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卿的五指剛觸到問天咽喉，青銅鎖鏈突然在掌心炸開火星。
    瞎眼婆婆枯槁的手掌搶先扣住問天手腕，渾濁眼白裏泛起細碎金芒："老身的龍心碎片在回應北鬥陣眼！"
    崔無咎的羅盤應聲炸成齏粉。
    "龍氣閉環要爆發！"刑偵隊長反手甩出五枚銅錢釘入岩壁，爆開的電磁場將撲來的青銅蜈蚣燒成焦炭。
    他後頸的刺青突然滲血——那是十年前在昆侖龍穴被反噬的舊傷。
    三條幽綠毒龍從墨九卿袖中竄出，鎖鏈尖端凝聚著暗紫色屍毒。"趁他突破未成！"老怪物喉嚨裏發出砂紙摩擦般的獰笑，毒龍獠牙距離問天眉心隻剩半寸。
    趙鐵柱布滿老繭的拳頭裹著鐵灰色罡風，硬生生砸碎三條毒龍七寸。
    這個平日蹲在警局門口啃燒餅的糙漢子，此刻渾身肌肉暴起撐裂製服："問天需要三息時間！"
    "三息？"墨九卿枯瘦手掌拍在趙鐵柱胸口，青銅紋路瞬間爬滿大漢古銅色皮膚，"夠你五髒六腑化成膿水了。"
    劇痛讓趙鐵柱雙目充血，卻用最後力氣將問天推向溶洞暗河方向。
    他咳著黑血大笑："三息！老子用命給你掙！"青銅毒素已經蔓延到脖頸，卻在觸碰到警徽時詭異地停滯半秒。
    問天破碎的衣襟突然無風自動。
    那些逆向流動的龍紋在觸碰到瞎眼婆婆掌心金芒時，突然發出琴弦震顫般的嗡鳴。
    老婆婆佝僂的後背挺直三寸，蒙著白翳的眼球徹底化作鎏金色："三十年前老身吞下的龍心碎片，今日終於......"
    "東北方暗河！"小北染血的龍翼紋突然暴漲，少女指尖插入岩縫扯出暗金色氣脈。
    溶洞底部傳來冰川開裂般的巨響，蟄伏千年的地下水脈被她生生拽出地麵，"順著水脈逆行七丈就是龍脈源眼！"
    問天戰靴碾碎三塊鍾乳石，在飛濺的碎石中抓住小北手腕。
    他腕間殘月烙印突然迸發寒光，將少女掌心血珠凝成冰晶："借婆婆的龍氣開路！"破碎的龍紋竟如活物般鑽進瞎眼婆婆的瞳孔，老太婆枯瘦身軀猛然弓成蝦米，喉間發出非人的龍吟。
    墨九卿的屍毒鎖鏈已刺穿趙鐵柱肩胛。
    就在毒液即將腐蝕心髒的刹那，整座溶洞突然被金色氣浪掀翻。
    問天破碎的衣襟下，原本暴走的龍紋開始沿著北鬥陣位遊走，每道紋路都牽引著地底傳來的古老心跳。
    他染血的指尖按在瞎眼婆婆天靈蓋，老太婆瞳孔中的金芒竟凝成實質，化作兩柄細劍刺向墨九卿命門。
    "不夠......"問天咳出的血珠在半空結成冰蓮，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龜裂，"還差最後......"
    小北突然扯開衣領，心口龍翼紋綻放出刺目血光。
    少女抓住問天手掌按在自己心口，任由那些暴走的龍紋鑽進肌膚："用我的命續你的時辰！"她背後虛化的龍翼竟與溶洞頂部垂落的鍾乳石產生共鳴，每根石柱都開始滴落金色液體。
    金光暴漲的瞬間，墨九卿的屍毒鎖鏈突然寸寸斷裂。
    老怪物驚駭地發現，那些被趙鐵柱鮮血浸染的青銅碎屑，此刻正懸浮在問天周身組成二十八星宿陣圖。
    溶洞深處傳來冰川崩裂般的轟鳴，暗河水脈裹挾著龍脈源氣衝天而起，將問天破碎的身軀托向半空......
    金光炸裂的瞬間，墨九卿幹癟的脖頸突然暴起青筋。
    那根插著五帝錢的盲杖穿透他咽喉時，青銅鎖鏈正纏繞著趙鐵柱的警徽滋滋冒煙。
    "雙生共鳴才是鑰匙！"瞎眼婆婆的瞳孔完全熔化成液態金漿，順著皺紋流淌到下頜，"三十年前我吞下的龍心碎片——"她突然劇烈咳嗽，吐出半顆裹著琥珀的獠牙，"本就是為你溫養的容器！"
    問天周身的盤龍紋突然發出裂帛之聲。
    暗河水脈凝成的冰晶鎧甲正在龜裂，露出胸膛處旋渦狀的金色傷口。
    他抬手接住從墨九卿屍體上飄落的青銅碎屑，那些碎屑竟在掌心拚湊成半枚殘缺的星宿圖。
    “當家的！”小北踉蹌著撲過來。
    她心口的龍翼紋隻剩半邊，另外半片正化作金粉沒入問天胸膛的旋渦，"你的龍紋在吞噬......"
    天際炸開血色驚雷。
    紅衣女童的殘影踩著雷光俯衝而下，繡著饕餮紋的裙擺掃過崔無咎滲血的刺青。
    刑偵隊長悶哼著扯開領口，發現十年前昆侖龍穴留下的封印咒文正在燃燒："龍心完整時——"女童銀鈴般的笑聲裹著屍臭味，"就是至尊劫現世日！"
    問天突然單膝跪地。
    他五指深深插入溶洞地麵，那些被冰晶凍結的金粉突然從地縫中倒流回旋渦傷口，在皮膚表麵凝結出細密的龍鱗狀裂紋："有人在抽離地脈靈氣！"
    崔無咎扯斷燃燒的刺青皮肉，將帶血的警用戰術手電砸向溶洞頂部。
    冷白光束照出鍾乳石群詭異的排列——每根滴落金液的鍾乳石末端，都懸掛著半透明的胎兒狀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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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剩二十三小時。"他抹了把被金粉腐蝕的臉頰，戰術靴碾碎滿地青銅蜈蚣殘骸，"你心髒跳動的頻率比正常人快六十倍。"
    溶洞深處傳來冰川坍塌的轟鳴。
    小北突然抓住問天手腕，將他正在龍化的指尖按在自己頸動脈："用我的血延緩反噬！
    當年你在長江斷龍磯......"
    "收聲！"問天暴喝打斷她的話，瞳孔已經變成豎立的金色縫隙。
    他腕間殘月烙印突然暴漲，將溶洞頂部垂落的鍾乳石齊根斬斷。
    那些裹著胎兒的琥珀墜地炸開，每個胚胎心口都嵌著米粒大小的青銅羅盤。
    暗河突然掀起逆流巨浪。
    漂浮在水麵的青銅碎屑自發組成二十八星宿圖，將問天籠罩在紫微垣方位。
    崔無咎的戰術匕首突然自動出鞘，在岩壁上刻出深達三寸的卦象——艮位第七爻正在滲出血珠。
    "東北方！"刑偵隊長抓起還在冒煙的刺青皮肉按在卦象上，"那些鍾乳石的生長方向......"
    他的話被溶洞深處傳來的猿啼打斷。
    暗河對岸的岩壁上，倒懸的老猿正用指節敲擊著千層岩。
    它凹陷的眼窩裏嵌著兩枚青銅錢，每敲擊三次就停頓兩秒，被敲擊的岩層縫隙裏正滲出墨綠色汁液。
    問天染血的戰靴突然陷入地麵三寸。
    那些被他龍紋吸收的金粉正在足底形成逆時針漩渦，每一粒金粉都映出溶洞頂部殘缺的星圖。
    他伸手抓向老猿所在的方位，指尖罡風卻在觸碰到岩壁的瞬間被某種無形陣紋絞碎。
    "這是......"小北沾血的手指撫過問天破碎的衣襟，突然扯下一片正在蛻變的龍鱗，"當年我祖父在秦嶺見過的......"
    溶洞底部傳來岩層斷裂的脆響。
    暗河水突然停止流動，水麵倒映出鍾乳石群的詭異陰影——那些被斬斷的鍾乳石斷麵，正以違背重力方向生長出珊瑚狀的青銅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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