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宴壽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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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鄆王府的朱漆大門洞開,鎏金燈籠將整條街巷照得亮如白晝。裴硯捏著燙金請柬,六指摩挲著邊緣暗紋——請柬背麵的朱砂儺麵竟在體溫下微微蠕動,眼眶處滲出暗紅液體,在“恭請赴宴”四字上暈染出“有去無回”的血影。沈墨的星隕玉佩突然發燙,映出王府飛簷上暗藏的青銅弩機,每架弩箭都淬著與義倉骸骨相同的綠色毒液。
“好個‘無間宴’。”蘇晚將銀針藏入袖中,銀香囊殘骸突然發出蜂鳴,香霧凝成箭矢形狀,直指王府深處的戲樓。三人混在賓客中穿過九曲回廊,卻見每根廊柱上都嵌著考生的牙齒,拚成鄆王生辰的吉時。經過一處偏廳時,裴硯突然頓住——房內飄出的熏香裏,竟混著沈府密室中“蝕骨磷”的氣息。
壽宴正廳內,鄆王高坐主位,手中把玩著半塊雷魘珠殘片。樂聲驟起,十八名舞姬戴著青銅儺麵魚貫而入,裙擺掃過之處,地磚上浮現出星淵卦象。裴硯瞳孔驟縮——舞姬們的腳踝都係著鎖鏈,鎖鏈另一端沒入地底,隱約傳來算盤珠的脆響。
“諸位請看!”鄆王突然大笑,擊掌示意。戲台幕布轟然拉開,台上擺放著三十六具青銅棺槨,正是沈府密室中出現的樣式。棺蓋自動掀開,裏麵躺著的卻不是蠟像,而是身著狀元紅袍的活人——他們雙目失明,心口處烙著六指形狀的印記。
沈墨握緊玉佩殘片,低聲道:“這些是真正的科舉英才,被替換後...”話音未落,棺槨中的“狀元”們突然集體暴起,從口中吐出帶著倒鉤的鐵鏈,直取賓客咽喉。宴會廳瞬間大亂,裴硯的鐐銬化作火網攔住鐵鏈,卻見鐵鏈表麵刻著五國城的咒文,遇火反而愈發熾熱。
蘇晚甩出銀針,卻被空中突然出現的青銅儺麵吞噬。儺麵裂開血盆大口,露出裏麵轉動的青銅晷,晷針指向鄆王身後的暗門。“他們在拖延時間!”裴硯六指扣住儺麵縫隙,星淵核心與青銅晷產生共鳴,“暗門後麵藏著...”話未說完,鄆王猛地將雷魘珠殘片拍向地麵,整座王府開始下沉。
地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無數青銅鎖鏈破土而出,將賓客纏繞成祭品。裴硯拉著蘇晚衝向暗門,卻見門縫滲出黑紫色霧氣——正是五國城召喚混沌核心時的前兆。沈墨突然將玉佩殘片拋向空中,星隕之力化作光柱暫時驅散霧氣:“快走!我來斷後!”
暗門後是條布滿星圖的甬道,盡頭傳來鼎爐轟鳴。裴硯的六指在牆壁凸起處按下,甬道兩側突然彈出十八具機關傀儡,手中持著的長劍竟是用《元佑黨人碑》殘石鍛造。傀儡的關節處閃爍著雷魘珠的紫光,每一次攻擊都能帶起空間裂縫。
“這些傀儡的核心...”蘇晚銀香囊殘骸劇烈震動,“是用混沌核心的碎片驅動的!”話音未落,甬道盡頭傳來鄆王的狂笑:“雙生子,準備好成為星淵裂縫的祭品了嗎?”石門緩緩升起,裏麵擺放著巨大的丹爐,爐中燃燒的不是火焰,而是萬千考生的魂魄,而丹爐上方,懸浮著完整的星淵七器之一——焚天鼎。
【中】
石門完全洞開的刹那,焚天鼎內騰起的魂火驟然暴漲,萬千考生的哭嚎聲化作實質,震得三人耳膜滲血。鄆王身著繡滿星淵卦象的黑袍,手中握著半截青玉杖,杖頭鑲嵌的雷魘珠殘片與丹爐共鳴,將整間密室映照得妖異詭譎。“知道為何選你們做祭品嗎?”鄆王撫過鼎身的饕餮紋,“六指與星淵核心同源,而蘇姑娘體內流淌著初代星淵宿主的血脈。”
裴硯的六指泛起微光,星淵核心在胸腔劇烈跳動。他剛要發動攻擊,腳下的地磚突然翻轉,露出密布的青銅尖刺。蘇晚甩出銀針組成防護罩,卻見針尖觸碰到魂火的瞬間便熔成鐵水。沈墨從甬道外衝入,星隕玉佩的光芒已黯淡如燭,“小心!這些魂火能吞噬一切力量!”
鄆王大袖一揮,丹爐中飛出十二道鎖鏈,鏈頭的青銅儺麵張開獠牙,直取三人命門。裴硯瓷化的手臂燃起淨化火焰,卻在接觸鎖鏈的刹那被魂火撲滅。千鈞一發之際,蘇晚突然想起沈府密室中青銅鑰匙的碎屑,急聲喊道:“用青蚨幣!”十八枚青蚨幣從裴硯懷中飛出,在半空組成六指形狀,與鎖鏈上的咒文相撞,爆出刺目金光。
鄆王麵色微變,青玉杖重重砸向地麵:“啟動焚天鼎!”丹爐轟然旋轉,魂火化作巨大的火蟒撲來。沈墨將玉佩殘片按在地麵,星隕之力形成結界暫時阻攔火勢,“你們去找鼎的弱點!我撐不了多久!”裴硯與蘇晚對視一眼,雙生之力化作流光,順著鼎身的紋路尋找破綻。
當他們繞到丹爐背麵時,赫然發現爐底刻著半幅《禹貢地域圖》——正是裴硯放血顯形的那張地圖。圖上黃河改道處,用朱砂標記著“星淵裂縫”四字。蘇晚的銀香囊殘骸突然飛向爐底,香霧凝成鑰匙形狀,插入鼎身縫隙。焚天鼎劇烈震顫,鄆王瘋狂催動雷魘珠,“誰準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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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裴硯的六指已扣住鼎耳,星淵核心的力量如決堤洪水注入。焚天鼎內的魂火開始逆向燃燒,萬千考生的魂魄化作金色光點衝天而起。鄆王被反噬的力量震飛,青玉杖斷裂,雷魘珠殘片墜地。沈墨趁機將玉佩殘片刺入丹爐,星隕之力與雙生之力共鳴,焚天鼎轟然炸裂。
爆炸的氣浪中,鄆王的身影消失在魂火裏,隻留下半張燒焦的密信。裴硯撿起殘信,上麵用瘦金體寫著:「五國齊聚,六月朔日,汴河祭淵」。與此同時,汴河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河水竟開始逆流,河麵浮現出巨大的星淵卦象。沈墨望著手中徹底碎裂的玉佩,“看來,真正的決戰,在汴河等著我們。”而在皇宮深處,新的青銅儺麵正在鑄造,一場更大的陰謀,正悄然拉開帷幕...
【下】
焚天鼎的碎片墜地,濺起的火星點燃了鄆王府的幔帳。裴硯握著焦黑的密信殘片,六指上的灼傷突然與信上的朱砂紋路共鳴,在掌心映出汴河沿岸密密麻麻的標記——那些標記,竟與五國城的軍旗紋樣如出一轍。
“六月朔日...五國齊聚。”蘇晚的銀香囊殘骸突然發出蜂鳴,香霧凝成戰船的形狀,直指汴河入海口。沈墨望著手中碎裂的玉佩,殘片上浮現出古老的星淵卦象,“五國聯軍若在朔日發動攻擊,配合星淵裂縫的力量,汴京城危在旦夕。”
話音未落,地底傳來沉悶的震動。鄆王府的地磚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從中湧出帶著冰寒氣息的黑紫色霧氣——正是混沌核心的前兆。裴硯瓷化的手臂燃起淨化火焰,卻發現火焰在霧氣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不對勁,這霧氣裏混著...”
“是雷魘珠的殘片!”蘇晚甩出銀針,針尖卻在觸及霧氣的瞬間結滿冰霜。霧氣中浮現出五國城大祭司的虛影,他的手中握著完整的雷魘珠,珠子表麵的咒文如同活物般遊動,“雙生子,你們以為毀掉焚天鼎就能阻止星淵裂縫?可笑!”
虛影化作黑霧消散,地麵的裂縫中伸出無數帶著倒鉤的虛空觸手,觸手表麵布滿五國城的咒文。沈墨將剩餘的星隕之力注入地麵,形成金色屏障:“你們先走!我來拖住這些怪物!”裴硯剛要反駁,卻見沈墨胸前的玉佩殘片突然迸發強光——那光芒中,竟浮現出沈二公子的身影。
“哥...小心!”沈二公子的虛影一閃而逝,沈墨的屏障轟然破碎。裴硯咬牙拉住蘇晚,雙生之力化作流光衝出重圍。當他們躍出鄆王府時,整座宅邸已被黑紫色霧氣吞沒,隱約可見霧氣中,巨大的青銅祭壇正在緩緩升起,祭壇上刻滿了五國城的獻祭咒文。
暴雨傾盆而下,汴河的逆流愈發洶湧。裴硯攤開掌心,密信殘片上的朱砂標記開始發燙,“五國聯軍的戰船,就在汴河下遊。”蘇晚握緊銀針,銀香囊殘骸的蜂鳴愈發急促,“而且,我能感覺到,有一股熟悉的力量正在靠近...”
遠處傳來戰船破浪的聲響,漆黑的船帆上繡著五國城的圖騰。船頭站著的,竟是本該死去的漕幫老吏——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被雷魘珠的力量侵蝕,皮膚下布滿紫色的咒文脈絡。“雙生子,準備好受死了嗎?”老吏的聲音混著混沌核心的嗡鳴,震得汴河的河水掀起滔天巨浪。
沈墨從煙霧中衝出,身上布滿傷痕,卻仍緊握著玉佩殘片,“不能讓他們在朔日完成獻祭!”裴硯六指緊握,星淵核心的力量在體內翻湧,“那就先毀掉他們的戰船!走!”三人迎著巨浪衝向敵船,而在汴京城的暗處,無數戴著青銅儺麵的身影正朝著汴河集結,一場關乎星淵與國運的終極對決,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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