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沛茹恍惚的站在大門口，身後的玉蘭忙著裝行李，九賦見言沛茹站在門口癡癡的望向門內的樣子，無奈的歎了口氣，勸道“茹師妹，師父昨日吩咐過，讓我們盡早出發，小師妹還不知你回去的消息，師父說……瞞著。”
    言沛茹聞言眼眸緩緩垂落，低聲呢喃“瞞著！”
    九賦見言沛茹神情落寞，心中也有些不忍，但師命難違。“茹師妹，莫要再傷懷了，我們此去時間緊迫，等把你平安送回，我還要回來複命。”這時，玉蘭放好行李，見言沛茹如此，心疼的上前扶著她，輕聲道，“姑娘，都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言沛茹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望向那空空的門內，轉身登上馬車。一路上，言沛茹都沉默寡言，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昨夜師父淡漠的開口要自己離開的模樣，又回想起，自己剛剛醒來時師父對她的無微不至，和那時相處的點點滴滴。那時甜蜜的回憶，如今卻像鈍刀一般反複割著言沛茹的心。
    馬車軲轆碾過青石板，發出單調的聲響，言沛茹終歸還是忍不住掀開車簾一角，視線黏在遠處漸小的宅子，直到那抹熟悉的朱紅徹底消失不見，這才無力地垂下手。
    玉蘭遞來一杯溫茶，見她指尖泛白，忍不住輕聲說“姑娘，喝杯茶潤潤喉。”茶盞觸到掌心的暖意，讓言沛茹寒涼的心融入一絲暖流。
    玉蘭見言沛茹低頭喝著茶，她那原本靈動的雙眸此刻卻如一潭死水一般，毫無生氣，甚至連一絲光亮都沒有。玉蘭心中不禁一酸，眼眶漸漸濕潤，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似乎隨時都可能滴落下來。
    “姑娘，莫要再為門主傷懷了，門主心中根本就沒有姑娘！”玉蘭滿臉淚痕，聲音哽咽著說道，“若姑娘一直沉浸在往昔的回憶裏無法自拔，那受苦受累的隻會是姑娘你自己呀！”
    言沛茹又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呢？然而，她卻始終無法割舍對師父的那份情。以往盡管她深知師父是妹妹心儀之人，但她還是不顧一切地想要在師父的心中占據一席之地。甚至不惜為了那份執念而丟了性命，也甘之如飴。
    如今的她，不僅丟了與妹妹的情誼，就連師父的心中也依舊沒有她的位置。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成了泡影，隻留下無盡的痛苦和悔恨。
    更讓言沛茹感到絕望的是，如今的她已然武功盡失，成為了一個毫無用處的廢人。師父此時卻擔心她會連累到宛兒，便毫不留情地將她遣送回去，仿佛她是一個累贅。就連自己臨別都沒來送送她，這讓她如何能不心寒？
    看到言沛茹隻是默默流淚，對自己的話毫無反應，玉蘭心中又急又氣，忍不住恨鐵不成鋼地叫了一聲“姑娘！”
    言沛茹抬起頭，滿臉淚痕地看著玉蘭，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玉蘭，讓我自己靜一靜。我知你是為我好，可是我現在的心真的好痛，痛得……什麽都不想說，也不想聽。就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好嗎？”
    她的眼神充滿了哀求，仿佛一隻受傷的小動物，讓人看了心生憐憫。玉蘭看著言沛茹那布滿血絲的眼睛，心中一陣酸楚，最終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玉蘭輕輕地歎了口氣，緩緩地退出了馬車，然後在九賦的旁邊坐了下來。九賦一直目不斜視地趕著馬車，雖然他聽到了馬車裏的對話，但他生性木訥，不善言辭，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人。而且，師父和兩個師妹之間的事情，也不是他這個做徒弟的能夠隨意評說的。所以，他隻是專心致誌地趕著馬車，並沒有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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