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溯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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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醜時·燈影惑心
    汴京的秋夜浸著寒意,醉仙樓的燈籠卻格外猩紅。說書人驚堂木一拍,滿堂茶客屏息——"諸位可知,上月城南夜市有孩童離奇失蹤?當夜目擊者皆稱,見一女子提著琉璃燈,燈影裏晃著六指虛影......"
    蘇晚手中的茶盞突然碎裂,瓷片割破掌心。裴硯的六指撫過窗欞,木頭上竟浮現出細密的星紋,與璿璣砂的刻痕如出一轍。更遠處,七盞琉璃燈穿透薄霧,燈麵上流轉的不是燭火,而是凝固的冰晶,隱約映出被封印的玄冰麵容。
    "玄冰雖歸寂,但璿璣砂的餘威未散。"玉簟秋的魂魄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她的衣角纏繞著星淵鎖鏈,"有人在收集消散的璿璣砂,用孩童的魂魄煉製......"話音未落,琉璃燈同時爆燃,滾燙的燈油墜地,化作無數遊走的星圖。
    寅時·霧隱迷陣
    循著琉璃燈的軌跡,兩人踏入城郊迷霧。霧氣中傳來孩童的啜泣,每走一步,地麵的星圖便亮起一盞。蘇晚的銀針突然指向霧深處:"是引魂燈陣,這些霧氣裏混著璿璣砂粉末,會讓人陷入記憶深淵。"
    裴硯的六指劃出河圖紋路,試圖驅散迷霧,卻見霧氣凝結成鏡,映出他最恐懼的畫麵——鄆王正將蘇晚煉入素坯人偶。"別信這些幻象!"蘇晚的銀針刺破鏡麵,"真正的敵人在陣眼!"
    霧中突然伸出冰棱鎖鏈,纏住兩人腳踝。鎖鏈盡頭,提著琉璃燈的女子緩步走出,她的麵容與白衣先祖別無二致,隻是眉心朱砂痣泛著妖異的紫:"雙生子,你們以為封印玄冰就能高枕無憂?璿璣砂本就是星淵的眼淚,生生不息。"
    卯時·魂燈泣血
    女子抬手,七盞琉璃燈懸浮空中,燈罩映出被困孩童的麵容。燈芯燃燒的不是火焰,而是魂魄凝成的藍光,每盞燈底部都刻著殘缺的浮生契紋路。"這些魂魄是激活璿璣砂的鑰匙。"女子輕笑,聲音像冰裂般刺耳,"而你們的血脈,是打開星淵核心的鎖。"
    玉簟秋的魂魄突然衝進燈陣,試圖解救孩童,卻被鎖鏈纏住。她的身影開始透明:"小姐,這些燈與星淵深處的"溯流光"相連,那是能逆轉時空的禁術......"
    裴硯的瓷化右臂突然傳來灼燒感,鄆王殘留的印記在皮膚下躁動。他咬牙將六指插入地麵,引動河圖之力衝擊燈陣:"蘇晚,去毀掉主燈!"
    辰時·逆溯時空
    蘇晚躍向最高的琉璃燈,卻見燈罩內浮現出元豐七年的祭壇。年幼的自己被按在鼎爐前,母親的銀針刺向眉心——畫麵突然扭曲,鄆王的殘念從燈芯竄出,化作巨大的素坯人偶,六指抓住蘇晚手腕。
    "還記得浮生契的代價嗎?"人偶開口,聲音混著時空扭曲的回響,"若想逆轉星淵劫數,就得回到過去,改寫雙生子祭的結局......"
    此時,地麵的星圖全部亮起,形成巨大的時光漩渦。女子將琉璃燈拋入漩渦,整個汴京開始褪色,街道、行人、建築紛紛化作虛影。裴硯奮力斬斷人偶的鎖鏈,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在消散:"蘇晚,這是陷阱!溯流光會讓一切歸零!"
    巳時·虛實交錯
    時空亂流中,蘇晚看見無數個平行時空:有的世界裏鄆王成功重塑"逆命"玉璽,有的世界雙生子更早隕落,還有的世界裏,汴京早已被星淵之力吞噬。她在混亂中抓住裴硯的手,卻摸到他瓷化的手臂正在碎裂。
    "我們不能改變過去。"蘇晚將銀針與裴硯的六指相觸,兩股血脈迸發出金色光芒,"但可以守護現在!"光芒照亮時空縫隙,他們看見玉簟秋的魂魄正用最後的力量支撐著現實世界,不讓其被溯流光吞噬。
    女子的身影出現在漩渦中心,她的麵容開始崩解,露出鄆王與玄冰融合的模樣:"太晚了!當溯流光完成逆轉,一切都將回到星淵暴走的起點!"
    午時·灼心之契
    關鍵時刻,蘇晚想起璿璣盤底部的銘文,咬破舌尖將鮮血噴向時空漩渦。血珠在空中組成完整的浮生契,與河圖本源共鳴。裴硯將瓷化的右臂扯下,化作鎖鏈纏住溯流光的核心,嘶吼道:"所謂天命,從不是注定!"
    玉簟秋的魂魄化作流光,與蘇晚的銀針合二為一。銀針刺入溯流光核心的瞬間,時空漩渦開始坍縮。被困的孩童魂魄紛紛逃出琉璃燈,在虛空中拚湊出曆代河圖守護者的虛影。
    "原來溯流光的真正力量,不是逆轉時空,而是讓人直麵本心。"蘇晚望著逐漸清晰的現實世界,"鄆王執念太深,永遠困在了過去。"
    未時·星河長歌
    當溯流光徹底消散,汴京重新煥發生機。醉仙樓的說書人敲醒木:"話說那雙生子啊,用血脈為引,心火為燈,將星淵的劫數化作了守護人間的光......"
    黃河岸邊,蘇晚和裴硯看著新鑄的鎮河碑。碑身刻滿星圖與浮生契紋路,頂端立著展翅的青銅青鸞。玉簟秋的魂魄終於凝實,她在書院教孩子們讀書識字,窗外的琉璃燈溫暖明亮。
    多年後,有人在月夜看見黃河水麵倒映著雙生身影,他們的指尖流轉著星光,輕輕觸碰著每一個需要守護的靈魂。而那些關於璿璣砂、溯流光的傳說,最終化作了汴京城最溫柔的童謠,在星河下代代傳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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