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深淵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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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臨安城的銀杏葉鋪滿青石板路時,裴硯正在書院後園研磨星淵密卷。鎮魂鈴殘片突然發出尖銳的嗡鳴,幽藍光芒在硯台中暈開,映出遠處崇山峻嶺間若隱若現的暗金色瘴氣。蘇晚匆匆趕來,霜魄弓殘片在她掌心發燙,銀香囊星鏈滲出的淨化霧氣竟被染成詭異的灰紫色。
    “西北三百裏的蒼梧山,出現了與五國城祭壇同源的氣息。”蘇晚展開泛黃的輿圖,指尖點在山脈交界處,“那裏曾是上古戰場,鎮壓著能連通深淵的裂隙。”話音未落,天空突然烏雲密布,一道暗金色閃電劈中書院東南角,焦黑的地麵上浮現出半枚殘缺的混沌印記。
    兩人連夜啟程,踏入蒼梧山時正值子夜。山間彌漫著粘稠如瀝青的霧氣,每口呼吸都帶著鐵鏽味。裴硯瓷化的手臂泛起淡青色紋路,這是混沌侵蝕的前兆。他握緊碎星鐧殘片,銀白光芒劈開霧氣,顯露出山道兩側累累白骨——這些屍骸的骨骼上都刻著五國城的獻祭符文,胸腔內還嵌著未完全消散的混沌核心碎片。
    “有人在收集戰敗者的殘骸,重新煉製混沌法器。”蘇晚的霜魄弓凝結出冰晶箭矢,箭矢破空的瞬間,遠處傳來鎖鏈拖拽地麵的聲響。濃霧中,數十個身披黑袍的身影緩緩走出,他們手中的鐮刀布滿倒刺,刀刃上流淌著暗金色液體,所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碳化。
    黑袍人齊聲吟唱古老咒語,地麵裂開縫隙,爬出渾身纏繞咒文的骨龍。骨龍的眼窩中燃燒著幽綠色火焰,翅膀由無數破碎的星淵卦象拚湊而成。裴硯將璿璣玉衡殘片嵌入地麵,星隕結界剛升起,就被骨龍噴出的混沌吐息腐蝕出大洞。蘇晚射出的冰箭穿透骨龍軀體,卻見傷口處湧出更多黑霧,重新凝聚成形。
    千鈞一發之際,鎮魂鈴殘片與骨龍翅膀上的星淵卦象產生共鳴。裴硯猛然想起沈府竹簡中的記載:“深淵裂隙需以星淵血脈為引,方能徹底封印。”他割破手掌,將鮮血甩向骨龍,淨化火焰順著卦象紋路蔓延,燒穿了骨龍的核心。然而,就在骨龍崩解的瞬間,黑袍人群中響起刺耳的笑聲,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緩緩走出,手中捧著的,竟是用混沌核心與星淵殘片熔鑄的“逆星盤”。
    “雙生子,你們以為封印了星核就高枕無憂?”麵具人轉動逆星盤,天空中出現巨大的暗金色漩渦,“蒼梧山的深淵裂隙下,沉睡著比淵主更古老的存在——而你們的血脈,正是喚醒它的最後鑰匙。”隨著話語,無數混沌觸手從漩渦中伸出,觸手頂端長著五國城大祭司的麵孔,它們齊聲高呼:“獻祭雙生,重啟無間!”
    蘇晚的銀香囊星鏈突然炸裂,化作萬千淨化光點。她強撐著拉滿霜魄弓,箭矢卻在靠近觸手時被扭曲成麻花狀。裴硯將七器殘片按北鬥方位排列,卻發現殘片光芒被逆星盤吸收,反而增強了漩渦的力量。危機時刻,他注意到逆星盤邊緣的星淵卦象存在致命缺口,與噬星冕殘片的形狀完全吻合。
    “蘇晚,吸引他們的注意!”裴硯將噬星冕殘片拋出,殘片化作流光射向逆星盤。麵具人冷笑一聲,揮動手杖召喚出混沌屏障。然而,當噬星冕觸及屏障的瞬間,竟爆發出初代星淵宿主的記憶投影——千年前,正是這位宿主用噬星冕將深淵裂隙永久封印。
    記憶投影中的星淵之力與七器殘片共鳴,形成巨大的星淵牢籠。麵具人驚慌失措,轉動逆星盤試圖逆轉局勢,卻引發了深淵裂隙的劇烈震動。暗金色漩渦中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一個巨大的身影正在蘇醒。裴硯與蘇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被拖入深淵。
    “不能讓它出來!”裴硯與蘇晚同時將全部血脈之力注入七器。星淵牢籠光芒大盛,開始吞噬混沌觸手和逆星盤。麵具人見勢不妙,試圖逃離,卻被突然出現的星淵鎖鏈纏住。他的麵具碎裂,露出一張布滿咒文的臉——赫然是曾在鏡淵出現過的五國城大祭司!
    “你們以為能贏?”大祭司瘋狂大笑,“深淵之主一旦蘇醒,整個九州...”他的話語被星淵牢籠的爆炸聲淹沒。裴硯與蘇晚在強光中看到,深淵裂隙正在愈合,而在裂隙深處,一雙巨大的猩紅眼睛冷冷注視著他們。當最後一絲混沌氣息消散,七器殘片重新散落,而在他們腳下的土地,正悄然生長出暗金色的藤蔓,預示著新的危機...
    蒼梧山恢複平靜後,裴硯與蘇晚在裂隙處設下星淵結界。然而,當他們返回臨安城時,卻發現書院中布滿五國城的咒文。鎮魂鈴殘片瘋狂震顫,映出黑袍人在暗處獰笑的畫麵:“遊戲才剛剛開始,雙生子...”與此同時,九州各地陸續傳來異常,有人目睹天空出現暗金色的血月,有人在夢中聽見深淵的低語。混沌與星淵的較量,在看似平靜的表象下,正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中】
    臨安城的夜色被詭異的暗金色月光浸染,書院內的星淵卦象石碑開始滲出黑色黏液。裴硯與蘇晚剛踏入院門,腳下的青石板突然翻轉,露出刻滿五國城咒文的地底密室。密室中央,一具渾身纏繞鎖鏈的幹屍懸浮在空中,其胸口鑲嵌的混沌核心正與逆星盤殘片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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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這是五國城的‘屍陣鎖魂’!”蘇晚的銀香囊殘骸自發化作淨化光盾,抵住撲麵而來的黑霧。幹屍的眼窩中亮起幽綠光芒,張開腐爛的嘴巴發出尖嘯,無數被囚禁的亡魂從其體內湧出,在空中凝聚成手持混沌法器的傀儡。裴硯揮動碎星鐧殘片,銀白光芒所到之處,傀儡紛紛炸裂,卻又在黑霧中重組。
    鎮魂鈴殘片突然響起雜亂的音律,裴硯腦海中閃過沈府竹簡的記載:“屍陣鎖魂需以鎮魂之音破其核心,然奏曲者必遭魂噬。”他咬牙將殘片貼在胸口,幽藍光芒順著經脈遊走,刺痛感如萬蟻噬心。當清越的鈴聲響起,幹屍劇烈震動,混沌核心出現裂痕,可裴硯的口鼻也開始滲出鮮血——這是靈魂被侵蝕的征兆。
    蘇晚見狀,霜魄弓凝聚出蘊含時空之力的箭矢,瞄準幹屍眉心。然而,就在箭矢離弦之際,黑袍人的虛影突然從逆星盤殘片中浮現。他手中握著一根由孩童指骨串成的骨笛,吹奏出的音調竟與鎮魂鈴的音律相互幹擾。一時間,黑霧暴漲,無數混沌觸手纏住裴硯與蘇晚。
    “你們以為摧毀逆星盤就能阻止一切?”黑袍人獰笑著,骨笛的音調愈發尖銳,“蒼梧山的深淵裂隙隻是誘餌,真正的殺招...”話音未落,密室頂部轟然炸裂,一隻布滿鱗片的巨爪探入,爪尖滴落的液體腐蝕著地麵。裴硯與蘇晚被氣浪掀飛,撞在布滿星淵卦象上。
    千鈞一發之際,蘇晚的銀香囊突然迸發強光,香霧化作鎖鏈纏住巨爪。她銀眸充血,嘶吼道:“裴硯,還記得星淵七器的‘共鳴絕殺’嗎?!”裴硯強忍靈魂劇痛,將七器殘片按五行方位排列。當雙生血脈同時注入殘片的刹那,整座密室被璀璨的光芒籠罩,星淵之力化作巨劍,直刺巨爪。
    巨爪發出淒厲的慘叫縮回深淵,黑袍人的虛影也在光芒中消散。幹屍失去支撐,墜落在地化作飛灰。逆星盤殘片被星淵之力淨化,顯露出背麵刻著的星淵卦象缺口——那是開啟某個神秘之地的鑰匙。然而,還未等兩人鬆口氣,書院外傳來百姓的驚恐尖叫,數十隻血鴉遮天蔽日飛過,每隻血鴉的羽翼上,都印著五國城的標誌。
    “他們在轉移民眾的注意力。”裴硯握緊殘片,感受到九州各地傳來的混沌波動,“黑袍人還有後手,而且...這次的目標恐怕不止是我們。”蘇晚望著逐漸被黑霧吞噬的夜空,霜魄弓重新凝聚:“無論前方是什麽,隻要星淵還在,我們就不會退縮。”
    而在九州的另一端,一座被遺忘的古城中,真正的深淵之主緩緩睜開猩紅的豎瞳。它身下的祭壇上,擺放著用星淵宿主骸骨煉製的十二尊雕像,每尊雕像手中都握著不同的混沌法器。隨著一聲低沉的咆哮,古城的地麵開始龜裂,暗金色的瘴氣衝天而起,一場足以顛覆九州的災難,正在悄然逼近...
    【下】
    古城中升騰的暗金色瘴氣如活物般扭動,在空中勾勒出巨大的符文。深淵之主緩緩起身,它周身纏繞著混沌與秩序交織的鎖鏈,每一根鎖鏈上都鐫刻著五國城曆代大祭司的名字。隨著它的動作,九州各地的混沌節點開始共鳴,裴硯與蘇晚手中的七器殘片劇烈震顫,仿佛要掙脫主人的掌控。
    “不好!它在喚醒所有被封印的混沌力量!”裴硯的鎮魂鈴殘片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幽藍光芒與暗金色瘴氣激烈碰撞。蘇晚的銀香囊星鏈重新凝聚,卻在接觸瘴氣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躍上屋頂,朝著瘴氣源頭疾馳而去。
    當他們趕到古城時,城門上懸掛著用星淵宿主骸骨拚成的“歡迎”二字。城內街道空無一人,所有房屋的門窗都被釘上了刻滿咒文的木板。突然,一陣陰森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黑袍人的身影出現在古城中央的祭壇上。此時的他不再是虛影,而是實體,身上穿著用混沌核心編織而成的鎧甲,手中握著完整的噬星冕殘片——那殘片已經被混沌之力染成了暗金色。
    “雙生子,你們終於來了。”黑袍人舉起噬星冕,殘片與深淵之主產生共鳴,一道暗金色光柱直衝雲霄,“千年前,初代星淵宿主用噬星冕封印了深淵之主,如今,我要用它來解開這道枷鎖!”隨著他的話語,祭壇上的十二尊雕像開始蘇醒,每一尊雕像都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裴硯將七器殘片按北鬥七星方位排列,星淵之力在他周身形成防護罩。蘇晚拉開霜魄弓,箭矢帶著時空之力射向最近的雕像。然而,雕像輕輕揮手,箭矢便化為齏粉。黑袍人見狀大笑,操控噬星冕釋放出混沌漩渦,將兩人卷入其中。
    在漩渦中,裴硯與蘇晚被強大的力量衝散。裴硯在混亂中抓住鎮魂鈴殘片,卻發現殘片表麵浮現出初代星淵宿主的記憶畫麵。畫麵中,初代宿主將自己的一縷殘魂封存在噬星冕中,等待著有緣人來激活。“原來如此!”裴硯咬破舌尖,將本命精血噴在噬星冕殘片上,“以星淵之名,喚醒真靈!”
    殘片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初代星淵宿主的虛影從噬星冕中浮現。他手持星淵神劍,與裴硯、蘇晚的力量融合,朝著深淵之主斬去。神劍斬落的瞬間,天地為之變色,十二尊雕像紛紛崩解,黑袍人的鎧甲也被擊碎。然而,深淵之主卻在此時張開了它的第二隻眼睛——那是一隻豎瞳,瞳孔中倒映著整個九州的毀滅景象。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深淵之主的聲音如雷霆般炸響,“我是混沌的本源,是深淵的主宰,你們的反抗,不過是垂死掙紮!”它揮動巨大的手臂,一道暗金色的能量波席卷而來,裴硯與蘇晚在能量波中苦苦支撐。
    千鈞一發之際,初代星淵宿主的虛影將星淵神劍插入地麵,引發了整個星淵大陣的共鳴。七器殘片重新組合,形成一個巨大的星淵牢籠,將深淵之主困在其中。黑袍人見勢不妙,試圖逃跑,卻被蘇晚的霜魄弓射出的箭矢貫穿胸口。
    “不!我不甘心!”黑袍人在臨死前發出怒吼,身體化作飛灰。深淵之主被困在星淵牢籠中,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裴硯與蘇晚耗盡最後一絲力量,將星淵牢籠封印在古城地下。當一切塵埃落定,七器殘片再次散落,而在深淵之主被封印的地方,一株暗金色的花朵悄然綻放,預示著混沌與星淵的較量,永遠不會真正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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