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東海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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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凜冽的北風裹挾著鹹腥海浪,拍打著汴京港口的殘破堤岸。裴硯、蘇晚與沈父三人馬不停蹄,剛從昆侖雪山歸來,便望見東海方向烏雲壓城,五國城的戰船如黑色巨蟒般在海麵排開陣勢。每艘戰船的船頭都裝置著青銅鑄造的巨型漩渦機關,吞吐著幽藍的星淵之力,海水在機關的牽引下形成數百丈高的水龍卷,直通天際。
    “這些漩渦機關能吞噬星淵之力...”沈父望著海麵,星隕軟劍微微發顫,“若讓它們持續運轉,不僅七器力量會被抽空,連整片海域都會淪為混沌核心的溫床。”蘇晚拉開霜魄弓,弓弦上凝結的冰棱折射出詭異紫光——遠處旗艦的甲板上,五國城的首領們正圍繞著一個刻滿星淵卦象的祭壇起舞,祭壇中央,半塊散發著暗金色光芒的星淵器殘片懸浮其中。
    裴硯的六指突然灼痛難忍,璿璣玉衡殘片在懷中劇烈震動,與遠處的星淵器殘片產生共鳴。“是星淵七器之一的‘定海錨’殘片!”他咬牙道,“若被他們集齊,混沌核心將徹底失控!”話音未落,最近的一艘戰船突然發射出青銅鎖鏈,鎖鏈表麵布滿五國城的咒文,如靈蛇般纏向岸邊。
    沈父揮劍斬斷鎖鏈,星隕軟劍卻在接觸咒文的瞬間結滿冰霜。“小心!這些鎖鏈被注入了淵主的殘餘力量!”他話音剛落,海麵突然沸騰,無數由海水凝聚而成的儺麵戰士破水而出,手中的三叉戟閃爍著混沌核心的幽光。蘇晚甩出銀針組成劍陣,銀針卻在觸及儺麵戰士的刹那被腐蝕成黑色粉末。
    千鈞一發之際,港口深處傳來戰鼓聲。漕幫的船隊破浪而來,船頭懸掛的不再是青銅麵具,而是沈府的星隕紋章。為首的大船甲板上,沈墨的舊部們抬出一門巨大的青銅弩炮,弩炮的箭矢竟是用官窯的殘片與星隕鐵混合鍛造。“裴公子!蘇姑娘!”一名將領高聲喊道,“我們用弩炮牽製漩渦機關,你們趁機奪取定海錨殘片!”
    裴硯與蘇晚對視一眼,雙生之力化作流光躍入海中。他們在儺麵戰士的圍攻下穿梭,裴硯瓷化的手臂燃起淨化火焰,蘇晚的霜魄弓射出冰箭,冰火交織之處,海水沸騰又瞬間凍結。當他們接近旗艦時,五國城的首領們停止舞蹈,祭壇上的定海錨殘片爆發出刺目金光,將整片海域照得如同白晝。
    “雙生子,來得正好!”五國城大祭司的虛影從殘片中浮現,“淵主的意誌已融入每一寸海水,你們以為能阻止無間宴?”他的話音未落,所有戰船的漩渦機關同時啟動,海水形成的巨型漩渦將裴硯與蘇晚吞噬。在漩渦中心,裴硯看到了恐怖的景象——海底深處,無數青銅儺麵組成的鎖鏈正纏繞著一個巨大的沉睡身影,那身影的輪廓,竟與昆侖山脈下的淵主如出一轍。
    蘇晚的銀眸在黑暗中亮起,她將霜魄弓插入漩渦核心,冰寒之力暫時穩住了水流。裴硯趁機將璿璣玉衡殘片拋出,殘片與定海錨殘片產生強烈共鳴,爆發出的能量流衝散了大祭司的虛影。然而,就在兩人即將抓住定海錨殘片時,汴京方向突然傳來混沌核心的劇烈震動,整個海麵開始龜裂,淵主的力量正在通過漩渦機關,向東海瘋狂蔓延...
    【中】
    海麵龜裂的縫隙中,黑紫色的混沌氣息噴湧而出,將海水染成詭異的墨色。裴硯的六指被混沌氣息灼燒得滋滋作響,卻仍死死扣住即將融合的星淵器殘片。五國城首領們見狀,紛紛祭出法器,祭壇上的星淵卦象化作鎖鏈,纏住兩人的身體。
    “沈墨!助我一臂之力!”裴硯仰天大吼。沈墨尚未消散的殘魂突然化作星光,注入璿璣玉衡殘片。殘片迸發出萬丈光芒,將纏繞的鎖鏈盡數震碎。蘇晚趁機拉開霜魄弓,這次弓弦上凝聚的不再是單一的冰寒之力,而是融合了沈墨星隕之力的紫金色光箭。
    光箭破空而出,擊中旗艦上的祭壇。轟然巨響中,祭壇崩塌,定海錨殘片失去支撐,朝著海底墜落。裴硯與蘇晚顧不上混沌氣息的侵蝕,縱身躍入深海。在幽暗的海底,他們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淵主的虛影正通過青銅儺麵鎖鏈,將五國城戰船與海底的巨型漩渦機關相連,而漩渦中心,隱約可見一個跳動著的暗金色核心。
    “那是定海錨的本體!”沈父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毀掉它,才能切斷淵主與戰船的聯係!”裴硯與蘇晚雙生之力全開,金色火焰與銀色流光交織成網,朝著漩渦中心衝去。然而,無數由混沌之力凝聚而成的海怪從四麵八方湧來,這些海怪身上布滿五國城咒文,每一次攻擊都帶著腐蝕星淵之力的劇毒。
    蘇晚甩出銀針組成結界,勉強抵擋海怪的進攻。裴硯則趁機將璿璣玉衡殘片與定海錨殘片合二為一,殘片融合的刹那,海底掀起劇烈的震蕩。淵主的虛影發出憤怒的咆哮,青銅儺麵鎖鏈瘋狂收縮,試圖將兩人碾碎。
    千鈞一發之際,漕幫的青銅弩炮再次發威。巨大的箭矢穿透海麵,射中漩渦邊緣的青銅儺麵鎖鏈。沈墨的舊部們齊聲呐喊,將星隕鐵源源不斷地注入弩炮,弩炮的威力越來越強,鎖鏈開始出現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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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現在!”裴硯將融合後的星淵器對準漩渦中心,蘇晚同時射出霜魄弓的最強一擊。紫金色光箭與星淵器的力量相撞,產生的衝擊波如核彈爆發。海底的巨型漩渦開始逆向旋轉,淵主的虛影逐漸透明,青銅儺麵鎖鏈寸寸崩裂。
    五國城的戰船在失去力量支撐後,紛紛沉入海底。裴硯與蘇晚帶著定海錨殘片衝出海麵,卻見汴京方向的天空已被混沌核心染成黑色。鄆王的身影出現在雲端,手中握著新鑄成的混沌核心,冷笑道:“你們以為毀掉定海錨就能阻止我?真正的無間宴,才剛剛開始...”
    話音未落,東海深處傳來更加強烈的震動。淵主的力量雖然被暫時壓製,但海底深處,那個巨大的沉睡身影似乎即將蘇醒。裴硯握緊手中的星淵器殘片,六指上的灼傷愈發嚴重,他望著汴京的方向,眼中閃過堅定:“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們都要徹底終結這場無間宴!”
    蘇晚拉著裴硯躍上漕幫的戰船,沈父早已在船頭等候。戰船調轉方向,朝著汴京疾馳而去。而在他們身後,東海的海水依舊翻湧不息,隱隱有暗紅色的光芒在海底閃爍,預示著更大的危機即將來臨...
    【下】
    戰船劈開翻湧的濁浪,汴京城牆已在視線盡頭扭曲成詭異的輪廓。鄆王手中的混沌核心膨脹如巨月,將整座城池籠罩在紫黑色的光暈中,皇宮飛簷上的青銅鴟吻竟活了過來,張開血盆大口噴吐著帶著咒文的毒霧。
    “小心!那是用《元佑黨人碑》怨氣煉製的噬魂陣!”沈父的星隕軟劍劃出光盾,勉強擋住迎麵襲來的毒霧。裴硯的六指與璿璣玉衡殘片劇烈共鳴,他突然抓住蘇晚的手:“雙生之力還能更強!還記得昆侖墟萬象鏡中的星圖嗎?”
    蘇晚銀眸驟亮,霜魄弓泛起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兩人掌心相貼,星淵核心的力量如江河倒灌,在戰船上方凝結出巨大的星淵卦象。卦象中央,定海錨殘片與璿璣玉衡殘片融合成鎖鏈,直取混沌核心。鄆王發出癲狂大笑,揮動手臂,混沌核心分裂出萬千觸手,每根觸手末端都纏繞著考生的殘魂。
    “這些都是被替換的狀元郎!”蘇晚的銀針染上血色,“鄆王用他們的魂魄喂養混沌核心!”她咬牙射出冰箭,卻見箭光被觸手吞噬,反而讓混沌核心愈發膨脹。千鈞一發之際,漕幫戰船突然下沉,船底露出沈府秘藏的“星隕雷車”——十二門青銅炮管上刻滿星淵卦象,炮膛內裝填著用沈墨殘魂之力淬煉的彈藥。
    “開炮!”沈父厲聲下令。十二道紫金色光束撕裂天空,擊中混沌核心的瞬間,引發劇烈的空間震蕩。鄆王踉蹌後退,手中的核心出現裂痕,露出內部正在成型的淵主虛影。裴硯趁機躍上雲端,六指插入核心裂縫,卻感覺混沌之力如潮水般湧入體內,灼燒著他的經脈。
    “裴硯!不能硬抗!”蘇晚甩出銀針組成鎖鏈,纏住他的手腕。就在這時,汴京皇宮地底傳來山崩地裂的轟鳴,被鎮壓百年的《元佑黨人碑》殘碑破土而出,碑身纏繞的鎖鏈崩斷,釋放出的怨氣與混沌核心融合。淵主的虛影徹底凝實,他伸手抓住裴硯,六指血脈與淵主力量產生共鳴,裴硯的身體開始透明化。
    “原來...六指血脈是打開淵主封印的鑰匙...”鄆王露出陰謀得逞的獰笑。沈父揮劍斬向鄆王,卻被突然出現的五國城大祭司攔住。蘇晚心急如焚,突然想起玉簟秋留下的密信——“七器共鳴,以魂為引”。她將霜魄弓刺入自己心口,初代星淵宿主的血脈化作銀色火焰,點燃了裴硯體內的星淵核心。
    “一起結束這一切!”裴硯與蘇晚的力量徹底交融,七器殘片從四海八荒匯聚而來,在汴京上空組成完整的星淵封印大陣。淵主發出震天怒吼,混沌核心在陣法中寸寸崩解。鄆王與大祭司被力量餘波吞噬,臨死前,鄆王手中掉落一塊刻著“淵主降世,乾坤倒懸”的玉簡。
    當最後一絲混沌氣息消散,裴硯與蘇晚墜落雲端。沈父接住他們時,發現兩人的星淵之力正在消退——為了發動封印,他們耗盡了全部力量。汴京的天空重新放晴,百姓們從廢墟中走出,然而相國寺的鍾聲卻再次響起,這次鍾聲裏,竟夾雜著更加陰森的梵唱。
    沈父望著遠方若隱若現的雪山,握緊星隕軟劍:“淵主雖被封印,但萬象鏡殘片仍在,五國城的餘孽未除...”裴硯與蘇晚相視一笑,雖然失去了星淵之力,但他們的眼神依然堅定。在破碎的皇宮瓦礫中,一塊刻著“無間終章”的青銅殘片正在發光,預示著這場跨越百年的星淵之劫,或許還有未盡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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