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無奈，又像是迷惑，桑白突兀的笑了一聲。
    “舒念，我很欣慰。”
    舒念茫然：“什麽？”
    “我很欣慰你如今有棱有角的樣子，沒有人可以欺負。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太軟弱了，好像沒有骨頭，那樣的你，我不喜歡，我更喜歡現在的你。”
    舒念說：“托你的福，我才有機會遇到沈晏宸，我原本骨頭都快斷了，是他給我撐起來的。你可別喜歡現在的我，現在的我是沈晏宸給的底氣，跟你沒關係。”
    桑白的呼吸陡然急促，眼底像平靜的海麵忽然掀起浪花。
    “我隻當你說的是氣話。這麽多年了，沒有新鮮感很正常，但是舒念，新鮮過後就回來，不要弄到不可收拾的一步。”
    桑白吸了口氣，提醒自己冷靜一點，又說道：“經此一事，我也知道該怎麽對你了，你回來，我會好好對你，給你想要的婚姻和底氣。”
    舒念笑了：“婚姻不是底氣，桑總。人才是。沈晏宸滋養了我的靈魂，他給我的，你永遠也給不了。”
    “你最愛的是雲幼怡，我的退出為你們掃清了障礙，你們該有個結局。不要什麽都想要，不要讓我每每想起曾經愛過你就惡心至極。”
    “沈晏宸給的我怎麽就給不了了？我們有九年，整整九年！他一個插足者，怎麽就能抵我們的九年？”
    “那是我一個人的九年。”舒念想了一下，又糾正，“應該是八年零七個月，早在去年臘月，離開景麓花園那天就結束了。”
    桑白猛的一把拽住她的手：“我不信！”
    舒念嗓音淡淡：“隨便你。”
    離得近，他身上冷冽的氣息寸寸成冰，眸底浪潮翻滾。
    忽然，他笑了。
    “馬上就是慶功宴，很快舅舅就要給你們發獎金了，你這麽看中錢，難道你就不怕我壓下你的獎金嗎？不要告訴我有沈晏宸在你不需要那些錢，我了解你，你太要強，錢是你自己掙的你才有底氣，你不會拿他的錢。”
    本以為這樣會拿捏住她的，可是他忽略了，如今的舒念已經不是那個他可以隨意拿捏的了。
    “你盡可以壓下我的獎金，你看黃總同不同意？就算黃總同意，消息已經發出來了，你猜我要是鬧出去，在公司會引起怎樣的輿論？”
    “還有啊，如今我也算是個小網紅了，我在網上發點輿論，你猜搖搖欲墜的寶梵會不會直接倒閉？”
    桑白被她一番話震得瞳孔顫抖，難以置信。
    他盯著舒念看了很久。
    是舒念，卻又不是，她平靜卻又寸寸都能拿捏住他的樣子，似曾相識。
    像沈晏宸。
    細看之下，她眉眼間的氣場，竟真的跟沈晏宸有兩分相似。
    “桑總還有什麽要說的嗎？”舒念毫無畏懼的看著他，腰杆挺直。
    “舒念。”桑白拽緊她的手，好像這樣就能把她留在身邊，“我所有的威脅都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隻是想讓你回來。你回來，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我們去領證，我們還是我們。”
    他說得卑微，語中帶了乞求，舒念不為所動，把他的手指頭一個一個掰開。
    “回不去了，我也不可能回去。”她嘴角有譏笑，“你不是最愛雲幼怡嗎？我回來了，雲幼怡怎麽辦？”
    “我和幼怡已經結束了。”
    舒念譏笑更深，“你要是對雲幼怡從一而終，我還敬你是個男人。”
    桑白拽著她的手沒鬆，舒念實在掰不開，就這麽看著他。
    “我跟幼怡從來就沒什麽，是你不相信。舒念，你能不能相信我，哪怕一次？”桑白皺著眉，聲音是她從沒聽過的急切。
    他真的怕了。
    這樣光芒耀眼又自信張揚的舒念就像那年櫻花樹下的少女，她的執拗他最清楚了，那時決絕又執著的追他這麽多年，如今也能頭也不回的離他遠去。
    舒念覺得悲涼，也覺得可笑。
    她無力得連爭辯都不想爭兩句，隻是冷冷道：
    “桑總，這麽多人來來去去的，看到了對你影響應該不是很好。”
    “舒念！”桑白壓低了聲音咬牙，雙眸湧上猩紅的熾熱。
    外麵來來往往的腳步聲，舒念漆黑的瞳孔一片冰冷：“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人了。”
    察覺到手腕處的力氣鬆了些，她急忙把手抽回去，轉身頭也不回的跑走。
    桑白抓了一手寒涼的風。
    大白天的，好像所有的陽光都被她帶走了，渾身冒出陣陣冷意。
    舒念回到辦公室，楚嘉寧問她：“姓桑的跟你說什麽？”
    舒念也不避著人：“非要說他秘書是我們設局的。”
    楚嘉寧眨眨眼：“那咋了？”
    “我感覺桑總對雲秘書的縱容已經到了目中無他人的程度。”趙華從他工位上伸長了脖子過來，“還好有個黃總明察秋毫，不然咱們都得蒙冤而死！”
    陳星插話：“感覺黃總對桑總很失望，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內部鬧起來。”
    “隨便吧，不影響我的獎金就行……咦，話說，舒念，我怎麽總感覺桑總特別針對你？”趙華忽然看著舒念若有所思問。
    旁邊江可可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要不是元朗警告過她，她非得要把舒念滿天下勾男人的事說出來。
    “他眼裏隻有他的秘書，看誰都不順眼這不是正常的嗎？”楚嘉寧嗤笑一聲。
    舒念沒注意她們在說什麽，桑白給她發了條消息，說是他母親給她打電話打不通，讓她把電話攔截設置一下。
    她才不設，她跟黃向春無話可說。
    沈晏宸給她發了個新選的大相冊，還加了個不好意思的表情：【失算了，上次買的那個有點小了】
    舒念：【啊？上次買的我沒見過，你什麽時候偷偷弄的？】
    沈晏宸：【有沒有可能，我已經告訴過你了，隻是沒去看過？】
    舒念：【那我晚上一定要看看】
    實際上晚上她也忘記去看了，因為財務部找她過去對獎金。
    每一筆提成都是跟著該批次的銷售額走的，第一筆提成也得等到預售結束最終的銷售額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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