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河妖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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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黃河堤岸的龜裂聲如悶雷般炸開,渾濁的河水翻湧著詭異的青芒。裴硯與蘇晚剛衝出相國寺,便見一道百丈長的黑影破浪而出——那怪物渾身覆蓋著青銅儺麵鱗片,七竅噴吐著混著泥沙的黑霧,每片鱗片上都刻著西夏文的獻祭咒文。岸邊百姓驚恐奔逃,卻有數十人被黑霧籠罩,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瓷化,最終化作怪物身上的新鱗片。
    “這是五國城的‘河魁’!”蘇晚握緊霜魄弓,冰藍色的弓弦泛起微光,“用活人煉製的邪物,心髒處必定藏著星淵器殘片!”話音未落,河魁巨尾橫掃而來,所過之處房屋盡毀,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裴硯瓷化的手臂燃起淨化火焰,縱身躍起揮出光刃,卻隻在怪物鱗片上留下淺淺白痕。
    “它的弱點在鱗片縫隙!”沈墨消散前留下的星光突然亮起,在空中勾勒出怪物的命門位置。蘇晚心領神會,霜魄弓射出三支冰箭,精準刺入河魁脖頸處的關節。冰箭爆開的寒氣瞬間凍結怪物半邊軀體,可河水中突然湧出無數青銅鎖鏈,將冰麵生生撕裂。鎖鏈上刻著的瘦金體字跡,與鄆王府密室中的星淵卦象如出一轍。
    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震天的戰鼓聲。漕幫數百艘戰船破浪而來,船頭立著的不是漕丁,而是戴著青銅麵具的神秘人。為首者甩出一道赤紅長鞭,鞭梢纏繞著與霜魄弓同源的冰藍色火焰,“雙生子,接著!”長鞭擊碎河魁的攻擊,拋來一枚刻著六指印記的青銅令牌。
    裴硯接住令牌的瞬間,六指與令牌產生共鳴,星淵核心的力量暴漲。他將令牌嵌入霜魄弓,弓弦頓時迸發出紫金色光芒。“破!”裴硯與蘇晚同時發力,光箭穿透河魁胸口,帶出一顆鑲嵌在怪物心髒中的星淵器殘片——那是九霄印的碎片,正散發著與混沌核心相似的邪力。
    河魁發出垂死的怒吼,身體開始崩解。可它散落的鱗片突然化作無數青銅儺麵飛蟲,撲向岸邊百姓。蘇晚甩出銀針組成火網,裴硯則驅動霜魄弓的寒氣,將飛蟲盡數凍結。混亂中,裴硯瞥見漕幫戰船的旗幟上,隱約印著沈府的族徽,而為首的神秘人正對著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那是...沈墨的父親?”蘇晚驚訝道。不等兩人追問,沈府船隊已調轉船頭,消失在黃河彎道處。裴硯握緊手中的九霄印碎片,碎片表麵的咒文正在與霜魄弓共鳴,投射出一幅殘缺的星圖——圖中標記的下一個地點,竟是汴京官窯舊址。
    “官窯?”裴硯皺眉,“鄆王當年監造《元佑黨人碑》的地方...看來星淵七器的秘密,與皇室脫不了幹係。”他望向逐漸平靜的黃河,河底深處傳來鎖鏈晃動的聲響,“而且,河魁被摧毀前,我感覺到混沌核心的氣息...”
    蘇晚的銀眸閃過警惕:“有人在利用河妖測試我們的實力。下一站,官窯必定布滿陷阱。”她撫摸著霜魄弓上新增的星圖紋路,“但隻要集齊七器,或許就能徹底封印混沌核心。”
    夜色漸濃,汴京官窯的方向升起詭異的青焰。裴硯與蘇晚對視一眼,同時握緊手中的武器——這場與星淵邪力的較量,遠未到終結之時。而在官窯深處,無數用瓷土塑造的儺麵人偶正在蘇醒,它們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與混沌核心相同的幽紫色光芒...
    【中】
    夜色如墨,汴京官窯的殘垣斷壁在青焰映照下泛著詭異的幽光。裴硯與蘇晚剛踏入窯廠大門,腳下的青磚突然翻轉,露出密密麻麻的青銅尖刺。蘇晚眼疾手快,甩出銀針釘入牆壁,借力躍起,卻見牆麵裂開蛛網狀的紋路,無數瓷質儺麵從裂縫中探出,咧開的嘴角滲出黑紫色毒液。
    “小心!這些儺麵被注入了河魁的殘魂!”裴硯瓷化的手臂燃起淨化火焰,揮拳擊碎迎麵撲來的儺麵。火焰所到之處,瓷片卻化作縷縷青煙,重新凝聚成新的怪物。蘇晚拉開霜魄弓,冰藍色的箭光穿透煙霧,射中遠處窯爐上的青銅晷——晷針轉動的瞬間,所有儺麵竟停止攻擊,整齊地轉向兩人。
    “它們在等指令。”蘇晚低聲道,銀眸掃過窯廠內排列整齊的龍窯。每座窯口都懸掛著寫滿西夏文的布條,布條在風中飄動,拚湊出一幅完整的星淵卦象。裴硯的六指突然發燙,指向其中一座窯爐:“那裏!有星淵器的氣息!”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塌陷,兩人墜入漆黑的地下密室。密室中央,一座巨大的瓷胎正在緩緩成型,瓷胎表麵纏繞著用考生青絲編織的鎖鏈,而瓷胎的心髒位置,鑲嵌著半塊刻滿星紋的玉器——正是星淵七器之一的璿璣玉衡殘片。瓷胎周圍,十八名身著官服的傀儡正在轉動輪盤,他們的麵容與貢院案中的死者一模一樣,眼中跳動著幽藍鬼火。
    “這些傀儡是用官窯的‘活人祭窯’秘術煉製的。”蘇晚的銀香囊殘骸突然震動,香霧凝成絲線纏住傀儡的關節,“當年鄆王為了燒製《元佑黨人碑》,不知害死了多少工匠...”她的話被一陣刺耳的笑聲打斷,密室頂部緩緩降下一個身影——竟是漕幫船隊的神秘首領,此刻他已摘下麵具,露出與沈墨七分相似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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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爺?”裴硯握緊霜魄弓,“你為何...”
    “為何助你們?又為何引你們來此?”沈父撫過瓷胎上的星紋,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二十年前,我親眼看著沈墨的母親為守護星淵七器而死。從那時起,我便在五國城臥底,隻為等待雙生子的出現。”他突然將璿璣玉衡殘片拔出,碎片爆發出的光芒照亮了密室角落——那裏,堆積如山的瓷片中,埋著無數戴著青銅儺麵的屍體。
    “這些都是鄆王的‘備用祭品’。”沈父將殘片拋向裴硯,“帶著它快走!官窯地底鎮壓著更可怕的東西...”話未說完,密室突然劇烈震動,地麵裂開縫隙,從中湧出帶著硫磺味的黑霧。黑霧中,一個由萬千瓷片拚湊而成的巨型儺麵緩緩升起,儺麵的瞳孔處,燃燒著混沌核心的幽紫色火焰。
    “是混沌核心的投影!”蘇晚拉弓射箭,冰箭卻在觸及儺麵的瞬間被吞噬。裴硯六指緊扣璿璣玉衡殘片,星淵核心的力量與殘片共鳴,在掌心凝聚成金色光盾。沈父抽出腰間軟劍,劍身上浮現出沈府祖傳的星隕紋路:“我來拖住它!你們去窯廠頂層,那裏有開啟下一星淵器的線索!”
    裴硯與蘇晚對視一眼,轉身衝向密室出口。身後,沈父的劍與混沌投影碰撞出耀眼的火花,而在官窯頂層的煙囪中,一枚刻著“天工”二字的青銅令牌正在悄然轉動,等待著雙生子的到來...
    【下】
    裴硯與蘇晚撞開密室頂部的鐵門,刺鼻的瓷土焦味撲麵而來。窯廠頂層中央矗立著一座三丈高的青銅窯爐,爐身纏繞著與星淵卦象同源的雲雷紋,爐門縫隙間滲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帶著磷光的幽綠煙霧。蘇晚的霜魄弓突然發出嗡鳴,弓弦上的冰藍色光芒直指爐頂——那裏懸掛著一枚刻滿《營造法式》密文的青銅令牌,正是沈父所說的關鍵線索。
    “小心!”裴硯突然拽住蘇晚側身翻滾,幾道瓷質利刃擦著耳畔飛過。窯爐四周的陶俑竟同時活了過來,這些陶俑身披宋代官服,手中握著的不是尋常窯具,而是淬毒的青銅刻刀。為首陶俑的冠冕上,赫然鑲嵌著鄆王府的鎏金紋章。
    “這些是鄆王豢養的‘天工死士’!”蘇晚甩出銀針組成劍陣,卻見陶俑的皮膚如瓷器般堅硬,銀針隻能留下淺淺白痕。裴硯六指燃起淨化火焰,與陶俑手中刻刀相撞,火星四濺中,他瞥見陶俑後頸處的朱砂印記——那是五國城用於操控傀儡的咒文。
    千鈞一發之際,沈父破牆而入。他的衣襟染滿黑紫色毒液,手中軟劍卻依舊舞得密不透風:“用令牌啟動窯爐!星淵器的線索就在火中!”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無數青銅鎖鏈破土而出,將三人困在中央。鎖鏈表麵刻滿的西夏文咒文與陶俑後頸印記呼應,形成一道堅固的囚籠。
    裴硯握緊璿璣玉衡殘片,殘片光芒與青銅令牌產生共鳴。他縱身躍起,六指扣住令牌凹槽,整座窯爐轟然轉動。幽綠煙霧化作漩渦被吸入爐中,取而代之的是衝天而起的金色火焰,火焰中浮現出一幅幅虛幻的畫麵:五國城大祭司在祭壇上推演星圖,鄆王捧著星淵器殘片獰笑,而在畫麵深處,一座隱藏在雪山中的神秘宮殿若隱若現。
    “那是...昆侖墟!”沈父瞳孔驟縮,“傳說中星淵七器的誕生之地!”他的聲音被突然爆發的轟鳴淹沒,青銅窯爐炸裂成無數碎片,其中一片殘片上,赫然刻著指向昆侖墟的星圖坐標。
    然而,還未等三人反應,混沌核心的投影突然從地底鑽出。巨型瓷麵儺像張開血盆大口,將整個窯廠籠罩在陰影之下。裴硯將璿璣玉衡殘片嵌入霜魄弓,冰藍與紫金光芒交織,化作箭矢射向儺像眉心。與此同時,蘇晚甩出銀針組成星淵卦象,沈父則以星隕之力為箭矢注入破魔之氣。
    三股力量相撞的刹那,儺像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它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萬千瓷片如雨墜落。但在墜落的瓷片中,裴硯敏銳地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漕幫船隊中,某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正冷冷注視著他們,麵具縫隙間露出的,是鄆王貼身侍衛的鷹形胎記。
    “原來還有漏網之魚...”裴硯低聲呢喃。他撿起刻有星圖的殘片,望著遠處重新聚攏的黑紫色霧氣,六指上的灼傷再次發燙。沈父擦拭著軟劍上的毒液,神色凝重:“昆侖墟之行必定九死一生。那些人絕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剩下的星淵器。”
    蘇晚拉緊霜魄弓,冰藍色的弓弦映照著她堅定的眼眸:“無論前方有多少陷阱,我們都要集齊七器,徹底封印混沌核心。”三人轉身離開官窯,身後,廢墟中未燃盡的青焰突然暴漲,在空中勾勒出五國城的圖騰,而在汴京皇宮深處,鄆王的書房內,一幅未完成的星淵裂縫圖正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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