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幽林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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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星淵核心的餘溫還未徹底消散,玉玨殘片上的符文再次變幻,勾勒出一片幽暗深邃的森林輪廓。裴硯望著符文流轉間透出的森冷氣息,瓷化的六指不自覺地收緊,虎符在懷中微微發燙。蘇晚的銀針懸浮在空中,針尖凝結出細小的冰晶:“這股氣息與之前遇到的邪祟不同,帶著濃重的草木精怪之氣,卻又摻雜著幽冥之力的腐臭。”
沈二公子展開新尋得的西域輿圖,手指點在一片標注為“萬魂林”的區域:“相傳這片森林能吞噬過路者的魂魄,百年來有無數商隊、旅人在此失蹤。二十年前,我祖父曾聽聞林中藏著能起死回生的秘寶,派人前去探尋,結果隻回來了一個瘋瘋癲癲的幸存者,嘴裏一直念叨著‘樹會吃人’。”輿圖上,“萬魂林”的邊緣畫滿了詭異的骷髏與扭曲的藤蔓圖案。
踏入森林的刹那,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明明是正午時分,林間卻彌漫著濃重的霧氣,光線昏暗得如同黃昏。地麵覆蓋著厚厚的腐葉,踩上去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裴硯突然伸手攔住眾人,六指按在一棵巨樹的樹幹上:“這樹有問題,樹皮下麵有心跳聲。”話音未落,巨樹的樹皮突然裂開,伸出無數布滿倒刺的藤蔓,如巨蟒般朝著眾人纏來。
“小心!這些藤蔓帶著麻痹毒素!”蘇晚甩出銀針,針尖準確刺入藤蔓的關節處。然而,被斬斷的藤蔓傷口處迅速滲出黑色黏液,黏液滴落在地麵,竟腐蝕出一個個深坑。玉簟秋的殘魂琴弦震顫,發出破碎的音符:“這些樹木被幽冥之力改造過,普通攻擊隻會讓它們更強!”
裴硯瓷化的手臂燃起金色火焰,六指結印:“浮生契·焚!”火焰化作火網,將藤蔓籠罩其中。但詭異的是,火焰非但沒有燒毀藤蔓,反而讓樹木吸收後變得更加粗壯,樹幹上甚至長出了類似人臉的凸起,張開血盆大口,噴出帶著腐臭氣息的黑色煙霧。
沈二公子指揮宋軍組成盾陣,盾牌表麵很快被黑色煙霧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孔洞。突然,一名士兵發出慘叫,他的腳下的腐葉突然化作無數細小的毒蟲,順著褲腿往上爬。蘇晚眼疾手快,銀針如流星般射向毒蟲,同時掏出在西域集市購得的驅蟲藥粉撒出。
眾人且戰且退,卻發現來時的路已經消失不見,四周的樹木仿佛在不斷移動,將他們困在一個巨大的迷宮中。裴硯握緊星淵核心,符文光芒照亮周圍,卻照不穿這濃重的霧氣。蘇晚的銀針突然劇烈震顫,指向東北方向:“那邊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或許是這片森林的核心所在。”
沿著銀針指引的方向前行,途中不斷遭遇各種詭異的攻擊。會噴射毒針的花朵、能化為人形的枯木、還有從地底鑽出的巨型蜈蚣,每一種都帶著幽冥之力的邪性。玉簟秋的殘魂愈發透明,她勉強凝聚聲音:“小心,森林深處有個強大的存在,它在吸收所有闖入者的魂魄,壯大自身。”
當眾人終於來到森林深處,一座由巨大古木搭建而成的祭壇出現在眼前。祭壇中央,一個巨大的樹樁空洞中,懸浮著一顆散發著幽藍光芒的珠子——正是傳說中能起死回生的“聚魂珠”。珠子周圍,密密麻麻纏繞著無數人的魂魄,他們麵容痛苦,不斷掙紮卻無法逃脫。
祭壇上方,一個身著綠色藤蔓長袍的身影緩緩浮現。她的麵容半人半木,長發是扭曲的樹根,眼中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雙生子,我等你們很久了。聚魂珠需要雙生血脈作為最後的祭品,有了你們的魂魄,我就能徹底掌控這片森林,踏平大宋!”她一揮手,祭壇四周的樹木紛紛活過來,化作樹人戰士,手中拿著由骨頭和藤蔓製成的武器,朝著眾人衝來。
裴硯與蘇晚雙生之力交融,金色光芒與銀色流光交織成屏障,擋住樹人戰士的攻擊。蘇晚發現樹人戰士的關節處有類似星幻石的碎片,立刻提醒:“攻擊它們關節處的碎片,那是控製它們的關鍵!”裴硯會意,火焰化作利刃,精準斬斷樹人戰士的關節。
然而,藤蔓女子卻趁機飛向聚魂珠,將自身力量注入其中。聚魂珠光芒大盛,無數魂魄被強行壓縮,形成一個巨大的魂魄怪物。怪物張開巨口,朝著眾人吞噬而來,所過之處,樹木紛紛枯萎。
千鈞一發之際,裴硯想起羊皮卷軸上記載的古老陣法。他與蘇晚將雙生之力、星淵核心與玉玨殘片的力量融合,在虛空中畫出一個巨大的星淵卦象。卦象光芒與魂魄怪物的力量激烈碰撞,整個森林開始劇烈搖晃……
【中】
星淵卦象與魂魄怪物相撞,爆發出的能量如海嘯般席卷森林。藤蔓女子的樹人戰士被餘波震碎,化作漫天木屑。但聚魂珠吸收了幽冥之力,竟在碰撞中分裂成九顆子珠,懸浮在空中組成北鬥七星與兩儀的陣型,每顆珠子都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幽光。
“不好!這是‘九幽冥魂鎖仙陣’!”玉簟秋的殘魂琴弦迸出火星,“子珠對應人體九竅,一旦陣成,魂魄將被永久禁錮!”話音未落,最近的子珠突然射出鎖鏈,纏住沈二公子的脖頸。他雙眼翻白,體內的魂魄開始緩緩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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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甩出銀針,針尖凝聚雙生之力,卻在觸及鎖鏈時被彈回。裴硯瓷化的手臂燃起螺旋狀火焰,六指結出破魂印:“蘇晚,用冰裂紋瓷瓶引動星淵之力,我來主攻!”火焰化作巨龍衝向子珠,蘇晚則將星淵之力注入瓷瓶,瓶中光芒化作萬千絲線,纏住鎖鏈試圖拖延。
藤蔓女子發出尖銳的笑聲,她的身體與祭壇中央的樹樁融為一體,樹皮上浮現出無數人臉:“你們以為破壞子珠就能破陣?太天真了!每顆珠子都連接著森林深處的‘魂樞樹’,除非……”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鍾鳴聲打斷,森林深處傳來參天大樹拔地而起的轟鳴。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棵足有百丈高的古樹衝破雲霄,樹幹上密密麻麻鑲嵌著人骨,樹冠則由無數魂魄組成。這棵“魂樞樹”的樹根如同巨型觸手,正瘋狂吸收著森林裏的生機。沈二公子突然掙脫鎖鏈,指著魂樞樹顫抖道:“這棵樹……和祖父當年帶回來的畫一模一樣!”
裴硯將虎符按在地麵,金色光芒順著樹根蔓延,卻在接近魂樞樹時被黑色霧氣吞噬。蘇晚的銀針突然自發飛向魂樞樹,針尖準確刺入樹幹上的一處符文節點。樹身劇烈搖晃,一片人骨墜落,露出下麵刻著的星淵卦象殘紋——與第一卷中他們在汴京古宅發現的暗紋如出一轍。
“原來二十年前的香疫、五國城的陰謀,都是為了滋養這棵魂樞樹!”蘇晚瞳孔驟縮。藤蔓女子見行蹤敗露,徹底瘋狂,她操控九顆子珠組成死亡漩渦,無數幽冥鎖鏈從漩渦中伸出,將眾人困在中央。裴硯與蘇晚背靠背,雙生之力形成防護罩,卻眼見防護罩在鎖鏈侵蝕下逐漸縮小。
千鈞一發之際,蘇晚雙生姐妹的殘魂突然覺醒。一股陌生而強大的力量湧入她體內,她指尖輕點,銀針化作一道銀色長虹,直取魂樞樹的樹冠。裴硯會意,六指凝聚全力,金色火焰化作巨刃,斬向樹幹的核心位置。雙生之力與星淵核心共鳴,爆發出的光芒照亮整個森林。
魂樞樹發出震天動地的哀嚎,樹幹上的人骨紛紛脫落,樹冠的魂魄開始消散。藤蔓女子的本體在樹幹中劇烈掙紮,她的麵容扭曲變形:“不可能!我吸收了那麽多魂魄,還有星幻石碎片的力量……”話未說完,裴硯的火焰巨刃已斬斷樹幹,蘇晚的銀針同時擊碎聚魂珠的主珠。
九顆子珠失去力量支撐,紛紛墜落。裴硯與蘇晚趁機將星淵之力注入子珠,淨化其中的幽冥邪祟。隨著最後一顆子珠破碎,萬魂林的霧氣開始消散,陽光重新灑落。沈二公子在廢墟中找到半塊刻有西域文字的木牌,上麵記載著魂樞樹的來曆——它竟是千年前西域巫蠱師用十萬生魂祭煉的邪物。
然而,當眾人準備離開時,玉玨殘片突然發燙,新的符文浮現,指向更遙遠的雪山冰窟。玉簟秋的殘魂最後一次凝聚,她的琴弦發出悠揚而哀傷的曲調:“雙生子,真正的幕後黑手仍在暗處。那冰窟之中,藏著能顛覆天下的‘幽冥冰髓’,以及……你們身世的最終秘密。”說罷,殘魂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裴硯握緊蘇晚的手,星淵核心在懷中微微震動。他們知道,這場與幽冥之力的博弈遠未結束。沈二公子整理好隊伍,望著重新恢複平靜的森林:“我在汴京籌備糧草,等你們消息。”三人就此別過,裴硯與蘇晚踏著夕陽,朝著雪山的方向堅定前行,而在他們身後,魂樞樹的殘骸中,一株散發著幽藍光芒的幼苗正在悄然生長……
【下】
雪山之巔的罡風裹挾著冰棱呼嘯而過,裴硯與蘇晚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玉玨殘片上的符文在寒夜中泛著幽藍光芒,直指山腹深處的冰窟。蘇晚的銀針剛貼近冰麵,針尖便結出冰晶:“冰層下有極寒之氣在流動,這股寒意……和人皮燈籠裏的幽冥毒霧氣息相似。”
冰窟入口處,兩尊由寒冰雕刻的巨像矗立兩側。巨像麵容猙獰,手中握著的長矛竟由人的腿骨製成,矛頭凝結著紫黑色的冰霜。裴硯瓷化的手臂燃起火焰,卻在靠近巨像時瞬間熄滅。“這些冰雕被施加了幽冥封印,尋常火焰無法破解。”他六指輕觸冰麵,感受到冰層下傳來的心跳般的震動。
踏入冰窟十丈,洞頂突然垂下無數冰鏈。冰鏈末端掛著的不是冰錐,而是一個個被冰封的人俑——他們的麵容扭曲,瞳孔泛著詭異的紫光,衣著上繡著五國城的圖騰。蘇晚甩出銀針,卻見冰鏈自動避開攻擊,反而纏住她的手腕。千鈞一發之際,裴硯金色火焰化作鎖鏈,將冰鏈熔斷。
“小心!這些人俑體內有蠱蟲!”玉簟秋的殘魂琴弦結霜,聲音斷斷續續。果然,被擊碎的冰雕中爬出一隻隻渾身覆蓋冰晶的蠱蟲,蟲身透明,內髒卻燃燒著幽冥之火。蠱蟲所到之處,地麵凝結出黑色冰紋,蔓延速度極快。裴硯與蘇晚雙生之力交融,光芒所過之處,蠱蟲紛紛爆裂,但蟲血濺到冰壁上,竟孵化出更多幼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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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窟深處傳來陣陣鎖鏈拖動的聲響,一個身著玄冰鎧甲的身影緩緩浮現。鎧甲表麵刻滿西域巫文,縫隙間滲出黑色霧氣,看不清麵容。“雙生子,帶著星淵核心和玉玨殘片來送死了?”聲音如同冰錐刺入耳膜,“你們父母當年偷走幽冥冰髓時,就該想到今日的下場。”
話音未落,冰窟四壁的冰層開始扭曲變形,化作無數冰刃射來。裴硯六指結印,金色屏障擋住冰刃,蘇晚則趁機甩出銀針,試圖攻擊鎧甲縫隙。然而,銀針剛觸及黑霧,便被腐蝕成鐵水。玄冰鎧甲人抬手一揮,地麵裂開冰淵,從中湧出一隻渾身覆蓋冰晶鱗片的巨狼,狼眼燃燒著幽冥之火,正是五國城傳說中的守護獸“幽冥冰魄狼”。
巨狼咆哮著撲來,爪風帶起的冰棱竟能割裂空間。裴硯火焰化作長槍,蘇晚銀針凝成利箭,雙生之力合二為一,卻隻在狼身上留下淺淺的傷痕。玄冰鎧甲人見狀大笑:“沒用的!幽冥冰魄狼的弱點在心髒,可它的心髒被幽冥冰髓包裹,除非……”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機關轉動聲打斷。冰窟頂部緩緩降下一個巨大的冰棺,棺中躺著的女子麵容與蘇晚極為相似,胸口鑲嵌著一塊散發幽藍光芒的冰晶——正是傳說中的幽冥冰髓。玉簟秋的殘魂突然劇烈震動:“那是你們的姨母!二十年前為守護冰髓自願被冰封,她胸口的冰髓中,藏著破解幽冥之力的關鍵!”
裴硯與蘇晚對視一眼,雙生之力如潮水般湧向冰棺。金色光芒與銀色流光交織,逐漸融化棺上的封印。玄冰鎧甲人察覺不妙,驅使幽冥冰魄狼發起攻擊。沈二公子帶著宋軍及時趕到,箭矢如雨射向巨狼,為兩人爭取時間。
冰棺終於打開,姨母的魂魄緩緩飄出。她將手按在蘇晚眉心,一段記憶湧入蘇晚腦海:二十年前,五國城勾結西域巫蠱師,妄圖用幽冥冰髓複活上古邪神。蘇晚父母與姨母偷走冰髓,卻在逃亡中失散。姨母為保護冰髓,自願被封印在此。
“孩子,用雙生血脈和星淵核心,激活冰髓中的光明之力。”姨母的魂魄化作流光融入冰髓。裴硯與蘇晚將星淵核心嵌入冰髓凹槽,雙生之力注入其中。刹那間,冰窟內光芒大盛,幽冥冰魄狼在光芒中發出痛苦的哀嚎,玄冰鎧甲人的黑霧開始消散。
“不可能……”玄冰鎧甲人麵容逐漸清晰,竟是失蹤多年的汴京守備統領。他的身體開始崩解,“五國城不會善罷甘休……”話未說完,便化作一團黑霧消散。幽冥冰魄狼失去控製,也隨之消散。
危機解除,冰窟開始崩塌。裴硯與蘇晚帶著幽冥冰髓,在宋軍掩護下逃出冰窟。雪山之巔,玉玨殘片再次變化,新的符文指向更遙遠的海域。裴硯握緊蘇晚的手,星淵核心在懷中微微發燙。他們知道,新的挑戰即將來臨,但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們都將守護世間安寧,揭開所有陰謀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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