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書院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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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中原腹地的青崖書院在暮色中籠罩著一層詭異的薄霧,飛簷鬥拱間纏繞著褪色的星淵卦象布條,風過時發出沙沙的低響,仿佛無數人在竊竊私語。裴硯手中的玉簡發燙,星圖上的光點直指書院後山的藏書閣,六指上的灼傷如同活物般跳動,在月光下泛著暗紅。
    “小心,這裏的氣息不對。”蘇晚的銀香囊殘骸突然震動,香霧凝成細小的箭矢狀,指向藏書閣緊閉的朱漆大門。門縫中滲出絲絲縷縷的黑霧,與北海極淵的混沌氣息如出一轍。沈父握緊破碎後重新拚湊的星隕軟劍,劍身傳來細微的共鳴震顫——閣內某處,正藏著與星淵七器相關的古老秘密。
    三人剛踏入藏書閣,腳下的青磚突然翻轉,露出密密麻麻的青銅尖刺。蘇晚眼疾手快,甩出僅剩的銀針釘入梁柱,借力躍起,卻見書架間無數青銅傀儡破土而出。這些傀儡身著宋代書生服飾,手中握著的不是書卷,而是刻滿西夏文的匕首,他們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幽藍鬼火,赫然是用考生魂魄煉製的邪物。
    “是五國城的‘文魁傀儡’!”裴硯瓷化的手臂燃起淨化火焰,火焰卻在觸及傀儡的瞬間被詭異的墨色吞噬。傀儡們齊聲發出尖嘯,組成星淵卦象的劍陣圍攏過來。沈父的星隕軟劍劃出寒芒,劍氣所到之處,傀儡的身軀竟如書頁般片片碎裂,卻又在黑霧中迅速重組。
    千鈞一發之際,蘇晚發現牆角的青銅燭台上刻著半幅星淵卦象。她將霜魄弓的殘片按在燭台凹槽,弓身殘留的冰藍之力與卦象共鳴,整個藏書閣劇烈震動。書架轟然倒塌,露出隱藏其後的暗門。暗門之上,鑲嵌著一塊刻滿《永樂大典》密文的青銅牌匾,而在牌匾中央,正是噬星冕殘片的輪廓凹槽。
    “星淵器殘片就在裏麵!”裴硯話音未落,暗門突然自動開啟,湧出的黑霧中浮現出五國城大祭司的虛影。大祭司手中托著噬星冕殘片,殘片表麵流轉的紫光將他映照得如同鬼魅:“雙生子,你們以為能阻止無間宴?青崖書院,正是鑄造者留下的最後陷阱...”
    虛影消散的瞬間,整個藏書閣開始扭曲變形。書架化作巨大的青銅齒輪,相互咬合轉動,地麵裂開縫隙,伸出纏繞著鎖鏈的青銅藤蔓。裴硯六指緊扣星淵器殘片,與蘇晚、沈父背靠背而立。在齒輪的轟鳴聲中,他們沒注意到頭頂的橫梁上,一個戴著青銅儺麵的身影正冷冷注視著一切,儺麵縫隙間,閃爍著與鄆王如出一轍的陰鷙目光。
    【中】
    青銅藤蔓如靈蛇般纏來,鎖鏈表麵的西夏文咒文泛著幽光,所過之處空氣扭曲成漩渦。裴硯將璿璣玉衡殘片嵌入破冰刃的凹槽,雙器共鳴迸發的金色光芒暫時逼退藤蔓,卻見齒輪轉動速度愈發加快,藏書閣頂部開始墜落刻滿星淵卦象的青銅板,每一塊都重若千鈞。
    “這些齒輪在為噬星冕殘片充能!”沈父的星隕軟劍劈開迎麵砸來的青銅板,劍身上的裂痕又多了幾道,“必須毀掉核心機關!”蘇晚的銀眸突然鎖定齒輪中央的巨型軸芯——那裏鑲嵌著半塊黑色玉玨,玉玨表麵的紋路與裴硯六指上的灼傷完美契合。
    千鈞一發之際,蘇晚甩出銀針組成鎖鏈纏住軸芯,裴硯則趁機躍起,六指燃起三重淨化火焰。火焰觸及玉玨的瞬間,整個機關發出刺耳的轟鳴。五國城大祭司的虛影再次浮現,這次他手中的噬星冕殘片暴漲三倍,殘片邊緣伸出無數細小的尖刺,如同張開的巨口。
    “你們以為毀掉機關就能阻止淵主的意誌?”大祭司的聲音混著齒輪的嗡鳴,“青崖書院的地底下,埋著鑄造者親手刻下的《星淵禁典》,而噬星冕...正是打開禁典的鑰匙!”話落,噬星冕殘片射出紫黑色光束,擊中地麵的星淵卦象。藏書閣的地板轟然塌陷,三人墜入漆黑的地宮。
    地宮中央,一座由萬千青銅書頁堆疊而成的祭壇散發著詭異光芒。祭壇頂端,完整的噬星冕懸浮旋轉,冕旒上的寶石閃爍著混沌核心的幽紫。祭壇四周,八根青銅柱上分別刻著星淵七器的圖案,唯獨噬星冕的位置空缺,留出的凹槽正與大祭司手中的殘片完美匹配。
    沈父的星隕軟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身上的星隕紋路開始黯淡:“不好!這些青銅書頁在吸收我們的星淵之力!”話音未落,祭壇上的噬星冕殘片自動飛起,與大祭司手中的部分合二為一。完整的噬星冕爆發出的力量將三人壓得幾乎跪地,裴硯感覺體內的星淵核心正在不受控製地暴走。
    “不能讓噬星冕完全激活!”蘇晚將霜魄弓殘片刺入自己掌心,初代星淵宿主的鮮血順著弓弦流淌,弓身竟重新凝聚出冰藍光芒。她拉弓射向噬星冕,冰箭卻在接觸冕旒的瞬間被吞噬,反而讓冕身的光芒更盛。千鈞一發之際,裴硯突然想起在北海極淵看到的畫麵——星淵七器曾共同編織囚籠。
    “沈父!蘇晚!用我們的力量模擬七器共鳴!”裴硯大喊著將手中殘片拋出,沈父的星隕軟劍、蘇晚的霜魄弓同時飛向空中。三件器物在血與光中交織,竟在虛空中勾勒出星淵七器的虛影。然而,就在虛影即將成型時,祭壇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一道暗金色的身影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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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暗金色身影自祭壇深處升起的刹那,整個地宮的青銅書頁無風自動,掀起遮天蔽日的咒文風暴。裴硯等人模擬的星淵七器虛影在風暴中劇烈震顫,幾乎潰散。那身影頭戴完整的噬星冕,冕旒垂落的幽紫光芒中,隱約可見無數扭曲的人臉——正是被混沌核心吞噬的考生魂魄。
    “鑄造者...不,你是淵主!”沈父的星隕軟劍寸寸崩裂,劍刃碎片懸浮在空中,竟自動組成防禦屏障。淵主抬手輕揮,暗金色波紋掃過,屏障瞬間化作齏粉。“千年了,終於等到七器歸位的時刻。”淵主的聲音如同萬千鍾鳴,震得三人耳膜滲血,“青崖書院的《星淵禁典》,記載著如何將整個世界納入我的牢籠。”
    蘇晚的銀香囊殘骸突然迸發強光,香霧凝成鎖鏈纏住噬星冕。初代星淵宿主的血脈之力與冕身的混沌氣息劇烈碰撞,蘇晚的銀發開始泛白,皮膚浮現出細密的裂紋。“裴硯!攻擊他的命門!”她咬牙嘶吼,霜魄弓殘片射出的冰箭穿透紫霧,卻在觸及淵主的瞬間被轉化為暗金色流光。
    裴硯六指燃起最後的淨化火焰,與璿璣玉衡殘片共鳴,火焰中浮現出昆侖墟、東海、千窟城等地的星淵卦象。他縱身躍起,火焰直取淵主眉心,卻見淵主嘴角勾起冷笑,抬手抓住火焰。“六指血脈果然是關鍵。”淵主掌心發力,裴硯的手臂瞬間瓷化,蔓延至肩膀的紋路與噬星冕產生詭異共鳴。
    千鈞一發之際,沈父突然將破碎的星隕軟劍刺入自己胸口。“以我沈氏血脈,喚醒先祖之力!”他的身體爆發出璀璨星光,融入裴硯與蘇晚的力量中。三人的力量在虛空中凝結成完整的星淵七器圖,圖中噬星冕的位置,赫然出現一道銀藍色的裂縫。
    “原來...噬星冕的真正作用是...”裴硯瞳孔驟縮,將全部力量注入裂縫。星淵七器圖化作巨網,罩向淵主。淵主發出怒吼,噬星冕迸發出吞噬一切的紫光,卻在觸及巨網的瞬間,被銀藍色裂縫吸收。地宮劇烈震動,青銅祭壇轟然倒塌,露出下方石匣——匣中,古樸的《星淵禁典》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禁典緩緩打開,扉頁浮現出血色文字:「七器合,禁典啟,囚籠破,天地寂」。淵主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漸透明,他不甘心地咆哮:“你們以為封印我就能高枕無憂?禁典的力量...會讓整個世界...”話音未落,星淵七器圖徹底將他吞噬。
    塵埃落定,裴硯顫抖著伸手觸碰禁典。然而,當指尖觸及書頁的刹那,禁典突然爆發出刺目強光,將三人的身影卷入光芒之中。在失去意識前,裴硯看到藏書閣外,那個戴著青銅儺麵的身影緩緩摘下了麵具——竟是本該死去的鄆王,他手中握著的,是最後一塊尚未現世的星淵器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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