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森羅詭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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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玉玨殘片的符文如流螢般明滅,最終定格成一片黑霧籠罩的原始森林圖案,符文邊緣纏繞著荊棘狀的紋路,與星淵核心共鳴時泛起猩紅微光。裴硯輕撫虎符上凸起的藤蔓狀紋理,六指傳來的震顫如同毒蛇吐信:“這符文裏藏著草木瘋長的氣息,卻又夾雜著人皮燈籠的腐臭,還有五國城咒文特有的陰寒。”蘇晚的銀針懸浮半空,針尖凝結出細小的血珠:“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味,像是千萬具屍體腐爛後的腥氣。”
    沈二公子展開從北境帶回的殘破輿圖,手指點在標注“幽冥森羅”的區域:“古籍記載,這片森林每百年開啟一次,傳說中藏著能重塑肉身的‘回魂木’。但凡是進入者,要麽被詭異藤蔓絞成白骨,要麽化作行屍走肉徘徊林間。”輿圖上,幽冥森羅的輪廓被無數扭曲的人臉圖案包圍,與五國城祭壇的咒文有著詭異的呼應。
    踏入森林的瞬間,濃霧如潮水般湧來,遮蔽了所有光線。裴硯瓷化的手臂燃起金色火焰,試圖驅散霧氣,卻見火焰被藤蔓狀的黑影纏繞,瞬間熄滅。“這些霧氣裏有活物!”他話音未落,地麵突然伸出無數布滿倒刺的藤蔓,藤蔓尖端滴落著綠色毒液,沾到皮膚便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沈二公子揮劍斬斷藤蔓,卻見傷口處湧出黑色汁液,汁液落地後迅速生長出新的藤蔓。蘇晚甩出銀針,試圖攻擊藤蔓的關節,銀針卻被一張長滿尖牙的樹葉咬住,反向彈射回來。千鈞一發之際,裴硯六指結印,火焰化作盾牌,勉強擋下攻擊。玉簟秋殘留的星光劇烈閃爍:“這些藤蔓被巫蠱之術改造過,它們的命門在根部的咒文節點!”
    眾人艱難前行,卻發現樹木的樹幹上布滿了人臉狀的凸起,這些“人臉”雙目空洞,口中不斷吐出白色絲線,絲線一旦接觸人體,便會滲入皮膚。一名宋軍士兵不慎被絲線纏住,整個人的皮膚迅速變得蒼白,眼中泛起幽綠色的光芒,竟揮刀砍向同伴。
    “他被寄生了!”蘇晚取出冰裂紋瓷瓶,瓶中星淵之力化作清泉,澆在士兵身上。士兵痛苦地嘶吼著,一條黑色的蠱蟲從他口中鑽出,蠱蟲身上刻滿了五國城的咒文。然而,更多蠱蟲從地底爬出,它們形如蜈蚣,背甲上鑲嵌著星幻石碎片,尾部噴射的火焰呈詭異的紫色。
    當眾人與蠱蟲激戰時,森林深處傳來陣陣悠揚的笛聲。笛聲空靈動聽,卻讓人心頭泛起陣陣寒意。沈二公子突然捂住胸口,臉色變得慘白:“這笛聲……像是在召喚我的魂魄!”裴硯與蘇晚雙生之力交融,金色光芒與銀色流光形成屏障,暫時抵禦住笛聲的侵蝕。
    笛聲中,一個身著墨綠色長袍的女子緩緩走出。她的長發如藤蔓般纏繞,發間戴著的花環由人類的指骨串成,手中握著的笛子上刻滿了古老的咒文。“雙生子,歡迎來到幽冥森羅。”女子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回魂木需要雙生血脈作為養料,有了你們,五國城就能複活死去的巫蠱師。”
    她揮動笛子,森林中的樹木開始移動,組成巨大的樹人戰士。樹人戰士的身體由千年古樹構成,關節處鑲嵌著人骨,手中握著的武器是由巨型藤蔓編織而成。裴硯握緊星淵核心,符文光芒照亮樹人戰士的身體,卻見它們的心髒位置跳動著一顆散發幽光的果實——正是控製它們的關鍵。
    “攻擊果實!”裴硯大喊。他火焰化作箭矢,蘇晚銀針凝成利箭,雙生之力交織,射向樹人戰士的心髒。然而,墨綠色長袍女子卻不慌不忙,她將笛子放在唇邊,吹出更加急促的旋律。森林中的蠱蟲、藤蔓、樹人戰士紛紛狂暴化,攻擊變得更加猛烈。
    千鈞一發之際,蘇晚雙生姐妹的力量突然覺醒。她的銀針在空中劃出神秘的軌跡,與裴硯的火焰形成合擊之勢。與此同時,玉玨殘片突然發燙,符文光芒照亮了森林深處的一座祭壇,祭壇中央,一塊散發著詭異光芒的回魂木正在緩緩生長,而回魂木的周圍,密密麻麻插著刻有五國城咒文的木樁……
    【中】
    祭壇四周的木樁突然迸發幽光,與回魂木產生共鳴,地麵開始劇烈震顫。墨綠色長袍女子的麵容在光芒中扭曲變形,露出半張布滿樹皮紋路的臉:“想要摧毀回魂木?先過了我這關!”她將笛子狠狠砸向地麵,整座森林的樹木仿佛接到號令,樹幹上的人臉同時發出尖銳的嘶鳴,無數藤蔓如巨蟒般朝著眾人席卷而來。
    裴硯六指凝聚全力,三重火焰化作火牆,試圖阻擋藤蔓的攻勢。然而,這些被巫蠱之力強化的藤蔓竟無懼火焰,反而在高溫中分泌出腐蝕性更強的黏液。蘇晚甩出銀針,精準刺入藤蔓的咒文節點,卻見斷裂的藤蔓迅速愈合,還分裂出更多分支。沈二公子帶領宋軍點燃艾草火把,刺鼻的煙霧暫時逼退了部分藤蔓,卻無法阻止它們從地底迂回突襲。
    “這些藤蔓的根係連在一起!”蘇晚突然發現,地麵的震動頻率與藤蔓的攻擊節奏完全同步,“必須找到主根才能徹底斬斷!”她雙生姐妹的力量在經脈中奔湧,銀針自動懸浮,在空中畫出星淵卦象的殘缺紋路。裴硯會意,將星淵核心與虎符的力量注入地麵,金色光芒如閃電般沿著藤蔓根係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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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祭壇上的回魂木突然暴漲,樹幹上浮現出五國城曆代巫蠱師的麵孔。這些麵孔猙獰扭曲,齊聲發出冷笑:“雙生子,你們以為能阻止‘魂木祭典’?當回魂木吸收夠雙生血脈,死去的巫蠱師將借屍還魂!”話音未落,回魂木的樹冠化作巨大的捕蟲籠,無數散發著腐臭氣息的黑色霧氣從中湧出,霧氣所到之處,宋軍士兵的身體開始迅速腐朽。
    玉簟秋殘留的星光在黑霧中忽明忽暗,勉強凝聚出聲音:“小心!這是‘幽冥瘴氣’,能直接侵蝕魂魄!快用星淵之力淨化!”裴硯與蘇晚雙生之力交融,光芒形成的屏障將瘴氣隔絕在外。蘇晚取出母親留下的冰裂紋瓷瓶,瓶中星淵之力化作晶瑩的光雨,灑向被瘴氣侵蝕的士兵。光雨所觸之處,黑色霧氣發出刺耳的尖叫,士兵們的身體也停止了腐化。
    墨綠色長袍女子見狀,徹底瘋狂。她的身體開始與周圍的樹木融合,四肢化作粗壯的藤蔓,頭頂長出巨大的花苞。“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就永遠留在這裏當回魂木的養料吧!”花苞轟然綻放,從中射出無數根閃著寒光的木刺,木刺表麵纏繞著與鮫珠燈相似的幽冥鎖鏈。
    沈二公子指揮宋軍組成盾陣,盾牌卻在木刺的衝擊下支離破碎。裴硯火焰化作巨網,試圖攔截木刺,卻被幽冥鎖鏈纏住,火焰逐漸黯淡。千鈞一發之際,蘇晚發現花苞的中心位置有一塊與玉玨殘片相似的符文結晶。她將雙生姐妹的力量全部注入銀針,銀針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直取符文結晶。
    “不!”墨綠色長袍女子發出淒厲的慘叫,她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漫天木屑。失去控製的回魂木瘋狂扭動,樹幹上的巫蠱師麵孔紛紛碎裂。裴硯抓住機會,六指凝聚最強火焰,金色光芒如利劍般劈開回魂木的主幹。回魂木發出震天動地的哀嚎,從中掉出一顆閃爍著幽藍光芒的種子——正是五國城用來複活巫蠱師的關鍵道具。
    然而,當裴硯伸手去拿種子時,森林深處突然傳來更加強大的氣息。地麵裂開巨大的縫隙,一隻覆蓋著樹皮鎧甲的巨型蜈蚣破土而出,它的每一節軀體上都鑲嵌著星幻石,口中噴出的毒霧竟能腐蝕星淵之力形成的屏障。蜈蚣的頭頂,站著一個身披黑袍、頭戴骷髏麵具的神秘人,他手中握著的權杖頂端,鑲嵌著與五國城祭壇中央一模一樣的咒文核心……
    【下】
    巨型蜈蚣擺動身軀,大地隨之劇烈震顫,它口中噴射的毒霧如潮水般湧來,所到之處,金色屏障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響。黑袍人手持權杖,低沉的笑聲在森林中回蕩:“雙生子,你們以為摧毀回魂木就能阻止五國城?這‘森羅蠱蜈’才是真正的殺招!”
    裴硯瓷化的手臂燃起四重火焰,六指結出禦毒印訣,試圖淨化毒霧,但星淵之力在接觸毒霧的瞬間便被吞噬。蘇晚雙生姐妹的力量爆發,她將銀針與冰裂紋瓷瓶結合,瓶中光芒化作冰晶長矛,刺向蜈蚣的眼睛。然而,蜈蚣堅硬的外殼將長矛彈開,反震之力讓蘇晚虎口發麻。
    沈二公子指揮宋軍發射特製的淬毒箭矢,箭矢射中蜈蚣卻隻留下淺淺的痕跡。蜈蚣暴怒,巨大的鉗子夾向眾人,千鈞一發之際,裴硯與蘇晚雙生之力形成漩渦,將鉗子的攻擊卸向一旁。玉簟秋殘留的星光忽明忽暗,勉強凝聚:“它的弱點在腹部的星幻石陣眼,那裏……連接著咒文核心!”
    黑袍人似乎察覺到危險,揮動權杖,蜈蚣腹部瞬間覆蓋上一層樹皮鎧甲。同時,森林中殘存的藤蔓再次複蘇,纏繞在蜈蚣身上,形成一層堅固的防護網。黑袍人獰笑著:“你們以為能輕易找到弱點?受死吧!”蜈蚣尾部噴射出無數細小的蠱蟲,這些蠱蟲身上散發著幽紫色的光芒,一旦接觸人體,便會鑽入皮膚。
    裴硯與蘇晚背靠背,金色光芒與銀色流光交織成防護罩。蘇晚甩出銀針,組成銀網攔截蠱蟲,裴硯則火焰化作利刃,斬斷靠近的藤蔓。然而,蠱蟲數量太多,防護罩開始出現裂痕。沈二公子見狀,帶領宋軍點燃攜帶的硫磺炸藥,爆炸聲響起,蠱蟲暫時被驅散,但蜈蚣卻借此機會發動更猛烈的攻擊。
    關鍵時刻,蘇晚突然想起第一卷中破解星淵密室的經曆。她將玉玨殘片與星淵核心融合,符文光芒照亮蜈蚣腹部的樹皮鎧甲,竟在縫隙間發現與星淵卦象互補的紋路。“裴硯,用雙生共鳴!”她大喊。兩人雙手緊握,雙生之力如洪流般注入星淵核心,金色光芒化作巨斧,劈開樹皮鎧甲。
    蜈蚣腹部的星幻石陣眼暴露出來,黑袍人臉色驟變,急忙驅使蜈蚣發動攻擊。千鈞一發之際,蘇晚甩出銀針,精準刺入陣眼的關鍵節點。裴硯六指凝聚全力,火焰化作箭矢,射向星幻石。隨著一聲巨響,星幻石炸裂,蜈蚣發出痛苦的哀嚎,身體開始崩解。
    黑袍人見勢不妙,試圖逃跑。裴硯與蘇晚雙生之力迸發,光芒形成鎖鏈,纏住黑袍人的腳踝。黑袍人掙紮著,麵具掉落,露出一張布滿咒文的臉:“五國城不會失敗……邪神的蘇醒……無人能擋!”裴硯六指火焰暴漲,金色利劍斬向黑袍人,黑袍人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一團黑煙消散。
    當蜈蚣徹底死去,森林中的瘴氣和藤蔓也逐漸消散。玉玨殘片再次發燙,新的符文浮現,指向一座被雷電環繞的高山。裴硯握緊蘇晚的手,星淵核心在懷中微微發燙:“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險,五國城的陰謀一日不除,我們就不會停下。”沈二公子整理好隊伍,堅定地說:“我在汴京籌備糧草,等你們凱旋!”
    三人就此別過,裴硯與蘇晚踏著夕陽,朝著雷電高山的方向走去。而在他們身後,被摧毀的回魂木殘骸中,一顆新的種子正在悄然發芽,散發著詭異的紅光,預示著新的危機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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