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幽墟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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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時·寒潭驚影
    春汛過後的黃河水位漸退,露出河心一處暗潭。漁人撒網時,竟撈出半截青銅鎖鏈,鏈節間纏繞著幽藍水草,在日光下泛著磷火般的微光。當夜,汴京十三座城門的鎮門石獅眼眶中滲出黑水,匯聚成流向暗潭的溪流,所經之處,泥土寸草不生。
    蘇晚蹲在暗潭邊,銀針探入潭水瞬間變得漆黑。潭底深處,隱約可見數具孩童骸骨手挽手圍成圓圈,眉心都嵌著米粒大小的琉璃——正是當年鄆王煉製素坯人偶的祭品。"這不是普通水潭。"她的聲音被潭麵蒸騰的寒氣浸透,"水下封印著某種與星淵同源的邪物。"
    裴硯的六指按在岸邊岩石,紋路間滲出的水漬竟凝成冰花。更遠處,七盞青銅燈自水麵浮起,燈油呈詭異的紫色,火焰明明搖曳不止,卻照不出任何影子。玉簟秋的魂魄突然顯現,周身縈繞著鎖鏈虛影:"這些是幽墟燈,傳聞能引渡歸墟深處的至暗之物......"
    辰時·霧鎖迷樓
    循著青銅燈的軌跡,兩人來到城郊廢棄的霧隱樓。整座建築被濃稠的黑霧包裹,瓦片上凝結的露珠泛著幽綠熒光。推開斑駁的木門,樓內梁柱爬滿蛛網狀的琉璃紋路,地麵鋪滿青蚨幣,正麵鑄著北鬥,背麵卻是扭曲的人臉。
    "這裏的每塊青蚨幣都封印著一個被獻祭的靈魂。"蘇晚的銀針突然飛向二樓,釘入牆麵,"有人在收集幽墟之力,想喚醒被星淵吞噬的......"話未說完,樓內所有青蚨幣同時翻轉,背麵的人臉睜開空洞的眼睛,發出尖嘯。
    二樓傳來鎖鏈拖拽聲,七個身著黑袍的身影緩緩現身。他們手中握著琉璃權杖,杖頭雕刻的六指骷髏正滴落黑水。為首者掀開兜帽,露出半張瓷化的臉——赫然是鄆王的殘餘麵容!
    巳時·幽墟幻陣
    黑袍人揮動權杖,青蚨幣組成的人臉化作黑霧,將蘇晚和裴硯卷入幻境。裴硯陷入無邊的黑暗,聽見無數孩童的哭喊聲從四麵八方湧來;蘇晚則置身於元豐七年的祭壇,看著母親將銀針刺入自己眉心的瞬間,鄆王突然從鼎中爬出,六指穿透母親胸膛。
    "別被幻象困住!"玉簟秋的魂魄撞碎一麵琉璃牆,"幽墟之力會放大內心最恐懼的記憶!真正的陣眼在地下室的幽墟祭壇!"她的身影被黑霧侵蝕,逐漸變得透明。
    裴硯的瓷化右臂燃起幽藍火焰,劈開層層黑霧。當他們闖入地下室時,看見中央祭壇上擺著七口青銅棺槨,棺蓋縫隙滲出黑水,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星圖——與河圖完全相反的"幽墟星圖"。
    午時·邪影重臨
    棺槨同時開啟,七具瓷化侍衛破土而出,手中青銅劍散發著刺骨寒意。為首的鄆王殘魂大笑:"雙生子,你們以為毀掉歸墟就能高枕無憂?幽墟才是星淵的另一麵,是所有被封印的怨念與黑暗的歸宿!"
    蘇晚將銀針與裴硯的六指相觸,兩股血脈之力交融,卻發現幽墟之力竟能吞噬光芒。鄆王殘魂抬手,祭壇中央升起巨大的琉璃球,球內封印著無數扭曲的靈魂,赫然是被星淵吞噬的曆代祭品。
    "幽墟燈即將全部點亮,當第七盞燈燃起,幽墟之門便會打開。"鄆王殘魂指向窗外,最後一盞青銅燈正在凝聚紫色火焰,"到那時,整個汴京都會成為獻祭的活祭場!"
    未時·魂引破局
    千鈞一發之際,蘇晚想起地下室梁柱上的琉璃紋路——那是浮生契的殘缺形態。她咬破舌尖,將鮮血噴在紋路之上,喚醒了沉睡的守護之力。裴硯趁機用六指插入琉璃球,試圖救出被困的靈魂,卻被幽墟之力反噬,瓷化蔓延至心髒。
    玉簟秋的魂魄突然衝進琉璃球,與被困的靈魂融為一體:"小姐,用銀針刺破我的魂魄!幽墟之力需要純淨的靈魂才能破解!"蘇晚含淚將銀針刺入玉簟秋,光芒迸發的瞬間,琉璃球出現裂痕。
    鄆王殘魂瘋狂攻擊,七具瓷化侍衛組成幽墟劍陣。蘇晚和裴硯背靠背,調動河圖本源之力,與幽墟之力展開殊死搏鬥。此時,第七盞幽墟燈完全點亮,地麵裂開巨大縫隙,幽藍的霧氣從中湧出,所到之處,萬物腐朽。
    申時·歸墟同寂
    "天命玉璽,現!"蘇晚將殘片與明月璫融合,召喚出曆代河圖守護者的虛影。虛影們化作鎖鏈,纏住幽墟之門。裴硯的六指插入自己胸口,取出跳動的心髒——那是蘊含著雙生血脈的至純之力。
    "幽墟與歸墟本為一體,隻有讓黑暗與光明同歸,才能徹底終結這場浩劫!"裴硯將心髒拋向幽墟之門,蘇晚的銀針緊隨其後。光芒與黑暗激烈碰撞,鄆王殘魂發出不甘的怒吼,七具瓷化侍衛紛紛崩解。
    幽墟之門緩緩關閉,琉璃球中的靈魂得到解放。玉簟秋的魂魄最後一次現身,她的笑容溫柔而釋然:"小姐,這世間的守護,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
    酉時·星河永誓
    當夕陽染紅黃河水麵,幽墟之力徹底消散。暗潭恢複清澈,鎮門石獅的眼眶不再滲黑水。汴京百姓走出家門,看見天空中浮現出雙生星座,星輝灑落之處,萬物複蘇。
    蘇晚和裴硯站在黃河岸邊,望著新生的土地。裴硯的瓷化停止,他的六指輕輕觸碰蘇晚的掌心。遠處,玉簟秋在書院教孩子們讀書,朗朗書聲隨風傳來。
    黃河之畔新立的石碑上,刻著這樣的文字:「幽墟歸寂,星河長明。以心為引,守護永恒。」 每當夜幕降臨,人們總能看見雙生星座下閃爍的微光,那是蘇晚和裴硯用生命立下的誓言,永遠守護著這片承載著愛與希望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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