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溟海詭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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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玉玨殘片的符文在朝陽下泛著奇異的藍光,最終凝聚成一幅波濤洶湧的海麵圖景,中央赫然是一艘船帆殘破的古船。裴硯摩挲著虎符上新生的紋路,六指傳來的震顫與星淵核心產生共鳴:“這次的方向在東海,符文裏藏著水紋狀的咒印,和幽冥冰髓的氣息截然不同。”蘇晚的銀針懸浮半空,針尖凝結出細小的水珠:“海麵上有股潮濕的腐臭味,像是……浸泡在海水裏多年的屍體。”
沈二公子翻閱著從西域帶回的古籍,在泛黃的紙頁間找到半幅插圖:“《溟海異誌》記載,三百年前有艘運送貢品的‘歸墟號’商船在東海失蹤,船上載著能連通陰陽的‘鮫珠燈’。此後每逢月圓,這片海域就會出現幽靈船,見過的漁民不是瘋癲就是溺亡,船帆上印著的雙魚紋,和五國城祭壇的圖騰如出一轍。”
當船隊駛入玉玨指示的海域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烏雲籠罩。海麵平靜得詭異,沒有一絲波浪,卻泛著詭異的青灰色。裴硯站在船頭,突然發現水下有無數黑影遊動,細看竟是密密麻麻的鮫人骸骨,它們的尾鰭上都烙著六芒星印記。“這些鮫人是被當成祭品的!”他話音未落,船身劇烈搖晃,一隻巨大的章魚觸手破水而出,觸手上吸附著的不是吸盤,而是一張張扭曲的人臉。
“是幽冥海怪!”蘇晚甩出銀針,卻見觸手表麵的皮膚如同金屬般堅硬。玉簟秋的殘魂琴弦沾滿水珠,聲音發顫:“這觸手被巫蠱之術改造過,中心位置有鮫珠燈的碎片在驅動!”裴硯瓷化的手臂燃起三重火焰,六指結出禦水印訣,火焰化作龍形撲向觸手,卻被海水瞬間澆滅。
沈二公子指揮宋軍發射火箭,箭雨射中觸手卻引發爆炸。黑色的毒霧從傷口處湧出,沾到海水便化作食人海藻,纏住船身瘋狂啃噬。一名士兵不慎跌入海中,瞬間被海藻吞噬,隻留下破碎的鎧甲漂浮在水麵。蘇晚急中生智,取出母親留下的冰裂紋瓷瓶,瓶中星淵之力化作冰晶,將食人海藻凍結。
就在眾人鬆一口氣時,海麵上突然升起濃霧。霧中傳來若隱若現的歌聲,那聲音空靈婉轉,卻透著說不出的陰森。裴硯的虎符突然發燙,符文光芒照亮濃霧,隻見一艘破破爛爛的古船緩緩浮現。船帆上的雙魚紋滲著黑血,甲板上站滿了身著官服的“人”,他們的皮膚呈青灰色,眼眶裏沒有眼珠,卻齊刷刷地看向船隊的方向。
“是歸墟號!那些是被鮫珠燈操控的屍骸!”玉簟秋的殘魂幾乎透明,“必須找到主燈,摧毀它才能破解幻術!”話音未落,歸墟號上的屍骸紛紛躍入海中,他們在水下行走如履平地,手中的兵器泛著幽藍的光芒。沈二公子率領宋軍持盾迎戰,盾牌卻在接觸兵器的瞬間布滿冰裂紋。
蘇晚發現屍骸行動時腳踝處有發光的鎖鏈,立刻提醒:“攻擊他們的腳鏈!那是控製他們的關鍵!”裴硯雙生之力交融,金色光芒化作鎖鏈纏住屍骸,蘇晚的銀針精準刺向腳鏈節點。隨著鎖鏈斷裂,部分屍骸癱倒在海水中,但歸墟號上又湧出更多屍骸,船身開始發出令人牙酸的齒輪轉動聲——這艘船竟也是用機關術改造過的。
千鈞一發之際,歸墟號的艙門緩緩打開,一個身著鮫綃長裙的女子走出。她的麵容絕美,皮膚卻泛著珍珠般的冷光,發間戴著的珠冠中央,鑲嵌著半盞鮫珠燈。“雙生子,終於等到你們了。”她的聲音如同海浪拍岸,“鮫珠燈需要雙生血脈才能完全點亮,當陰陽連通,五國城的真正力量將重現世間。”
她抬手一揮,歸墟號周圍的海水開始倒流,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無數冤魂從海底升起,他們的身體半透明,手中拿著的竟是第一卷中出現的人皮燈籠。裴硯握緊星淵核心,符文光芒與燈籠中的幽火激烈碰撞。蘇晚雙生姐妹的力量覺醒,銀針化作銀河傾瀉,卻在接近鮫珠燈時被女子袖中飛出的珍珠鎖鏈纏住。
“姐姐,小心她的珍珠!那些是用活人煉成的!”蘇晚雙生姐妹的殘魂在她腦海中大喊。裴硯趁機六指凝聚全力,金色火焰化作巨刃斬向歸墟號的船舵——那裏刻著與五國城祭壇相同的陣眼符文。船身劇烈搖晃,鮫珠燈的光芒開始不穩定,女子的麵容也出現裂痕……
【中】
歸墟號的甲板在劇烈震動中崩裂,露出船腹深處錯綜複雜的青銅齒輪。這些齒輪浸泡在散發腥氣的黑色液體裏,表麵纏繞著鮫人骸骨,與第一卷鬼窯中發現的嬰孩獻祭裝置如出一轍。裴硯的金色火焰巨刃斬在船舵符文上,卻被突然升起的鮫人護盾擋下,護盾上的六芒星紋路與他瓷化的手臂產生共鳴,竟將火焰之力反噬。
“這些護盾是用雙生鮫人魂魄煉製的!”玉簟秋的殘魂琴弦繃至極限,“必須找到船底的鎮魂棺,那裏鎮壓著最初的祭品!”話音未落,鮫珠燈女子指尖輕彈,數十顆珍珠化作食人蚌獸撲來。蚌獸張開的巨口中布滿倒刺,噴出的紫色黏液腐蝕著船身,而黏液裏隱約可見掙紮的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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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甩出銀針,針尖刺入蚌獸的眼睛,卻見蚌獸分裂成兩隻。她雙生姐妹的力量在經脈中奔湧,突然想起人皮燈籠上的雙麵繡技法。咬破舌尖,鮮血滴在冰裂紋瓷片上,瓷片光芒照亮蚌獸體內的咒文節點。“裴硯,攻擊它們腹部的符文!”蘇晚大喊。雙生之力交織成網,金色光芒與銀色流光穿透蚌獸,將其體內的幽冥邪力盡數驅散。
此時,歸墟號的船底傳來鎖鏈斷裂的巨響。一隻足有百丈長的幽冥鮫王破水而出,它的鱗片上鑲嵌著星幻石碎片,背鰭上插著的正是五國城的軍旗殘片。鮫王口中銜著的水晶棺裏,沉睡著一對雙生鮫人,他們的眉心都有與蘇晚相似的青鸞印記。鮫珠燈女子縱身躍上鮫王頭頂,手中的半盞鮫珠燈與棺中鮫人產生共鳴,整個海麵開始倒懸。
“你們以為能阻止陰陽交融?”女子的聲音混著萬千冤魂的哭嚎,“三百年前,歸墟號運送的根本不是貢品,而是雙生鮫人的活體獻祭!當鮫珠燈吸滿雙生血脈,幽冥之門將在海底重啟!”她揮動珠冠,無數珍珠雨落下,每顆珍珠都化作持戟的鮫人屍兵,他們的兵器上燃燒著與蠱淵相同的幽冥之火。
沈二公子帶領宋軍組成箭陣,火箭射中屍兵卻被火焰反彈。裴硯六指結出逆鱗印訣,金色火焰化作鎖鏈纏住鮫王的尾鰭。蘇晚則趁機衝向水晶棺,卻見棺蓋上刻著的西域咒文與玉玨殘片符文完全吻合。“這棺蓋是打開鎮魂棺的鑰匙!”她將玉玨嵌入凹槽,棺蓋緩緩升起。
刹那間,沉睡的雙生鮫人睜開眼睛,他們的身體化作流光融入蘇晚體內。一股陌生而強大的力量在蘇晚經脈中覺醒,她的銀針自動懸浮,在空中畫出完整的星淵卦象。裴硯感受到雙生之力的變化,與蘇晚心意相通,雙生火焰與銀針光芒交織成巨大的光輪,直取鮫珠燈女子。
女子臉色驟變,全力催動鮫珠燈。燈中湧出的幽冥之氣化作巨型章魚,觸手纏繞住光輪。千鈞一發之際,玉簟秋的殘魂突然凝聚成實體,她的琴弦奏響失傳已久的《鎮魂曲》。琴聲化作音波,震碎章魚的觸手,也讓鮫珠燈出現裂痕。
“不!我的計劃!”女子發出淒厲的尖叫,她的身體開始透明化。裴硯與蘇晚趁機將星淵核心與玉玨碎片嵌入鮫珠燈的裂縫。雙生之力與星淵之力爆發,歸墟號在光芒中轟然炸裂,鮫王也化作無數碎片沉入海底。當海麵重新恢複平靜時,沈二公子在漂浮的殘骸中找到一盞完整的鮫珠燈,燈罩內側刻著的雙魚紋下,隱約可見“終局將至”四個血字。
玉玨殘片再次發燙,新的符文指向一座被迷霧籠罩的海島。裴硯握緊蘇晚的手,星淵核心的光芒倒映在海麵上:“不管前方是什麽,我們一起麵對。”而在深海最深處,被擊碎的鮫珠燈碎片正在重新匯聚,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身影緩緩浮現,他手中握著的羅盤,指針正瘋狂地指向雙生子離去的方向……
【下】
歸墟號的殘骸在海麵上漸漸沉沒,玉玨殘片的符文如螢火般明滅,最終勾勒出一座被濃稠黑霧籠罩的島嶼輪廓。蘇晚將銀針浸入海水,針尖泛起詭異的靛藍色:“這霧氣裏摻著幽冥毒瘴,與鮫人屍兵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島上恐怕藏著更大的陰謀。”裴硯瓷化的六指輕輕叩擊星淵核心,感受到其中傳來的陣陣悸動,仿佛在呼應著即將到來的危機。
沈二公子指揮宋軍將打撈起的鮫珠燈妥善封存,目光望向迷霧深處:“古籍記載,那座島被稱為‘幽溟島’,百年才會浮出水麵一次,島上生長著能起死回生的‘還魂草’,但前去尋找的人無一歸來。看這情形,五國城怕是早已將其據為己用。”話音未落,海麵突然翻湧,一隻巨大的海龜破水而出,龜殼上布滿青苔與符咒,背上赫然站著幾個身披蓑衣的神秘人。
“雙生子,終於來了。”為首的神秘人聲音沙啞,掀開蓑衣露出半張布滿鱗片的臉,“幽溟島可不是你們能踏足的地方,交出星淵核心與玉玨,或許能留你們全屍。”他手中的竹杖輕輕點地,海龜口中噴出黑色霧氣,霧氣中幻化出無數鮫人幻影,手中的骨刀泛著幽幽藍光。
裴硯六指結印,金色火焰如蛟龍般衝向霧氣:“想要我們的東西,先過我這關!”火焰與鮫人的骨刀相撞,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蘇晚則甩出銀針,試圖攻擊神秘人的要害,卻見銀針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玉簟秋的殘魂琴弦震顫,發出破碎的音符:“小心,這些人身上有鮫珠燈的殘餘力量,普通攻擊根本沒用!”
千鈞一發之際,蘇晚雙生姐妹的力量突然暴漲。她的銀針在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弧線,精準刺入海龜殼上的符咒節點。海龜吃痛,劇烈晃動身體,將神秘人甩入海中。裴硯趁機發動攻擊,火焰化作鎖鏈纏住神秘人,六指凝聚全力,金色光芒瞬間將其吞噬。
當霧氣漸漸消散,幽溟島的輪廓終於清晰可見。島上古樹參天,藤蔓纏繞,空氣中彌漫著腐葉與草藥混合的氣味。眾人小心翼翼地踏上島嶼,卻發現地麵覆蓋著一層黑色的黏液,所到之處,花草迅速枯萎。裴硯蹲下身,用六指蘸取黏液,指尖傳來灼燒般的疼痛:“這黏液裏有幽冥之力,和人皮燈籠的邪祟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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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布滿符咒的小路前行,一座古老的祭壇出現在眼前。祭壇中央,一個巨大的青銅鼎冒著黑煙,鼎中翻滾著濃稠的黑色液體,液體裏隱約可見無數掙紮的人影。祭壇四周,插著十二麵繡有雙魚紋的旗幟,與歸墟號上的圖案一模一樣。玉簟秋的殘魂突然劇烈顫動:“不好,這是五國城用來煉製幽冥傀儡的‘萬魂鼎’,一旦煉成,後果不堪設想!”
話音未落,祭壇後方的山洞中傳來陣陣狂笑。一個身著黑袍的人緩緩走出,他的手中捧著一盞完整的鮫珠燈,燈中跳動的火焰呈現出詭異的紫色。“雙生子,你們果然沒讓我失望。”黑袍人揭開兜帽,露出一張布滿咒文的臉,“我乃五國城的大祭司,等了百年,終於等到雙生血脈來喚醒島中的終極秘密。”
他揮動鮫珠燈,萬魂鼎中的黑色液體開始沸騰,無數幽冥傀儡從液體中爬出。這些傀儡身體半透明,手中拿著的兵器上刻滿六芒星符文。裴硯與蘇晚雙生之力交融,金色光芒與銀色流光交織成網,試圖阻擋傀儡的攻擊。然而,傀儡的數量太多,且每被消滅一個,就會有新的傀儡從鼎中誕生。
千鈞一發之際,蘇晚突然想起玉玨殘片上的符文與祭壇上的圖案似乎有所關聯。她將玉玨取出,放在祭壇的凹槽中,符文頓時亮起。整個祭壇開始劇烈震動,萬魂鼎中的黑色液體出現漩渦,幽冥傀儡紛紛被吸回鼎中。大祭司見狀,瘋狂地將自身力量注入鮫珠燈,燈中的紫色火焰瞬間暴漲,形成一個巨大的幽冥之門。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大祭司獰笑著,“幽溟島下鎮壓著上古邪神的殘軀,當幽冥之門開啟,邪神將重臨世間!”他的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一隻巨大的手臂從地底伸出,手臂上布滿鱗片與符咒,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裴硯握緊星淵核心,蘇晚則將銀針蓄勢待發。雙生之力與星淵核心的力量完全融合,形成一道璀璨的光芒,直衝向幽冥之門。光芒與黑暗激烈碰撞,整個島嶼開始搖晃。大祭司在光芒中發出絕望的慘叫,他的身體逐漸崩解。最終,在雙生之力的全力攻擊下,幽冥之門轟然關閉,邪神的手臂也重新沉入地底。
當一切恢複平靜,玉玨殘片再次浮現出新的符文,指向更遙遠的西方大陸。裴硯與蘇晚對視一眼,握緊彼此的手。他們知道,這場與邪惡勢力的鬥爭還遠未結束,但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們都會繼續守護大宋,揭開所有陰謀的真相。而在幽溟島的深處,一株散發著幽藍光芒的還魂草正在悄然生長,預示著新的危機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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