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鏡淵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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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江南梅雨季,細密的雨絲將臨安城籠罩在朦朧水霧中。裴硯手中的鎮魂鈴殘片突然泛起詭異的幽光,殘片表麵的星淵卦象如活物般扭動,指向城西荒廢已久的鏡園。蘇晚輕撫霜魄弓殘片上未愈的裂痕,銀香囊殘骸在雨中發出細微的嗡鳴:“鏡園曾是五國城在江南的秘密據點,沈府竹簡裏提到過,那裏藏著能連通異空間的古鏡。”
    踏入鏡園,腐朽的木質回廊在腳下發出吱呀聲響。園中的荷塘布滿墨綠色的水藻,水麵倒映的不再是亭台樓閣,而是扭曲變形的五國城祭壇。數十麵青銅古鏡隨意散落在假山之間,鏡麵蒙著厚厚的血痂,當裴硯靠近時,鏡中突然伸出布滿咒文的手臂,死死抓住他的腳踝。
    “這些鏡子被注入了混沌記憶!”沈父傳授的星隕破魔訣在裴硯腦海中閃過,他瓷化的手臂燃起淨化火焰,卻見火焰被鏡麵吸收,反而映出更多扭曲的人影。蘇晚的霜魄弓凝結出冰晶箭矢,箭矢穿透鏡麵的瞬間,整座鏡園開始劇烈震動,青銅鏡紛紛懸浮空中,組成巨大的八卦陣圖。
    陣圖中央,一麵直徑三丈的黑曜石鏡緩緩升起,鏡麵深處,黑袍人的模糊身影若隱若現。“雙生子以為封印了混沌本源就能高枕無憂?”黑曜石鏡中傳來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顫,“鏡淵裏沉睡著比淵主更古老的存在——而你們,就是喚醒它的鑰匙。”話音未落,鏡中湧出大量黑霧,黑霧凝聚成手持青銅法器的傀儡,法器頂端鑲嵌著的,竟是七器殘片的仿製品。
    裴硯將璿璣玉衡殘片嵌入地麵,星隕之力形成的結界暫時抵禦住傀儡的進攻。蘇晚則發現黑曜石鏡邊緣刻著的星淵卦象存在缺口,與她懷中的霜魄弓殘片形狀吻合。“這些鏡子在模仿七器共鳴!”她大喊著將殘片嵌入缺口,弓身迸發的銀藍光芒與鏡麵產生共鳴,卻意外喚醒了鏡中更恐怖的存在——無數雙猩紅的眼睛在黑霧中睜開,鏡淵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
    【中】
    猩紅眼眸在黑霧中連成一片血海,黑曜石鏡表麵的星淵卦象開始逆向流轉。那些手持七器仿製品的傀儡突然爆發出驚人力量,裴硯的星隕結界在攻擊下泛起陣陣漣漪,眼看就要破碎。蘇晚嵌入霜魄弓殘片的缺口處,湧出的不再是共鳴的光芒,而是粘稠如瀝青的混沌物質,順著她的手臂瘋狂侵蝕。
    “必須切斷鏡淵的力量來源!”裴硯將鎮魂鈴殘片擲向黑曜石鏡,幽藍光芒與混沌物質相撞,蒸騰起刺鼻的白煙。他趁機看清鏡中景象——在鏡淵深處,一座由無數麵古鏡堆疊而成的祭壇上,沉睡著一具身披星淵卦象長袍的幹屍,幹屍胸口插著的,竟是真正的“補天闕”殘片。
    千鈞一發之際,鏡園中散落的青銅鏡突然全部轉向裴硯與蘇晚。鏡中映出的不再是他們的身影,而是無數個被混沌侵蝕的“雙生子”幻影。這些幻影從鏡麵中爬出,手中握著凝結著暗金色光芒的利刃,齊聲呢喃:“七器歸位,祭品獻祭...”
    蘇晚的銀香囊殘骸突然劇烈震動,香霧化作鎖鏈纏住逼近的幻影。她銀眸泛起血絲,強行召回霜魄弓殘片:“裴硯,還記得沈墨殘魂說過的‘破鏡真言’嗎?鏡淵的弱點在於...”話未說完,黑曜石鏡中射出一道暗金色光柱,將她擊飛出去。
    裴硯瓷化的手臂布滿裂痕,他咬碎口中藏著的星隕丹,燃燒自己的本源之力。七器殘片在他周身懸浮,共鳴出一道金色光幕。趁著光幕暫時壓製住鏡淵力量,他終於看清祭壇周圍刻著的古老銘文:“以雙生之血為引,以七器為鑰,方能封印鏡淵之主。”
    就在此時,黑袍人的身影再次在黑曜石鏡中凝實,他手中握著的混沌開天斧殘片,與鏡淵深處的“補天闕”殘片產生共鳴。鏡園的地麵開始塌陷,露出深不見底的鏡淵漩渦,無數被囚禁的亡魂從漩渦中湧出,化作巨大的混沌觸手,朝著裴硯與蘇晚抓來...
    【下】
    混沌觸手裹挾著刺骨寒意襲來,裴硯六指緊扣七器殘片,強行驅動星淵之力在身前凝聚成盾。觸手撞擊在護盾上,爆發出的力量震得他虎口發麻,五髒六腑仿佛都要移位。蘇晚掙紮著起身,霜魄弓殘片在掌心燃燒,射出的箭矢卻如泥牛入海,被觸手輕易吞噬。
    黑袍人站在黑曜石鏡前,放聲大笑:“雙生子,你們的血脈之力,將成為喚醒鏡淵之主的最佳祭品!”隨著他的話語,鏡淵深處的幹屍突然睜開空洞的眼窩,胸口的“補天闕”殘片爆發出刺目金光,整個鏡園的青銅鏡開始瘋狂旋轉,形成巨大的時空漩渦。
    千鈞一發之際,裴硯突然想起在沈府密室竹簡中看到的星淵秘術——“逆鏡歸墟”。此術需以雙生之力為引,逆轉鏡淵的時空法則,將混沌力量反導入深淵。他望向同樣想到破解之法的蘇晚,二人默契地點頭,同時割破手腕,讓鮮血滴落在七器殘片上。
    “以我雙生血脈,借星淵之力,逆轉時空!”裴硯與蘇晚齊聲怒吼。七器殘片光芒大盛,在空中重新組合成一麵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星淵明鏡”。明鏡照向鏡淵漩渦的刹那,時空法則開始扭曲,那些瘋狂旋轉的青銅鏡紛紛調轉方向,將混沌觸手和黑袍人釋放的力量盡數反射回去。
    黑袍人臉色驟變,想要收回混沌開天斧殘片,卻為時已晚。被反射的混沌之力如潮水般湧來,將他和鏡淵深處的幹屍一同淹沒。幹屍發出淒厲的慘叫,胸口的“補天闕”殘片掙脫束縛,飛向裴硯。與此同時,鏡淵漩渦開始急速收縮囚禁的亡魂在光芒中得到解脫。
    當最後一絲混沌氣息消散,鏡園恢複了平靜。裴硯握緊新獲得的“補天闕”殘片,殘片與其他殘片共鳴,在他掌心勾勒出完整的星淵卦象。蘇晚的銀香囊殘骸重新凝聚,散發出淡淡的淨化之光。
    “雖然暫時封印了鏡淵,但黑袍人說的沒錯,混沌不會真正消失。”裴硯望向手中的殘片,眼神堅定。蘇晚輕撫霜魄弓殘片,點頭道:“無論前方還有多少危險,隻要我們雙生血脈尚存,就不會讓混沌重現人間。”
    而在他們離去後,鏡園深處的某麵青銅鏡中,一雙猩紅的眼睛再次閃爍。鏡淵的封印看似穩固,實則已出現細微裂痕,一個更龐大的陰謀,正在黑暗中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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