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倆人聊得一發不可收拾，沈晏宸不悅的把手機拿過去。
    “爺爺，再聊下去你孫媳婦兒嗓子都要冒煙了。她今天剛剛被人欺負，你還拉著她聊，一點也不體恤小姑娘。”
    老爺子的音量陡然變高了，“誰欺負我孫媳婦？！”
    舒念想解釋，老爺子已經在那邊罵開了：“沈晏宸，你到底是幹什麽吃的？我沈家是要破產了嗎，你讓人這麽欺負我孫媳婦兒！”
    根本不給沈晏宸說話的機會，老爺子繼續怒氣衝衝的輸出：“讓人欺負你媳婦兒，你好大的臉！這事放眼整個沈家都絕無僅有，你真是給沈家丟臉！你幹脆退出沈家族譜算了！”
    沈晏宸：“……”
    舒念：“……”
    沈晏宸直接把電話掛了。
    舒念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有這麽嚴重嗎？”
    “那可不。”沈晏宸長長歎了口氣，“想當年，我要自己出來創業的時候老爺子都沒發過這麽大的火。”
    舒念更愧疚了，“那怎麽辦……都怪你瞎說，這下好了吧？爺爺一定是覺得我被人欺負丟了沈家的人，我還沒正式成為沈家人呢就出了這麽大的糗，他肯定討厭死我了。”
    沈晏宸頭一回見識到她的腦回路，有點震驚：“舒舒，你真的覺得爺爺是嫌你丟人，而不是在心疼你？”
    舒念眨眨眼。
    沈晏宸腦袋裏有什麽炸開，忽然就覺得，以前他做的很多事一定都被她這麽曲解了。
    “爺爺是在心疼他的孫媳婦受委屈，他怎麽會討厭你呢？他這麽喜歡你。你沒聽出來他那興奮的語氣，有你進了沈家，他都能多活幾年。”
    今天的一切讓舒念覺得像個夢，猝然發現如星辰般耀眼的沈晏宸喜歡了她多年，想象中威嚴的沈家老爺子對她和藹可親……都像一個夢，她不敢相信。
    見她沉默不語，沈晏宸心裏一咯噔，試探問：“舒舒，你是不是又想離婚了？”
    “才不。”舒念斬釘截鐵，低頭去看手中的攝影教程。
    沈晏宸一驚，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跟著她的目光向那本相冊看去，他又是一驚。
    “這本書，你看了？”
    “嗯。”
    沈晏宸感覺心髒都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了：“看了多少？”
    她抬頭，濕漉漉的眼睛像裝了一池子溫柔的水：“快十頁了，後麵還沒來得及看。後麵還有什麽嗎？”
    後麵沒什麽了，重要內容在前十頁。
    多年前他寫下那些文字的時候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派上用場，就連剛剛翻出這本塵封的書看到那幾行批注，他都覺得臉有點微微發紅。
    但他還是放在書架比較顯眼的位置了。
    他發誓，真的是不經意間放在那裏的，他沒想到舒念會看到的……
    “後麵什麽也沒有了。”舒念已經快速把書翻了一遍，雙手背到背後，仰著頭看他，“所以，沈先生，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呢？”
    她的眼裏有粼粼的波光，一眨一眨的很漂亮。
    沈晏宸沒忍住，俯身親在她的睫毛上。
    空氣刹那間變得甜膩，曖昧讓整個陽台迅速升溫，沈晏宸捧著她滾燙的臉，涼的唇下移，落到她唇瓣上。
    柔軟的唇像雨後帶著晨露的花瓣，鼻尖縈繞著她的清甜，還有剛剛洗澡洗頭後滲入肌膚裏的香味。
    全是獨屬於她的氣息。
    這股入骨噬魂的味道讓沈晏宸沒有一點招架之力，他扣住舒念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鼻尖全是他冷冽的味道，像寒冬臘月的灼灼梅香，舒念緩緩閉上眼睛，心跳得擂鼓一樣。
    直到空氣升溫更高，這個吻幾乎到了不可控的地步，沈晏宸才鬆開她一點。
    “七年前的夏天，你剛剛步入大學，計算機係的新生演講，你作為那一屆最優秀的新生上台。”
    “你說你以後的夢想是科技不再高高在上，要讓科技為人所用，普通人也能享受科技帶來的便利。”
    “你說青年要懷揣英雄夢，為國家富強，為民族振興，為自己的理想信念，千千萬萬次，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你那時候才十九歲。我為你身上強韌蓬勃的生命力震撼，至此，一見鍾情。”
    他用最淺的語調，說著最深的情。
    原來不是六年，是七年。
    她愛了桑白八年多，沈晏宸愛了她七年多。
    她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那七年裏，她甚至一無所知，她自己都快要忘記自己曾經年少時的豪情壯誌，卻有一個人一直替她記住，並且讓她的這個夢生根發芽。
    眼眶有點發熱，在眼淚流出來之前，舒念踮起腳尖往他的唇上湊去。
    沈晏宸彎下腰迎向她。
    “啪”客廳一聲響動。
    舒念和沈晏宸循聲望去，看到四張震驚的臉，八雙瞪大的眼睛，其中一個是醫生。
    謝南帶著醫生來敲門，敲了半天沒反應，打電話也沒打通，想著倆人身上都有傷，生怕他們出點什麽事，這才急急忙忙拿備用鑰匙開門。
    誰知道進門就是這個場景。
    他震驚過後很快恢複鎮定，咳了一聲，背過身：“少爺，先克製一下吧，身上還有傷呢，先檢查一下。”
    程野拽著他就要往外走，“謝南你真是的，這麽大個人了一點眼力見沒有，走走走！萬年老鐵樹開花，不要打擾人家！”
    “那不行，得先檢查。”謝南固執道，“你忘了，剛剛老頭子不僅打電話問誰欺負他孫媳婦了，還警告了我們以後少夫人少一根頭發絲就拿我們是問，不檢查，萬一出了什麽事你擔得起嗎？”
    “擔不起。”程野捂著眼睛又轉過來朝陽台的方向，“哥，要不你還是先檢查一下吧，檢查一下我們也安心，等會兒你們關起門來再親。”
    “你安的什麽心？”
    突然響在耳邊的聲音把程野嚇了一跳，沈晏宸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他麵前，手裏牽著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一雙眼睛狐狸一樣靈動，又有種難掩的魅。
    她穿吊帶碎花裙，露在外麵的肌膚像上好的脂玉一樣瑩白。
    清純的魅，直抵人心，美得叫人不敢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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