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那位大小姐，使的到底是什麽手段？那股黑霧所到之處，所有人都倒地深睡，踢都踢不醒，嘴角還揚著滿足的笑，像是八百年沒睡過覺！他有失眠症，改天要不要拜托她給他也來一次？！
    李成忍不住幻想連篇。
    想歸想，當下少爺的安排要緊。反正那是少爺的未婚妻，不會跑。
    “開船。”他低聲命令，發動機的轟鳴驚起一群海鳥。
    漁船劃破漆黑的海麵，帶著一船的孩子很快融進遠處的霧靄中。
    老蛇幫的車隊帶著刺耳的刹車聲橫在碼頭入口，輪胎在瀝青路麵上擦出幾道焦黑的痕跡。
    飛揚的塵土中，數十雙眼睛同時收縮——馬路中央，申早一襲猩紅長裙在慘白的探照燈下灼灼如火，裙擺隨著海風翻卷，像一麵招展的血色戰旗。
    “晚上好呀。”她的聲音裹著海浪的韻律，甜得像是浸了蜜的刀鋒，“各位風塵仆仆的……是來抓我的嗎？”
    說完，她還露出一個嫵媚又撩人的笑。
    老蛇的雪茄僵在唇邊。
    幫眾們麵麵相覷，槍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空氣中彌漫著荒誕的沉默，直到有人發出嗤笑：“這娘們兒嚇瘋了吧？”
    一個刀疤臉舔著嘴唇，手指在扳機上曖昧地摩挲，“穿得跟新娘似的，是等著咱們……洞房？”
    哄笑聲中，十幾個黑影已經呈扇形圍攏。
    老蛇眯起眼，發現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連睫毛都沒顫一下——她甚至悠閑地仰頭看了眼月亮，紅唇勾起驚心動魄的弧度。
    “都別動槍！”黃牙的二當家吼著，自己卻第一個撲上去，“老子要親手撕了這裙——”
    他的髒話戛然而止。
    申早的雙手優雅抬起，像是要擁抱夜空。刹那間，她指尖迸發的黑霧如巨蟒出洞，在空中扭結成猙獰的圖騰。
    碼頭的燈光忽明忽暗，所有人的影子突然開始自主蠕動。
    “請各位……吃個宵夜如何？”她輕笑間，黑霧已化作萬千細絲鑽入幫眾口鼻。
    最先中招的二當家突然僵住，瞳孔裏泛起詭異的灰霧，緊接著像截木樁般轟然倒地。
    “妖……妖術！”老蛇的雪茄掉在褲襠上，燙出焦糊的青煙。他瘋狂扣動扳機，子彈卻穿透申早的殘影——那襲紅裙早已鬼魅般飄至車隊後方。
    海風突然變得腥甜，裹著黑霧掃過每一個想逃的身影。幫眾們接二連三軟倒，就像被無形的手按下了關機鍵。
    最後倒下的老蛇瞪著眼，看見申早的高跟鞋尖停在自己鼻前。
    “晚安。”她俯身輕語，紅裙垂落如血瀑，“噩夢要開始了哦。”
    老蛇艱難地閉上眼睛。
    “啪！”
    申早歪頭輕笑，看著橫七豎八倒下的軀體，她打了個響指，潛伏在暗處的小四小八等人立即現身，動作利落地將昏迷在地的幫眾一個個捆綁起來。
    二十幾號人像死魚一般被拖上遊艇，扔進頂層的船艙。
    老蛇被小四和小八特別地照顧了一番，踢得鼻青臉腫都沒有任何反應。兩人心裏都記恨著今天差點就死在這幫人的槍子下。
    “還想殺我們，看我不整死你！”小八狠狠踹向老蛇的膝蓋，沉悶的撞擊聲讓人牙酸。他掏出匕首在老蛇臉上比劃，“要不要留個紀念？”
    小四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這人留著有用，別耽誤正事。”
    “大小姐，都準備好了。”另一邊，勤勤懇懇的小六檢查著最後一個俘虜的束縛帶，“船上的人也已經收拾妥當。”
    鹹澀的海風掠過甲板，帶著海麵特有的寒意。浪濤拍打船身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嘩——嘩——“地，像某種遠古巨獸緩慢的呼吸。
    遠處，一道突兀的白線劃破海麵，那是潛伏在深水區的暗流正在撕扯著這片看似馴服的水域。
    月光下的“永生號”遊輪像一具漂浮的棺槨，舷窗透出的慘白燈光在起伏的海麵上投下扭曲的倒影。
    甲板上的水漬反射著星月之光，如同散落的鏡麵碎片，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夜空。
    申早看著緩緩駛離港口的遊輪——很好，今晚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船倉內，申早看著一地酣睡的人，指尖劃過所有人，最後定在老蛇眉心。
    她指尖的黑霧如絲線般沒入老蛇太陽穴。
    “醒。”
    隨著她一聲輕喝，老蛇猛然睜眼，瞳孔卻渙散無光。
    “現在，給你的老朋友打個電話。”申早附在他耳邊低語，聲音帶著蠱惑的韻律。
    老蛇僵硬地掏出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
    當林毅陰沉的聲音傳來時，申早操控著老蛇發出怪笑：
    “林總，您藏在"永生號"上的二十個實驗體……現在和我的人在一起。”
    老蛇的嗓音詭異地夾雜著痰音，“兩個億美金，換這些珍貴的‘材料’。您有……二十四小時考慮。”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杯碎裂的聲音。
    林老頭估計氣瘋了！
    申早滿意地切斷通訊，轉身看向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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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天交界處，濃稠的夜色與墨藍的海水交融成一片混沌。月光如霜，將整片海域鍍上一層冰冷的銀輝，仿佛撒落了滿把碎玉。
    看似平靜的海麵下，暗流正在無聲湧動，偶爾翻起的浪尖在月光中碎裂成千萬顆細小的鑽石。
    半輪殘月孤懸中天，清冷的光暈在薄雲間暈染開來，像宣紙上洇開的淡墨。稀疏的星子時隱時現，如同躲在雲紗後窺探的眼睛，閃爍著詭譎的微光。
    這艘並沒有實驗體的遊輪正朝著公海方向駛去。
    “你覺得他會付贖金嗎？”林亦風站到申早身旁，與她並肩而立。
    申早把玩著從老蛇身上搜出的翡翠吊墜，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不，我隻是等著他親自來……看看自己造的孽。”
    船隻要駛離港口到達公海，他們就會棄船，隻留下這群老蛇幫的人和永生號的人去對峙。
    “那些人中途會不會醒？”
    申早搖頭，“至少二十四小時內不會醒！”
    二十四小時足夠她做很多的事了。
    而後，她探尋的目光落在林亦風若有所思的臉上，“孩子們你要怎麽安排？”
    “我讓李成先把他們送去一座島上安置。”
    “什麽島？”
    “我在d國南端買了一座小島。”林亦風突然眸光灼灼地看著申早，“美曦，結婚後我們住到島上去，好不好？”
    ——呃，他想這麽長遠的嗎?
    申早忍不住瞥了眼身邊的人，“你家老頭知道嗎？”
    林亦風斜睨著她，“他不知道！”
    “……”
    叛出林家，這是一早就想好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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