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五指剛觸到青銅棺槨的應龍紋，胸口龍紋烙印突然爆出青焰。
    他踉蹌著撞在岩壁上，指縫間滲出的血珠還未落地就被蒸成血霧。
    "東北山脈的龍氣在倒流！"他咬破舌尖才把後半句咽回去，喉間翻湧的腥甜裏裹著金粉的碎芒。
    崔無咎的改良羅盤突然發出刺耳的金屬刮擦聲，三枚磁針在刻度盤上瘋狂打轉，最後齊刷刷指向問天心口。
    小北的龍翼紋在脊背炸開金紅光芒，她拽著問天的手按在自己腕脈上："你又強行用金手指了？
    這次加速了多久？"少女掌心的龍氣剛渡過去就被彈開——那些順著經脈遊走的金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成灰白。
    "三倍流速。"崔無咎用軍刺撬開羅盤後蓋，裏麵儲存的金粉正在氣化，"按這個速度，他剩下的壽數..."刑偵隊長突然閉了嘴，改良羅盤上的北鬥七星紋正在趙鐵柱站立的位置滲出黑血。
    趙鐵柱古銅色的皮膚已經爬滿青銅鏽斑，饕餮紋在他咽喉處鼓動著吞咽的節奏。
    這壯漢突然將半截油燈殘骸砸向岩壁："後山有異動！"他嘶啞的吼聲裏混著金屬摩擦聲，"東南巽位，三十丈！"
    話音未落，三十根纏著人骨的招魂幡破土而出。
    陰風堂堂主倒掛在最大那麵幡旗上，青銅羅盤被他用骨釘釘在旗杆頂端，盤麵流淌的龍氣正被染成墨色。"風水師們，"他腐爛的嘴角扯到耳根，"今日要為十八年前的傲慢陪葬！"
    問天抹去唇邊血漬，瞳孔裏二十八宿的星圖一閃而逝。
    他指尖在岩壁劃出帶血的卦象："小北，讓青鸞立刻封鎖後山水脈！"掌心的太極印突然裂開，溢出的金粉凝成三隻青鳥撲向東南方。
    "東北方有暗河直通此處！"小北的龍翼完全展開時帶起龍吟，她甩出的金紅鎖鏈絞住三根招魂幡，"但水脈被屍油汙染了！"少女突然悶哼一聲，龍翼紋上不知何時爬滿了黑色咒文。
    墨九卿的鎖鏈擦著問天耳際飛過，九幽教二當家拽著他暴退三步："小心！
    他旗杆插在龍脈節點上！"那些纏滿符紙的鎖鏈剛觸到旗杆就燃起綠火，"這是用三百童男童女的血澆灌的截龍釘！"
    陰風堂堂主突然尖嘯著俯衝而下，他腐爛的手掌拍在旗杆頂端的青銅羅盤上。
    盤麵裂開的瞬間，三十名黑袍客從地底鑽出，每人手裏都捧著一盞淌著腦髓的人頭燈。
    龍脈倒流的黑氣被人頭燈吸成三十道漩渦，整片山體的岩石開始滲出黑血。
    "戌時三刻，地火衝煞。"問天突然笑了，染血的指尖點在趙鐵柱後頸饕餮紋上，"鐵柱，還記得虎跳峽的困龍陣嗎？"他掌心的太極印突然倒轉，趙鐵柱身上的青銅鏽斑瞬間褪去大半。
    壯漢渾身骨節爆響，饕餮紋在他胸口凝成實體："寅位埋棺，申位斷流！"他掄起軍用鐵鍁砸向東南巽位，飛濺的碎石裏赫然露出半截雕著睚眥的青銅鼎——正是三小時前他們從地宮轉移出來的鎮物。
    陰風堂堂主的尖叫突然變調。
    那些被人頭燈吸走的黑氣正在反向灌入青銅鼎，鼎身的睚眥紋一張嘴就咬碎了三盞人頭燈。
    小北趁機甩出龍翼凝成的鎖鏈，金紅光芒順著暗河水脈直撲旗杆根基。
    "亥水歸元！"問天突然單膝跪地，染血的手掌重重拍在岩層裂縫上。
    他胸口的龍紋烙印爆出刺目青光，地脈深處傳來齒輪卡死的摩擦聲——但所有人都沒注意到，那些順著裂縫滲入地底的金粉，正在悄悄改變二十八宿星圖的走向。
    接續）
    問天掌心血珠墜地的刹那，整片山岩突然如活物般蠕動。
    崔無咎的改良羅盤"哢嗒"斷裂，北鬥七星紋化作七道銀芒紮進土裏，趙鐵柱胸口的饕餮紋竟發出饑餓的低吼。
    "戌土生金！"墨九卿的鎖鏈突然纏住趙鐵柱腳踝，九幽教二當家指尖翻出三枚人骨釘，"饕餮要反噬了！"他話音未落，趙鐵柱掄起的鐵鍁已劈開三盞人頭燈。
    飛濺的腐肉裏，饕餮紋正貪婪吞噬著黑氣。
    陰風堂堂主腐爛的指節突然暴漲，他整個人倒吊著鑽進旗杆。
    青銅羅盤崩裂的碎片化作毒蛾，撲向小北展開的龍翼。"坎位水脈！"少女突然折腰後仰，金紅鎖鏈絞住崔無咎甩來的軍刺，寒光劃破的岩縫裏噴出墨綠色泉水。
    問天染血的指尖在岩壁劃出第三道卦象時，整片山地發出骨骼錯位的脆響。
    趙鐵柱腳下突然隆起五米高的龍形土包，饕餮紋在他胸口凝成實體，竟一口咬碎了撲來的毒蛾群。
    "陣起！"崔無咎突然將軍裝外套反穿，內襯的暗金色八卦圖與趙鐵柱的羅盤支架產生共鳴。
    刑偵隊長喉結滾動著咽下金粉，改良羅盤殘骸在掌心熔成青銅鏡——鏡麵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地脈深處糾纏的龍氣。
    三十名黑袍客的慘叫聲被土龍卷吞沒。
    陰風堂堂主腐爛的右臂還插在旗杆裏，他剩下的半張臉突然裂開："你怎敢用饕餮吞天局！"嘶吼聲裏混著青銅器碎裂的顫音，"當年你師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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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可沒教過這個。"問天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二十八宿星圖，他胸口的龍紋烙印已蔓延到鎖骨，"但他說過，饕餮餓極了連自己都吃。"星圖墜地的瞬間，趙鐵柱的饕餮紋突然調轉方向，竟開始撕咬他皮膚上殘留的青銅鏽斑。
    暴雨就是在這時傾盆而下的。
    小北展開的龍翼在雨幕中蒸騰起金霧，她拽著墨九卿的鎖鏈在積水中劃出符咒："水位漲了三寸！"少女指尖點在崔無咎的後頸，"坎離相衝，就是現在！"
    積水突然像活過來的銀蛇，順著地脈紋路鑽進黑袍人的兜帽。
    陰風堂堂主發出最後的尖嘯，他腐爛的身軀在雨水中迅速膨脹，卻在即將爆開的刹那被趙鐵柱的饕餮紋吞進腹中。
    "龍氣...在重組..."問天跪坐在泥濘裏喃喃自語，他垂落的發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霜白。
    掌心裂開的太極印滲出金粉，在積水中勾勒出殘缺的星象圖——本該完整的角宿位置，赫然缺了一顆主星。
    墨九卿的鎖鏈突然發出蜂鳴。
    九幽教二當家盯著積水倒映的殘星，指腹無意識摩挲著鎖鏈上的血色符文。
    當小北扶起問天時，誰都沒注意到有片青銅羅盤的碎片，正悄悄融進墨九卿的影子裏。
    暴雨衝刷著山壁上的血卦，崔無咎撿起半塊八卦鏡殘片時，鏡麵突然映出問天身後扭曲的龍影——那龍影的逆鱗位置，赫然釘著三枚眼熟的骨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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