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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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烈的煙霧隨著西北風的吹拂,籠罩住整個戰場!
    煙霧太過濃烈,城樓上的人已經看不見遠處的情況,隻能聽到痛苦的慘叫聲!
    而近處,數不盡的流民擠壓在城牆下,他們一個個緊挨著眼淚不停流淌,想要推開身邊擠壓自己的同伴!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從後方推搡過來,城牆邊的人失去最後的活動空間。
    他們一個個緊緊貼著城牆麵部開始扭曲,隨著胸腔裏的空氣被擠壓幹淨,他們已經發不出一絲聲音!
    那一張張開合的口就像沙灘上擱淺的魚,絕望而又無力!
    哢嚓,一聲脆響傳來,一個人身上的骨頭被硬生生擠斷,接著骨頭斷裂的聲音如同炮竹般傳來!
    隨著擠壓的加劇,他們的臉色由紅變紫,最後變成豬肝色。
    城牆邊的人已經沒了動靜,一個幸運的人被人群擠壓上半空,摸索著爬到其他人的頭頂。
    他大口喘著粗氣,閉著眼睛歪歪扭扭的向前走著。
    突然一隻手拽住他的腳踝,那人身體一晃向前倒去,接著重重的撞在一顆露出的腦袋上。
    那人發出一聲慘叫,努力的掙開眼睛,眼前是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那人想要站起身,卻又被另外一個人拉住!
    “救我!”拉住他的人嘴裏向外冒著鮮血,眼淚順著臉頰不停的流下!
    倒地的人努力的想要拽開他的手,卻如何也辦不到!
    那隻手就像鐵一般緊緊握住他的衣衫,無論如何也不鬆手。
    就在那人想要脫掉衣服的時候,一隻腳踩在他的後背,然後他被第二層的人淹沒!
    城樓上的人看著這一幕,一個個不忍的轉過頭。
    “長樂。”
    秀雲的聲音有點顫抖。
    王長樂轉頭看向她,隻見秀雲臉色蒼白,嘴唇上是一排發白的牙印!
    她情不自禁的握住王長樂的胳膊,微微用力。
    “秀雲姐,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麵對敵人,你不殘忍,現在待在牆角下的人就是我們!”
    王長樂雖然如此說,可心裏依然緊緊的揪著。
    其實他早已想離開這裏,可他讓自己強行站立在這裏!
    以後,這種慘烈的景象會時不時的發生,這是個亂世,他不能有一絲絲手軟!
    他要對他城裏的百姓負責,也要為自己的理想負責!
    到時候金人入關,比這慘烈的景象一定會比比皆是!
    關外的幾座反抗激烈的城池,哪幾個不是被金人屠城!
    這裏的場景看著淒慘,實際上最後死亡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十萬人。
    有一大半的人正向著四處奔逃,若是從高空向下俯瞰,整個城西都是黑壓壓如同螞蟻一般的人群。
    那些在逃跑途中被絆倒的人,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人海中,那輛炎王的座駕如同大海裏的孤舟,不時有人被擠上馬車,然後被人踹了下去!
    炎王和李成在煙霧彈發射的那一刻,就迅速的退回車廂,然後用厚重的簾子把馬車遮掩的嚴嚴實實。
    此時,兩人的臉色變得鐵青一片,眼眶微紅!
    雖然他們反應及時,可依然有煙霧鑽進車廂。
    他們沒有想到,對方隻是簡簡單單放了個煙霧,就破了自己的六十萬流民軍隊!
    這仗還沒打,自己的軍隊就亂成這樣!
    他苦心經營的一切,就這樣毀於一旦!
    “咳咳,這究竟是什麽煙霧?”
    “為何有如此大的威力?!”
    炎王一巴掌拍在麵前的桌案上,上麵琳琅滿目的食物掉落一地。
    在他身邊爬伏的侍女顫抖著把頭埋進臂彎,麵對滾落在臉前的食物一動不敢動!
    “以前我在戰場上也遇到過用煙霧作戰,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這天明商行究竟是什麽來頭,這種東西要是用在戰場,這個世界誰是他們的對手。”
    李成眼裏滿是驚懼之色,這些東西完全超出他的認知!
    “現在我們怎麽辦?”
    炎王的聲音裏滿是恐慌,他從起事到現在,一直都順風順水。
    現在突然遭遇如此大的挫敗,這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想辦法和我的騎兵接觸,剛剛那些煙霧出現的時候,我看見他們已經避開煙霧。”
    “隻要我們的騎兵還在,這些人也奈何不了我們。”
    “可我們要如何出去,現在四周都是慌亂的流民,想要衝出去談何容易!”
    炎王說話的時候,一個流民從車廂門口伸進腦袋。
    炎王見狀抽出大刀隨手斬下那人的腦袋,鮮血一直流到那個趴伏在地的侍女鼻尖。
    侍女見狀瞳孔微縮,腦袋情不自禁的向後移動兩寸。
    一道寒光閃過,她的頭顱滾落到一旁。
    直到死她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惹怒這個暴君,他為何要殺死自己。
    然而在炎王的眼裏,殺掉一個人哪裏需要理由!
    李成見狀如同沒事人一般,現在麵前的人已經對他毫無作用。
    他之所以和炎王合作就是為了他手裏的流民大軍,如今這些流民大軍已經潰散,對他來說炎王對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
    剛剛那個流民伸頭進來的時候,他看見外麵的煙霧已經散去。
    隻要擁擠的流民稍有緩和,他就有辦法脫離流民大軍!
    如果他和騎兵隊伍會合,然後帶領自己的隊伍回到嶺南郡,他就可以保存自己的實力。
    誰都不知道,在嶺南郡城裏還有自己隱藏的糧草。
    那些糧草還足夠自己的軍隊消耗一年的時間!
    隻要這一年裏幹旱持續,他就能找到機會在南方再一次掀起腥風血雨!
    他的最終目標並不是淮南河的南方,而是姑蘇城!
    那裏才是整個大周的經濟腹地,隻要大周失去姑蘇,就等於失去自己的糧倉!
    那時候,就算沒有金人的進攻,大周也會土崩瓦解!
    就在他想著心事的時候,又一個流民衝進車廂!
    炎王又是一刀揮去,那人發出一聲慘叫袋被劈開一道豁口!
    他收回長刀,舔去刀身上的鮮血,嘴角浮現一抹瘋狂的笑容。
    接著他來到車廂入口,打開厚厚的布簾,外麵的哭喊聲瞬間灌滿整個車廂。
    一幅人間煉獄般的場景,出現在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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