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倒轉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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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低沉而宏大的震動,如同沉睡巨獸蘇醒的心跳,猛地從程默掌心下的金屬基座深處傳來!這震動並非物理上的搖晃,而是一種穿透靈魂、撼動空間的能量脈動!整個靜滯平原上空的灰白色光芒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麵,劇烈地波動、蕩漾起來!
覆蓋著黑曜石石板的基座表麵,那冰冷堅硬的金屬,在程默手掌覆蓋的血印區域,驟然變得滾燙!蘇雨晴早已幹涸的暗紅色血跡,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喚醒,瞬間變得鮮紅欲滴,如同流動的熔岩,沿著基座表麵精密到極致的晶格紋路迅速蔓延!頃刻間,一個由鮮血激活的、複雜而古老的幾何圖案在基座上完全亮起,散發出妖異而強大的能量波動!
與此同時,程默心中那無聲的、頻率精準鎖定在432 hz的搖籃曲哼唱,仿佛找到了共鳴的琴弦!歌聲不再局限於他的意識,而是通過他手掌與基座的血脈相連,化作一股有形的、帶著特定頻率波動的能量流,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一圈圈漣漪般擴散開去,精準地注入到那塊光滑如鏡的黑曜石石板中心!
“嗡——!!!”
黑曜石石板猛地亮了起來!不再是倒映灰白光芒的鏡麵,而是從內部迸發出一種深邃、純淨、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的幽暗光芒!石板表麵那行蘇雨晴刻下的字跡——“搖籃曲頻率:432 hz — 喚醒沉眠的序曲”——如同被點燃的星軌,每一個字母都爆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輝!
以黑曜石石板為核心,一道肉眼可見的、扭曲著空間的能量波紋瞬間擴散至整個靜滯平原!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那些懸浮在空中、正帶著毀滅氣息砸向程默和a1的鋼鐵巨物——扭曲的鋼梁、巨大的齒輪、斷裂的錨鏈——全部凝固在了半空中!跳躍的灰白色電弧如同被凍結的冰晶,定格在跳躍的瞬間!平原上無處不在的低頻嗡鳴聲戛然而止!
死寂!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程默維持著手掌按在血印上的姿勢,心髒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他眼角的餘光瞥向a1的方向。
巨大的怪物蜷縮在距離平台不遠的地方,晶體左爪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裂紋,幽藍的光芒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它龐大的身軀依舊被幾道跳躍的電弧纏繞著,抽搐尚未完全停止,但那些致命的懸浮金屬巨物,此刻卻詭異地靜止在它頭頂上方不足十米的地方!a1那隻僅存的右眼艱難地睜開一條縫,充滿了極度的痛苦和一絲劫後餘生的茫然,死死地盯著平台中心那光芒大作的石板。
成功了?蘇雨晴留下的“鑰匙”,真的“喚醒”了某種沉眠的力量?
然而,這詭異的靜止僅僅維持了不到三秒!
“哢…哢嚓…”
一陣細密得令人頭皮發麻的碎裂聲,如同冰麵破裂,從黑曜石石板上傳來!隻見那光滑如鏡的石板表麵,以程默手掌覆蓋的血印為中心,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裂痕中透射出更加刺眼的金色光芒!
“轟隆——!!!”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沉悶、都要震撼的巨響,仿佛從地心深處傳來!整個靜滯平原,這片凝固了不知多少歲月的鋼鐵墓場,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掀動!
地麵不再是光滑如鏡!暗灰色的堅硬物質如同波浪般起伏!那些被定格的鋼鐵巨物失去了懸浮的力量,如同下餃子般轟然砸落,在起伏的地麵上撞擊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激起漫天閃爍著灰白光澤的塵埃!
但這僅僅是開始!
覆蓋在無數金屬殘骸和地麵上的灰白色塵埃與結晶,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在劇烈的震動中瘋狂地剝落、升騰!它們不再是死物,而是化作了無數細小的、閃爍著灰白光芒的磁砂,如同被狂風席卷的沙塵暴,瞬間充斥了整個平原上空!
磁砂風暴之中,更令人靈魂戰栗的變化發生了!
方向感徹底混亂!
程默感覺腳下的地麵不再是水平的,整個世界都在傾斜、旋轉!他死死抓住滾燙的基座邊緣才勉強穩住身體。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向天空——那層原本均勻散發灰白光芒的“霧氣”穹頂,此刻如同破碎的玻璃,光芒劇烈扭曲、旋轉,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覆蓋整個天穹的漩渦!
漩渦的中心,深邃得如同黑洞!而漩渦的邊緣,無數道前所未見、色彩詭異到極致的“極光”正在瘋狂生成、湧動!不再是地球兩極常見的綠色或紅色,而是呈現出一種冰冷的、帶著金屬質感的銀白、幽藍,甚至夾雜著不祥的紫黑!它們不再是柔和的紗幔,而是如同撕裂天幕的狂暴閃電,又如同巨大生物搏動的血管,在破碎的穹頂漩渦邊緣瘋狂扭動、噴發!
磁砂風暴被這狂暴的極光牽引、電離,化作億萬跳躍的、灰白色的細碎電弧,在平原上肆虐!空氣中充滿了濃烈的臭氧味和強大的靜電,程默的頭發根根豎起,裸露的皮膚傳來陣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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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極倒轉! 蘇雨晴用生命傳遞的警示,此刻以最直觀、最狂暴的方式,呈現在程默眼前!地球的磁場,這片區域的核心磁場,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災難性的逆轉!
“吼——!!!” a1痛苦的咆哮聲在風暴和轟鳴中顯得格外微弱。它巨大的身軀被翻滾的地麵拋起,又重重砸落。晶體左爪上的裂紋在劇烈震蕩中不斷擴大,幽藍的光芒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
程默心急如焚!蘇雨晴的指引是“新起點”,但眼前分明是毀滅的終焉!這狂暴的倒轉中,哪裏是生路?!
就在這時!
“嗡——!”
他緊握在左手中的那塊幽藍核心碎片,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烈光芒!光芒穿透了肆虐的磁砂風暴,形成一道清晰的、指向性極強的幽藍光柱!光柱所指的方向,並非平原的任何一個邊界,而是——直指那破碎天穹漩渦的中心!那深邃如黑洞的所在!
碎片在指引!它指向倒轉的核心?蘇雨晴所說的“新起點”,難道在那狂暴的漩渦中心?!
這怎麽可能?!
程默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漩渦中心。但碎片的光芒如此堅定,如此迫切!
“呃啊——!” a1再次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一塊巨大的、被磁砂風暴卷起的金屬碎片如同炮彈般狠狠砸在它的背上!晶體甲殼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碎裂聲,幽藍的光芒猛地一黯,幾乎徹底熄滅!它龐大的身軀被砸得向前翻滾,重重地撞在程默所在的平台基座邊緣!
“a1!” 程默肝膽俱裂!他鬆開基座,撲過去想要查看。
a1巨大的頭顱抬起,那隻僅存的右眼看向程默,眼神中充滿了無邊無際的痛苦和一種…程默從未在它眼中見過的、深邃到極致的悲傷。它艱難地抬起那隻布滿了蛛網般裂紋、光芒近乎熄滅的晶體左爪,指向程默緊握碎片、發出幽藍光柱的左手,又艱難地、極其輕微地,點了點自己破碎的胸口核心位置。
程默瞬間明白了它的意思!它要程默走!帶著碎片,去碎片指引的地方!而它…走不了了!它的核心在剛才的守護和此刻的重創下,已瀕臨徹底崩潰!
“不!一起走!” 程默嘶吼著,伸手想去抓住它。
但a1猛地一甩頭,避開了程默的手!它用盡最後殘存的力量,發出一聲決絕的咆哮!晶體左爪上那微弱的幽藍光芒最後一次亮起,卻不是攻擊,而是猛地按在了自己破碎的胸口核心上!
“嗡——!”
一股強大但不再狂暴、反而帶著某種奇異穩定感的幽藍能量波動,以a1的核心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這股波動如同一個短暫的、強力的護盾,瞬間將程默推開數米,同時也將周圍肆虐的磁砂風暴和跳躍的電弧短暫地排斥開一小片相對“平靜”的區域!
這是它最後的守護!用自己即將熄滅的核心能量,為程默爭取最後一線生機!
“走——!!!” a1的意識波動,帶著最後的、如同鋼鐵般堅硬的命令,直接撞入程默的腦海!
程默被那股力量推得踉蹌後退,眼中血淚奔湧。他看著a1——那個曾經沉默寡言卻無比可靠的戰友,那個在異變中掙紮守護他的兄弟,此刻如同破碎的琉璃巨像,在磁砂風暴和跳躍電弧中緩緩傾倒,核心的光芒徹底熄滅,巨大的頭顱無力地垂落在冰冷起伏的地麵上…
“兄弟…” 程默的聲音嘶啞破碎。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嘯將他淹沒,但a1用生命換來的短暫平靜和那指向漩渦中心的幽藍光柱,如同最後的燈塔!
沒有時間猶豫!沒有時間悲傷!
程默猛地轉身,不再看那倒下的巨影,將全部的悲痛、憤怒和決絕,化作最後的力量!他死死攥緊手中那光芒熾烈、指向天穹漩渦的幽藍碎片,如同握著一柄刺破黑暗的利劍!
他抬頭,望向那瘋狂旋轉、噴吐著詭異極光和毀滅能量的天穹漩渦中心!那裏是地獄的入口?還是蘇雨晴和a1用生命為他指出的、渺茫的“新起點”?
腳下的大地如同怒海狂濤般劇烈起伏、撕裂!磁砂風暴發出鬼哭神嚎般的尖嘯!整個世界都在崩壞、倒轉!
程默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迎著滅世般的風暴,朝著那破碎漩渦的中心,朝著碎片指引的未知之地,縱身一躍!
幽藍的光柱,如同流星逆流而上,瞬間被狂暴的漩渦和極光吞噬!
靜滯平原的倒轉核心,迎來了一個渺小卻燃燒著所有生命之火的身影。
而就在程默的身影被漩渦吞沒的瞬間,那狂暴的、噴湧著詭異極光的破碎天穹邊緣,一點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如同信號燈般的幽藍光芒,在a1倒下的位置,頑強地、恒久地閃爍了一下,隨即徹底融入這片倒轉的混沌之中,如同最後的燈塔,又如同永恒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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