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得好嗎？”
    舒念把帶來的零食分一點給文溪，又放一些在她桌上，“昨晚給你發消息你也沒怎麽回。”
    “睡得挺好的。”楚嘉寧淡淡的，忽然問，“念念，你跟沈總私底下有什麽往來嗎？”
    她仔細觀察舒念的臉色，見她果然怔了一下，隨即又裝作沒事人一樣笑，“我跟沈總就是工作上有點聯係，私底下怎麽會有來往？”
    “是嗎？”楚嘉寧好像信了，又轉移開話題，“你男朋友一天到底在幹嘛，神神秘秘的，說是請吃飯，這麽久了我們也沒見過人，不會是什麽隱藏大佬吧？”
    舒念眉心跳了跳，“他出差去了，還沒回來。”
    “這樣啊，那這頓飯可真難吃到。”楚嘉寧笑得淡淡的，“要不他回來我請吃飯吧。”
    舒念：“啊？”
    要不是跟楚嘉寧足夠熟悉，她都要多想了，這話說得好像她男朋友請吃頓飯都要摳摳搜搜的。
    “你別多想。”楚嘉寧拍拍她的肩，“隻是感覺叫他請咱們吃個飯推三阻四的，要不然我請唄，好奇你男朋友到底何方神聖。”
    舒念感覺今天楚嘉寧有點怪怪的。
    “是不是昨天晚上回去發生什麽事了？感覺你今天哪裏不對勁。”
    “有嗎？”楚嘉寧幹巴巴笑了兩聲。
    被兜頭潑了一桶屎，她能說嗎？
    她這麽要麵子，這麽丟人的事她能說嗎？
    造成她蒙受這不白之冤的人是她，結果她跑來裝爛好人，她能說嗎？
    真是好一張美麗的臉，好惡毒的心腸，用她來擋刀。
    楚嘉寧拿起水杯去茶水間接開水，她怕舒念那張臉再出現在她麵前她會忍不住動手。
    文溪若有所思盯著她的背影。
    早上都是些雜事，舒念處理完一看手機，差不多要吃午飯了。
    手機進來幾條消息，她一看，是沈晏宸半小時前發來的。
    一條是沈晏宸問她有沒有吃午飯，一條是張照片。
    不遠處是埃菲爾鐵塔，塔下公園茵茵綠草，照片正中有一棵櫻花開得格外鮮豔。
    沈晏宸：【昨天拍的櫻花，與你同賞，大概是最後一株盛放的櫻花了。國內的櫻花應該已經開了吧？】
    舒念：【還沒有呢，這兩天隻看到些花苞。今年陽城的春天來得晚，估計得四月初或者中旬了】
    舒念：【法國現在還不到五點吧，你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沈晏宸：【睡不著，在這裏每天都醒得很早】
    舒念：【工作比較棘手嗎？還是時差沒倒過來？】
    沈晏宸：【因為異國的空氣中沒有熟悉的味道，走在街頭轉角也不會遇到朝思暮念的人，這裏的一切都陌生得很】
    舒念握著手機，心“砰砰”跳，亂了頻率。
    不敢問，不敢去確認那個朝思暮念的人是不是自己。
    她一遍遍提醒自己，自作多情是很可笑的。
    握著手機發了會兒呆，直到微信提示音又響了一下。
    剛剛那陣微妙的氣氛已經不再，他轉移了話題：【舒舒，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
    舒念馬上回複：【有，基本上都是在外麵吃的。想念你做的油燜大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吃得著】
    想到油燜大蝦，她又想到很多沈晏宸做的菜。
    他走的時候空氣中尚且還有冬的餘寒，如今已是溫暖的冬天。
    上次他走的時候說他桃花羹做得很好，味道獨一無二，也不知道他回來時桃花會不會謝。
    其實她也不是特別想吃，就是，好像有點想他。
    她痛恨自己，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像多年前喜歡桑白。
    當年那個少年像踩著七彩祥雲來的英雄，因為他那句“敢動她試試”，溫暖了她漫長的歲月。
    如今是因為沈晏宸對她太好。
    或許這就是自小缺愛的人的悲哀，一旦有一點溫暖，就飛蛾撲火一樣的撲上去，半點不由人。
    沈晏宸回消息沒有剛才快了，她的思緒也飛出了很遠，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像是相熟已久的老友，又像過了熱戀期趨於平靜的情侶。
    不知不覺就到了午飯時間。
    她正要跟楚嘉寧文溪去吃飯，沈晏宸的消息又過來了。
    【舒舒，今天中午吃油燜大蝦。叫上你的兩個好朋友一起。】
    舒念：【啊？中午非必要不能外出，我們在公司食堂吃就好了，晚上再去吃大蝦吧】
    沈晏宸直接打了跨國電話過來。
    他的聲音清潤溫暖，大概是沒睡好，還帶著些沙啞。
    其實這些天沈晏宸每天都給她打電話，聽到他的聲音漂洋過海傳來，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文溪和楚嘉寧還在等她，怕她們聽出來沈晏宸的聲音，她往外走了幾步。
    “舒舒。”那端聲音帶著笑意，“是不是餓了？”
    舒念：“沒有，早上我不是給你發過我吃的早餐了嗎，包子豆漿，有圖有真相。”
    低低的笑聲帶著輕輕的尾音，千回百轉，“沒餓的話，再等一小會兒吧？我叫謝南去那家餐廳給你做了油燜大蝦，應該很快就能送到。”
    “已經、做了嗎？”舒念瞠目，她剛剛隻是說想吃他做的，沒說真要吃……
    “我這兩天還回不來，不過你別擔心，這家的油燜大蝦和我做的差不多，裏麵有個大廚，我當年還找他學過藝呢。”
    舒念輕輕歎了口氣。
    他要怎麽才會明白，她不是真正想吃蝦。
    “好，那我先吃跟你做得差不多的蝦。”舒念聲音如常。
    掛了電話，她走回去對楚嘉寧和文溪道：“咱們今天中午不吃食堂了。”
    “咋滴？”
    “有人送吃的來了。”舒念嘻嘻一笑，“中午吃蝦。”
    “真的假的？”文溪看著舒念那眼角眉梢的笑意，忍不住咂舌，“你現在真是一股戀愛的酸臭味，演都不帶演了。”
    舒念撓撓頭。
    等沈晏宸回來，征求一下他的意見讓他跟她同事們吃個飯。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江可可和董凡吃完飯回來，一進辦公室就捂鼻子。
    “哪裏來的一股子味？”
    舒念她們仨是在辦公室外麵公共區域吃的飯，辦公室哪裏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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