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換新衣，這是給你的新衣服。”說著他目光在她身上繞了一圈，眸中帶著笑意，“倒是跟你今天的妝容很搭。”
    “東西我給你提下去，我在樓下等你，等會兒送你去公司。”
    舒念趕緊搖頭：“不用的不用的，我自己打個車去就行了！”
    “今早要見個客戶，約的地方離寶梵不遠，我送你過去。”他帶上門出去。
    舒念拗不過，抱著盒子進去拆開。
    是一件白色的大衣，表麵光滑，猶如裹皮，在光下光澤明亮。
    這個材質她某次送珠寶去一家高端品牌店時見過，是駱馬絨。
    傳說這種絨是安第斯山脈野生駱馬的絨毛，直徑不超過12微米，比羊毛更輕盈柔軟，產量很少，某些頂級品牌售價超百萬。
    舒念吸了口氣。
    又吸了口氣。
    她辛辛苦苦攢錢買房子，現在好了，房子穿在身上了。
    早知道就不拆盒子了，原裝原盒拿去賣，說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
    她剛到樓下，黑色慧影徐徐開過來。
    沈晏宸的車很多，大多都是定製款，極個別的是完全定製化頂級豪華轎跑。
    今天這輛極度奢華，過於高調，他不怎麽開，除非特殊情況。
    今天沒司機，車是沈晏宸自己開。
    她坐到副駕上去，扣好安全帶。
    沈晏宸側頭，看到她穿上他剛剛送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一整天心情都會很好。
    應舒念的要求，沈晏宸的車在距離寶梵集團還有一百米的地方停下。
    “真不要我送你過去嗎？你穿高跟鞋，少走一步少累腳。”
    沈晏宸還在勸說她，要是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抱她到工位上去。
    舒念把東西全提到手裏，“不了，你這車要是開過去，不出一分鍾我就要火遍整個公司。”
    “今天要見個比較重要的人，還有兩個重要的項目，得開個正式點的車。那你下班我過來接你，我換個車？”
    “不用了不用了！”舒念急忙拒絕，“你忙你的事吧，今天剛開工，一般節前節後都是策劃部最忙的時候，我還不定什麽時候下班呢！”
    多事之秋，她實在不想再添什麽緋聞了。
    沈晏宸見她渾身寫滿拒絕，也沒再勉強，“好。如果我結束得早，就做飯等你。”
    “好。那我先走啦！”
    “慢一點。”
    “嗯嗯！”
    舒念提著一堆袋子，細高跟在水泥地上敲出一陣悅耳的音符。
    朝陽初升，他的眼鏡上折射著耀眼的光。
    沈晏宸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他的玫瑰一步步朝著升起的太陽走去，晨珠帶露，鮮豔欲滴。
    就好像那一年，十八歲的少女站在台上光彩奪目，明媚璀璨得他睜不開眼。
    但是很遺憾，那朵明豔的花在計算機係掀起一陣狂瀾後，很快又銷聲。
    之後她轉了專業，成績平平，再沒有掀起什麽波瀾。
    偶爾計算機係的老教授提起她，也隻會感歎一句：泯然眾人也。
    此後經年，他再一次和她麵對麵時，她眼中已經無光，黯然枯萎。
    而今，她好像吸收了些微的陽光，在慢慢活過來。
    他絕不會再讓他的玫瑰枯萎。
    舒念到了辦公室，先把方案發給顏竺，之後才把特產分給策劃部的同事。
    一個實習生小姑娘拽著她的手問：“舒念，那件衣服真的斷貨了嗎？你在哪裏買的，鏈接可以給我一下嗎？”
    實習生小姑娘叫董凡，平時特別愛網購，每個月工資大部分用來網購，月月月光，一到還款日就瘋狂借錢。
    舒念之前借過她三千，沒還，她想著剛畢業的都有難處，沒問她要。
    後來那三千沒還，董凡又問她借三千，她沒借。
    她發朋友圈那天董凡就私信問過她了，她回了沒有鏈接，後來小姑娘還追著問，她就沒回了。
    依照她的性格，當時肯定截過她朋友圈的圖去搜過同款。
    沒搜到，不甘心，這才又拉著她問。
    “斷貨了，鏈接就沒有了。”舒念拍拍她的手，走開了。
    小姑娘又追上去，“那你現在這件呢？這件也好看！”
    舒念：“這不是網上買的，假期出去玩的時候景區買的，具體是在哪個景區，忘了。”
    小姑娘垮了臉，不開心。
    旁邊同事笑道：“有沒有可能，不是衣服的問題？舒念這樣子的，就是披個垃圾袋也好看。”
    江可可端著杯咖啡，滿眼疲態，臉色跟杯裏咖啡一個色，尖著嗓子：“喲，你這意思是董凡不如舒念好看咯？”
    那同事不說話了，笑了笑，轉身回工位了。
    董凡更不高興了。
    舒念發特產發到江可可這裏，轉過身，繞開她，直接發下一個。
    “舒念，你排擠同事，我要去主管那裏告你！”江可可在後麵扯著嗓子喊。
    舒念無所謂：“你去告吧。”
    辦公室裏一片壓製的笑聲。
    江可可臉都綠了。
    舒念發完特產回去，特意拿了兩個不一樣的盒子給楚嘉寧和文溪。
    楚嘉寧和文溪已經交換過禮物了，倆人也給她遞了禮物，“新年快樂，新年發大財！”
    舒念笑著回：“新年快樂，暴美暴富。”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又把滋補品送到幾個有往來的主管辦公室裏。
    最後一份禮物送到市場總監辦公室。
    淩菲妍的辦公室裏有人，那人出去時路過她，特意往她手裏袋子看一眼。
    舒念對他點點頭，朝淩菲妍走過去：“淩總監，你托我買的那件衣服我給你買到了。”
    那人出去，把門帶上。
    淩菲妍放下手裏的文件，抬頭挑眉看她：“我什麽時候托你買衣服了？”
    舒念把盒子放在她桌子上。
    外麵是個普通的外包裝盒，打開外包裝，裏麵是純白禮盒，啞光質感，燙金標徽刻在盒上，緞帶纏繞。
    看到那標徽，淩菲妍的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
    她沒打開盒子，張張嘴：“你、你要讓我給你殺人嗎？”
    舒念：“……”
    寶梵就不該做珠寶，寶梵應該做脫口秀，大部分人還挺有幽默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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