驚悚值：0，功德值：0】
    申早看著那道氣呼呼離去的背影，在心底冷笑一聲。
    謀殺？實驗？給豪門千金報仇？！
    看來想做一個躺平的實習衰神，很有難度。
    陽光被厚重的窗簾過濾成慘淡的灰白色，吝嗇地灑在病床上。
    申早陷在柔軟的鵝絨被裏，正在腐爛的軀體經過一夜的衰氣補充，皮膚上的屍斑暫時褪成了淡青色。
    她眼皮沉重得像壓了兩塊墓石，直到——
    咯吱——咯吱——
    尖銳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像是有人故意用鞋跟碾著地板走過來。
    申早皺了皺眉，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鉛。她昨晚吸收的衰氣雖然延緩了身體的腐敗、超額完成新手任務，但副作用就是——她現在頭暈得像是宿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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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
    甜膩到發齁的聲音在耳邊炸開，緊接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直衝鼻腔。那味道像是打翻了一整瓶花果香精，混著幾分刻意的脂粉氣，熏得申早差點當場吐出來。
    她勉強掀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妝容精致的臉——
    【羅嘉儀】
    係統光幕適時彈出提示：
    【李淑芬的親生女兒，羅家名義上的二小姐，豪門頂級綠茶，重度癡戀林亦風患者——不成風便成魔】
    瞬間，一個宮鬥劇中常出現的白蓮花女配出現在申早的麵前。
    羅嘉儀穿著一身純白色的小香風套裝，裙擺短得幾乎要走光，腳上蹬著一雙鑲滿水鑽的細高跟，鞋跟尖得能當凶器。
    她手裏捧著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臉上掛著假惺惺的擔憂，可眼底的幸災樂禍藏都藏不住。
    “聽說姐姐車禍受傷，我特意來看望呢~”
    她嬌滴滴地說著，把花往床頭櫃一放，“這可是亦風哥哥最喜歡的紅玫瑰哦~”
    申早：“……”
    她緩慢地眨了眨眼，視線落在玫瑰花上——花瓣有些被扯了一截。
    這是多不情願？
    大可不來呀！
    昨天林亦風求婚的消息滿天飛，今天登門探病？
    重度癡戀林亦風患者——怕是沒安好心吧！
    申早的指尖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羅美曦的情債孽緣，以後她都得背！
    羅嘉儀見她沒反應，故作委屈地咬了咬唇，“姐姐怎麽不理我呀？是不是怪我昨天沒來看你？可是人家也很忙的嘛~”
    她一邊說著，一邊故意晃了晃手腕上閃閃發光的鑽石手鏈——想必那也是林亦風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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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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