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於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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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回到了黑海岸,墨無念也開始習慣千年之後的生活】
【畢竟時間跨度太長了,久到滄海桑田,一切都成了他不認識的模樣】
【他又要從頭學起了】
【那好在那個人還記得他,守岸人也願意幫助他適應這個新的時代,還不至於徹底成為海上的一片孤帆】
【但墨無念總感覺守岸人看他的目光帶著些其他意味——】
【就像是在看一個完美的工具,一個可以完成一項不可完成的任務的存在……】
【她看向他的眼神中是極其熾熱的崇拜】
【但他不太理解——畢竟對方是因為潮才出現的,為什麽看向他的目光會是這個樣子呢?】
【而他體內的頻率也在多方的查詢之下確認為泰緹斯係統的產物,並且在嚐試了很多方法之後,也無法分離】
【他與這股頻率已經融為了一體】
【而關於時間,墨無念自然也是不願再提起】
【而在之後的時間,你也就重新開始了在黑海岸的生活,在這個期間花女也逐漸恢複了健康,開始為加入成為黑海岸中的一員而努力】
【而墨無念在閑暇之餘也經常會去找對方,畢竟他剛剛來到這裏,除了那麽幾個人,誰也不熟悉】
【而花女很高興對方還記得她,每次見到那個人都會用各種小驚喜給對方送上一朵椿花】
【隻可惜墨無念隻會說——】
【“你身體不好,不要過多的使用共鳴能力了吧?”】
【花女不解,花女嘟嘴】
【但不得不說對方的天賦確實是極佳的,沒過多久就已經通過了測試成為了一名實習執花】
【那一天,她特地來找了墨無念想與他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但看到的場景卻隻是墨無念和潮擠在一塊兒有說有笑的樣子,那個人的目光看向對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花女遺憾離場】
【但實際上墨無念早從潮的口中知道了這個消息,在花女的房間裏麵,早早的就送上了自己的禮物】
【第二天便看見了花女又在尾隨自已,但實則不然——】
【他正在尾隨潮】
【畢竟他現在隻有待在那個人的身邊才有安全感】
【在這裏除了跟守岸人以及花女說幾句話之外,他幾乎不再與任何人接觸】
【他的性格變得更加孤僻了】
【潮又怎麽可能察覺不到墨無念的異常,於是在安慰對方的同時,也開始給對方安排一些要外出與人交流的工作,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墨無念漸漸敞開心扉】
【但很顯然,這並不起什麽作用】
【墨無念確實沒有一絲怨言,每次都會去完美的完成任務,但外出也隻是為了任務,對其他事不會有一點興趣】
【路上的風景,山間的雨露,人世間的喧嘩……對於他來說都不及待在那個人的身邊】
【因為那個人是唯一一個知道他秘密,唯一一個知曉他痛苦的存在】
【他在他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隻要那個人還記得他,那就不是一隻孤魂野鬼】
【而對於墨無念的情況,潮也難得感到了有幾分無力,私底下也隻能讓花女和守岸人多陪陪對方,爭取讓那個人早日將目光看向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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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墨無念,今天你真的不考慮陪陪我嗎……”
“黑海岸難得慶祝一次,你不會還要去工作吧?”
“你真的要丟下我這麽一個弱女子,在海岸上孤獨的待著嗎?”
“……我還有工作”
“嗯?!墨無念!等等我呀……”
抱著手上的資料快步向另一邊走去,花女見對方如此不解風情,也隻能一路小跑急匆匆的跟上去
此時的黑海岸已經被裝扮成了另一副樣子,到處洋溢著笑聲,金色的飄帶灑落在這片海岸上,柔和的微光照在前方的大地上,卻獨獨沒有照在他的身上
“好歹我們也是同生共死過的……幹嘛這麽冷漠……”
“潮他不是給了你定位和檢測的手環嗎?有什麽危險他會察覺的,用不著我擔心”
“誒?你這個語氣跟吃醋了一樣,但我明明是為了你才去當首領的侍從的……”
“……”
腳步頓了下來,墨無念眼神中多了幾分迷茫,他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在被花女說出那一點時猛地震蕩了一下,一股他無法說之於口的情緒蔓延著,但他卻分不清那是什麽
“我……不想與太多人接觸”
“畢竟我不知道自己的時間又會將我引向哪個未來”
“你也太擔心未來了吧?都影響到現在了”
“很難想象你在這樣無趣的人生裏是怎麽走下去的……如果你實在覺得無聊不開心的話,我帶著你逃走就好了~”
“……我不知道”
“?”
“我什麽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無不無聊,到底開不開心……”
“我隻覺得……現在就很好了”
這幾句話搞得有點心煩意燥,雖然他也不知道原因,但覺得還是先逃離這裏為好,直接抬手撕裂空間傳送到了守岸人的位置,因為他身上有著泰緹斯係統的頻率,所以說整個黑海岸他現在可以出入任何位置
“墨無念,你來了”
“嗯,這是最新的數據,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到信息所沒走幾步,就看見守岸人的投影出現在了自己身邊,回頭看著麵無表情的女子點了點頭,正想離開的時候就聽到對方幾句關心的話
“今天是黑海岸專門的休息日,也是一個慶典,你不去參加嗎?”
“……你不也沒去嗎?”
“……你知道的,我的身體必須留在這裏作為傳輸,在這波數據沒有傳上去之前,我不能離開”
“你也有未盡的職責,我又何嚐不是呢?”
“可他今天明明沒有給你布置任何工作,這些都是你主動去承擔的”
“……”
守岸人的話一時讓墨無念無言,隻是垂眸想了許久,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當初我不應該跟著他一起離開黑海岸的”
“很抱歉,我當時應該考慮到我的職責”
“這不怪你”
“畢竟未來是未知的,誰也不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麽”
“而且他如果不帶你出去,你就沒有再出去的機會了”
“我不一樣,我至少……”
“還可以再走出這裏”
“但你已經被困在過往的執念了”
“走不出自己的執念,到哪裏都會是囚徒”
“……”
墨無念沉默著沒有開口,但眉目間透露出來的神情,卻已經表示出了他此刻的內心,而守岸人卻隻是依然往下講著
“你放不下過去,也放不下痛苦”
“你已經禁錮在一方比我待的地方還要小的天地了”
“……”
“……哈”
“你這倒是讓我想起了泰緹斯係統對我說的話”
“它說——”
“我比你更適合承受這些”
“守岸人,其實你也這麽認為吧?”
“……”
看著對方有些錯愕的目光,墨無念並不感到有什麽意外,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便轉過了身
“或許會有一天我也認可了這個觀點,我也知道隻有這一條路,才能完成那個人心中的願望……”
“我想我會樂意的”
畢竟隻要守住那個人想要守護的一切……他變成什麽樣子也不會後悔了
——————
“哎,這不是墨助理嗎?今天這個時候還要去哪?”
“不一起拍照嗎?”
直接瞬移出來,稍稍向前走了一步,才發現自己好像已經來到了慶典的中心,看著四周熱鬧非凡的場景,墨無念下意識的以為自己又不在名單之上,正想找一處無人的角落自己呆著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叫他的聲音
一回頭就看到了幾位執花正舉著相機向他這邊擠了過來,恐慌的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就被夾在了中間
“前輩!聽說您和首領一起建立黑海岸的……”
“為什麽千年前的記載比首領的還要少啊……”
“前輩,讓我為你拍張照吧……”
“……”
萬分狼狽的擠出了人群,直接抬手擋住了自己的臉防止被人拍到,隻覺得大腦嗡嗡的金色的飄帶閃過,讓他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那個人驚喜的目光,以及……
他身邊的少女
“……”
五指驟然握緊,不管不顧的又使用了空間逃離了這裏。明明他的理智告訴他這些都是正常的,可他心裏卻總是憋著一口氣,難受萬分
一口氣直接瞬移到了海岸,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坐在石頭邊上發著呆,他突然發現這裏很熟悉——
是他與他初見的地方
恍惚了片刻,微微抬起頭看著眼前雲藍色的大海,心情突然平緩了許多,隻剩下了苦澀:
他有點自私了
腦海中的雜音準時響起,一如既往的開始勸說他,但墨無念隻想一個人體會這份哀傷
但他聽見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不開心嗎?我陪陪你吧”
“……”
海岸上的石頭多了另一個人的身影,兩個人在日落的餘暉下,注視著一望無際的大海都等待著對方的開口
“……你不去主持活動嗎?”
“他們並不需要。這個節日本來就是為了讓每個成員放鬆的”
“我們不能丟下任何一個人”
潮坦然的話在墨無念的耳畔響起,偏過目光看著身邊的男子,對方隻是淺淺的笑了笑,也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墨無念,有什麽事不必憋在心裏”
“在心裏太久會壞掉的”
“我可以做你的傾聽者”
不自覺的放鬆了一些,對方的安全感讓他不安的內心終於放鬆了些許,少頃,墨無念才徐徐開口
“……潮”
“我是不是一個很會給別人添麻煩的人?”
“我敏感,我自私,我……甚至無法接受太多的人出現”
“我不知道我整天到底在憂慮什麽,明明什麽也沒有做,卻感到自己很累……”
“我是不是太矯情了?”
“你為什麽會這麽覺得呢?”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這樣貶低自己”
“你在黑海岸一直是一個很優秀的人,你一直是一個值得別人相信與信任的人”
“你要相信自己值得配得上一切”
“值得黎明的曙光,值得他人的信賴,值得未來每天的善意……”
“你值得被愛”
“……”
墨無念低下頭沒有說話,但他的理性告訴自己應該聽聽對方的建議去了解這個世界,但他靈魂深處的創傷卻怎麽也讓他無法完全的聽從
“而且花女來找我的原因,是因為她認為跟著我就能找到你”
“她一直很在意你”
“我也很在意你”
“……看前麵的海岸!”
將目光望向海麵,下一瞬,他的視線裏海麵上浮現出了一群紫藍色的遊魚,匯聚在了中央然後一躍飛向了空中分散開來,如同一場盛大的煙花,在落日的餘暉中熠熠生輝
“是溯遊魚,不用害怕”
“他們正在為你進行一場別樣的煙花”
“溯遊魚很少出現呢,墨無念,你很幸運”
“……我幸運?”
好像是的,一次次遇到那麽多人,一次次活下來……
他隻是為他們帶去了不幸
“是啊……”
“所以你要一直幸運下去”
“直到……”
“彌補你以前所有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