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宸這兒的沙發比她的床還軟。
    一晚上他沒起來，她睡得也很舒服。
    翌日，舒念特地調了個早早的鬧鍾起來做早餐。
    昨天睡前她看過冰箱了，沈晏宸的冰箱裏很多好東西，隨便做都好吃。
    她剝了幾個蝦剁成蝦醬，洗了米一起放進鍋裏，蓋上蓋子先把粥熬著。
    又拍了黃瓜涼拌，切了蘿卜幹炒蛋，簡單做了幾個清淡小菜。
    菜好了，粥也好了。
    裝盤，端出去。
    一轉身，就看到沈晏宸靠在門邊，一身居家睡衣風清朗月，一隻手纏著紗布，一腦袋的包，眼睛溫柔得能滴出水。
    舒念被他那眼神看得耳尖泛紅。
    唔，剛睡飽的人心情都比較好，正常的。
    她端著菜路過他身邊，“洗個手吃飯咯。”
    粥和小菜擺上桌沈晏宸就湊過來，“剛剛在房間都洗漱好了，我還順便給手換了藥，為的就是你的菜一做好我就能吃上。”
    舒念笑，給他盛了碗粥。
    說實話，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給他做了頓飯，之前一直說請他吃飯，總是沒請成。
    “我一向發揮不太穩定，希望今天這廚藝能給點麵子。”她吹著粥，勺子盛了一勺喂到沈晏宸嘴邊。
    沈晏宸張嘴，乖乖吃了。
    舒念盯著他的表情。
    他的表情先是一怔，隨後眉眼舒展開，眼睛一亮：“好吃！”
    表情很自然，看起來有被她的廚藝折服。
    但是舒念覺得他演得有點過了。
    她默默把碗縮回來，沈晏宸要攔，已經來不及了。
    淺嚐了一口，咀嚼兩下，她麵無表情的把粥吐到垃圾桶裏。
    完蛋，忘記去腥了，這味道跟追在蝦屁股後麵現切下來的一樣，一股海水的味道。
    她看向沈晏宸。
    沈晏宸無辜看著她：“我覺得挺好吃的。”
    “倒也不必硬誇啊，少爺。”舒念苦惱的揉揉腦袋。
    她真不是故意的，以前廚藝就發揮不太穩定，這段時間不是跟唐棠楚嘉寧她們混飯吃，就是在沈晏宸這裏混，太久沒下廚，她想過退步，沒想到成了負數。
    這下怎麽辦？
    “沒關係的，舒舒。”沈晏宸用好的那隻手揉揉她的腦袋，“謝南就在下麵，我讓他把早餐送上來。”
    舒念“啊”了一聲。
    沈晏宸已經在打電話了。
    她這才知道，原來謝南早就提著早餐等在下麵了，沈晏宸卻還是耐心等著她做。
    一點也不拆她的台，真是給足了情緒價值。
    謝南把早餐送上來的時候，舒念順便利用空閑時間給沈晏宸把臉上的藥抹了。
    藥剛抹完，門鈴就響，謝南站在外麵：“太太，早上好。”
    互道早安，謝南把早餐交給她就要走，又被舒念叫了進來。
    “你們家少爺昨晚沒洗澡，他沒叫我幫忙，應該是不好意思，你幫他洗一下，順便把藥也上一下，謝謝啦。”
    謝南求助看向沈晏宸。
    沈晏宸皮笑肉不笑：“舒舒說得對。”
    謝南扶著沈晏宸重新去衛生間，舒念聽到他倆的對話——
    “你為什麽不跑快一點，早上腿落在家裏了？”
    “太太叫我嘛，我總不能跑呀！我知道，要是我跑快一點，太太叫不住我，這澡就是她給你洗，藥也是她給你擦。我下次跑快點還不行嘛！”
    “還有下次？你等會兒就去出差，去把該處理的處理了，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那不行，您吩咐的事情我好不容易快要辦好了，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離開陽城呢？”
    倆人的聲音漸漸聽不到。
    舒念：……
    沈晏宸最近讓她感到陌生，跟剛認識那會兒的高嶺之花簡直判若兩人。
    跟個小孩子似的。
    她把桌上的小菜都嚐了一口，能吃的都留下，不能吃的馬上就倒垃圾桶。
    然後把謝南帶來的早餐拿出來。
    是粵式早餐，包裝都是餐廳餐具原裝。
    蒸籠一揭，蝦餃晶瑩剔透，薄皮下透出粉紅的蝦仁，筍粒脆嫩。
    下麵一層是燒賣，旁邊叉燒白白嫩嫩。
    兩個精致的碗裏，腸粉已經淋上豉油，米香裹著牛肉，撲鼻的煙火美食，旁邊還配了一疊虎皮鳳爪。
    最後那個湯碗裏，裝著她沒有做成功的粥，不過是皮蛋瘦肉粥。
    都是粵式早餐裏她很喜歡的幾道經典菜式。
    舒念換了新的餐具來，擺了三個碗在桌上。
    沈晏宸擦完藥出來，她邀請謝南一起吃早餐，但是謝南拒絕了。
    他們家沈總的目光涼颼颼落在他身上，他可不想吃狗糧的同時還吃眼刀子。
    臨走時，謝南想到什麽：“對了，太太，您昨天租的車我已經處理好了，是車的發動機老化了，那家租車行經常用類似的手段坑顧客，我給了他點小小的教訓。”
    舒念好奇：“什麽小小的教訓？”
    “關門大吉了。”
    舒念：“……”
    真·小小的教訓。
    謝南走了。
    舒念盛了粥，喂到沈晏宸嘴邊。
    剛剛喝她做的海鮮粥眉頭都不皺一下的人，此刻臉上有點遲疑。
    舒念以為是吃她的粥吃出陰影了，忙解釋：“我嚐過了，挺好吃的！”
    沈晏宸看著送到嘴邊的粥，張了嘴。
    那碗粥他終究是喝完了。
    舒念沒察覺到異常。
    早餐吃完，沈晏宸在家裏處理工作。
    他額頭上的兩個角依舊清晰，這個樣子出去有點影響他的形象，在消腫之前他應該都不會去公司。
    舒念準備出去走走。
    “舒舒。”舒念準備回自己那裏換衣服時，沈晏宸叫住她，“你忘了？我衣櫃裏好幾套你的衣服。”
    不過才一天時間，她上次見的那個衣櫃已經換了。
    “前兩天我就叫人來換的，昨天才換好。”沈晏宸看到她呆在衣櫃前，解釋。
    舒念拉開衣櫃，偌大一個衣櫃，沈晏宸的衣服就占了一個小角，其他全是女裝。
    豈止是還有幾套，這分明是又多了一堆。
    每天不重複，都能穿到春暖花開時。
    沈晏宸估計也是這樣想的，笑道：“不知道穿什麽，就隨便挑一套，以後一天換一套。”
    他這樣子，真的好像在養一朵花。
    衣櫃裏花花綠綠一堆，都是成套搭好的，她隨便挑了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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