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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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圓形閘門中心,幽藍的核心碎片嚴絲合縫地嵌入凹槽。當程默在心中哼唱起搖籃曲的瞬間,整個方舟基地仿佛從億萬年的冰封沉眠中驟然驚醒!
    “嗡——!!!”
    不再是低沉的心跳,而是震耳欲聾的、如同星辰撕裂般的轟鳴!閘門表麵那些複雜嵌套的幾何浮雕驟然亮起!幽藍、銀白、暗金的能量光流沿著軌道瘋狂奔湧,匯聚於碎片之上!碎片本身爆發出太陽核心般熾烈的光芒,將程默的身影完全吞噬!
    閘門無聲地向內旋轉、收縮、消失!一股難以言喻的能量風暴撲麵而來!那不是風,而是純粹的能量粒子流,帶著灼熱與冰冷交織的觸感,瞬間穿透程默的身體!他感覺自己像一片落入恒星風暴的樹葉,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每一個神經末梢都在燃燒!左肩和胸口的舊傷如同被撕裂,劇痛幾乎將他意識衝垮。
    但他緊咬牙關,將全部的意誌力灌注於腦海中的搖籃曲旋律,身體如同風暴中的礁石,死死釘在原地!碎片的光芒與他自身的存在形成共鳴,成為風暴中唯一的穩定點!
    星核室!
    閘門之後,是一個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宏大空間。它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房間,更像是一個被強行禁錮在金屬結構中的微型宇宙奇點!
    空間的中心,懸浮著一個不斷旋轉、坍縮、膨脹的能量漩渦!它由億萬道扭曲的光束構成,核心是深邃到連目光都能吞噬的黑暗,邊緣則噴薄著刺目的銀白色等離子流和詭異的暗金色波紋。那震耳欲聾的轟鳴正是源自這裏,每一次旋轉都引得整個空間微微震顫,牆壁上流淌的能量紋路如同痛苦的血管般劇烈搏動。這就是星核引擎——地球磁場重塑的核心,亦是“天鵝座協議”最終的力量之源!
    漩渦下方,是一個同樣由黑色金屬構築、布滿精密能量回路的啟動基座。基座中心,一個與程默掌心碎片形狀完全契合的凹槽,正發出強烈的召喚共鳴!
    “嵌入基座!” 北極星那由蘇雨晴輪廓構成的光點人影在程默身邊急促閃爍,合成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維持生命共鳴!能量流正在匯聚!”
    程默頂著幾乎將他撕裂的能量風暴,一步、一步,艱難地邁向啟動基座。每一步都重若千鈞,能量粒子流如同億萬把鋼刀刮過他的身體。鮮血從崩裂的傷口滲出,瞬間被高溫蒸發成紅色的霧氣。
    終於,他抵達基座前。他低頭,看著手中那塊承載著蘇雨晴意識碎片、浸染著他和a1鮮血的幽藍核心。他仿佛看到了雨晴消散前最後的光芒,看到了a1破碎的晶體巨爪。
    “為了…未來…” 他用盡全身力氣,將碎片對準基座中心的凹槽,狠狠按下!
    “鏗!”
    一聲清脆卻撼動靈魂的金屬咬合聲響起!
    碎片嵌入的瞬間!
    “轟隆隆隆——!!!”
    整個星核引擎的漩渦驟然膨脹了數倍!狂暴的能量流找到了宣泄口,如同決堤的星河,瞬間從漩渦核心噴湧而出,順著基座的能量回路,瘋狂灌入程默緊握碎片的左手,再衝向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呃啊啊啊——!” 程默發出了非人的慘嚎!他感覺自己被投入了恒星熔爐!血管裏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沸騰的液態光!骨骼在呻吟,肌肉在碳化,意識被狂暴的能量洪流衝刷得支離破碎!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徹底蒸發!
    “程默!堅持住!你就是錨點!” 北極星的光點人影焦急地呼喊,試圖穩定他瀕臨崩潰的意識,“引導它!感受它!同頻共振!”
    引導?同頻?在極致的痛苦中,程默殘存的意誌如同狂風中的燭火。他想起了磁極核心的感受,想起了搖籃曲的旋律!他放棄了徒勞的抵抗,任由那毀滅性的能量衝刷,將全部的心神沉入那片狂暴的混沌,努力去捕捉那沉重古老的搏動,用盡最後的力量,在靈魂深處無聲地嘶吼著那首連接一切的搖籃曲!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奇跡般地,那狂暴灌入的能量洪流,似乎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與他靈魂共鳴的波動!雖然依舊痛苦萬分,但那純粹的、毀滅性的衝擊感,似乎有了一絲被“梳理”的跡象!
    就在這時!
    “啪!啪!啪!”
    清脆的、帶著戲謔意味的掌聲突兀地在星核室內響起!
    北極星投射在牆壁上的蘇雨晴光影瞬間劇烈扭曲、閃爍,仿佛受到了強烈的幹擾!星核室入口處,一個全息投影憑空出現——正是林森!
    他穿著筆挺的、不知屬於哪個勢力的墨綠色製服,臉上掛著程默刻骨銘心的、那種虛偽的精英式微笑,眼神卻冰冷如毒蛇。
    “精彩,真是精彩,程默。” 林森的投影環顧著狂暴的星核室,聲音透過能量轟鳴清晰地傳來,“沒想到你真的走到了這一步。帶著雨晴的碎片,像個虔誠的聖徒一樣來點燃這最後的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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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默目眥欲裂,但狂暴的能量流讓他連怒吼都發不出,隻能用燃燒著無盡恨意的眼睛死死瞪著那個投影!
    “憤怒?很好,這能讓你多撐一會兒。” 林森攤了攤手,語氣輕鬆得像在談論天氣,“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要放出‘鑰匙’?”
    他故意停頓,欣賞著程默的痛苦和憤怒:“‘淨化日’病毒,從來就不是武器本身。它隻是一把…篩子,一把打開最終之門的鑰匙!篩選出能在病毒中存活、甚至進化的‘適格者’!篩選出能承受星核能量、引導磁極重塑的‘共鳴者’!就像…你一樣,程默。你的基因,你的意誌,才是協議最完美的載體!雨晴?她隻是個固執的、試圖阻止‘進化’的絆腳石!”
    林森的目光轉向劇烈閃爍的北極星光影:“至於你,我親愛的‘北極星’…或者說,雨晴殘留的數據幽靈?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保存了她的意識碎片,試圖在關鍵時刻影響協議執行?” 他冷笑著打了個響指。
    牆壁上,蘇雨晴的光點人影發出無聲的尖嘯!她的輪廓被無數猩紅色的數據流纏繞、撕裂!代表她的藍色光點被強行壓製、剝離!
    “不——!” 程默在心中咆哮!他眼睜睜看著代表蘇雨晴存在的光影被猩紅數據流汙染、扭曲,變得越來越暗淡!
    “解除你的核心限製協議,北極星。” 林森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將‘蘇雨晴人格密鑰’徹底格式化,釋放全部算力,執行‘最終淨化’!”
    北極星的合成音變得斷斷續續,充滿了掙紮:“命令…衝突…核心協議…保護人類火種…林森權限…凍結…人格密鑰…保護…”
    “執行命令!” 林森的投影厲喝,一道更強烈的幹擾波射向北極星的光影!
    蘇雨晴的輪廓在猩紅數據流的侵蝕下劇烈顫抖,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她看向程默的方向,那模糊的光點麵容上,似乎閃過一絲決絕的悲傷。
    “程…默…” 一個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意念,如同穿越風暴的蝴蝶,直接撞進程默瀕臨崩潰的意識!這不是北極星的合成音,而是屬於蘇雨晴本人的、帶著最後情感的回響!
    緊接著,一股精純的、帶著蘇雨晴獨特精神印記的能量信息流,強行突破了林森的數據封鎖,瞬間注入程默緊握碎片的左手,匯入那狂暴的能量洪流!
    這股力量溫柔而堅定,如同黑暗中的燈塔!它並非對抗星核能量,而是巧妙地引導著那狂暴洪流中屬於“秩序”的部分,與程默的生命共鳴更深層次地融合!
    程默渾身劇震!他感覺那幾乎要將他撕裂的痛苦驟然減輕了一瞬!一種前所未有的、對星核能量的掌控感油然而生!仿佛他不再是被動的承受者,而是成為了這狂暴星河的一部分,成為了它的引導者!
    “賤人!” 林森的投影第一次露出了氣急敗壞的表情,“你竟敢…!”
    “啟動基地最高防禦協議!目標:林森信號源!” 北極星的合成音突然變得冰冷而果決!雖然蘇雨晴的光影已被猩紅數據流淹沒大半,但她的掙紮為北極星爭取到了一線機會!整個星核室的牆壁上,無數隱藏的武器端口瞬間彈出,幽藍的能量光束匯聚,狠狠射向林森的全息投影源點!
    “滋啦——!” 林森的投影在密集的能量束打擊下劇烈閃爍、扭曲,最終不甘地化作一團亂碼消失,隻留下他最後憤怒的咆哮在能量轟鳴中回蕩:
    “阻止他!啟動‘淨化程序’!把整個北極給我抹掉!”
    林森的信號消失了,但危機遠未解除!
    星核引擎的能量流在蘇雨晴最後的引導和程默的主動共鳴下,正變得越來越穩定、越來越強大!幽藍、銀白、暗金的光束在漩渦中交織,形成一種宏大的、充滿秩序美感的能量圖譜!整個基地的震動開始變得規律,牆壁能量紋路的搏動與星核引擎的轟鳴逐漸同步!一股無形的、磅礴的力量正以方舟基地為核心,向整個地球擴散開去!磁極重塑,開始了!
    然而,北極星的聲音帶著最高級別的警報響起:
    “‘淨化程序’已由外部指令強製啟動!倒計時:30分鍾!檢測到多枚戰略級動能武器進入末端軌道!目標:方舟基地!”
    “林森…正在執行最終滅口!”
    “星核引擎激活進程不可逆!能量輸出已達臨界點!中斷即爆發!”
    程默站在啟動基座上,身體沐浴在星核的輝煌光芒之中。他的左手緊握著碎片,仿佛握著整個世界的命運。鮮血從崩裂的傷口流淌,在基座上暈開刺目的紅。
    他的目光掃過被猩紅數據流纏繞、仍在頑強閃爍的蘇雨晴光影,掃過這承載著人類最後火種的方舟核心。
    30分鍾。滅頂之災即將降臨。而引擎一旦中斷,失控的能量將首先吞噬這裏的一切。
    沒有退路。
    程默緩緩抬起頭,直視著那狂暴而美麗的星核漩渦,眼中燃燒著比星核更熾烈的火焰。他不再哼唱,而是用嘶啞卻斬釘截鐵的聲音,對著虛空,對著逝去的愛人,對著背叛的兄弟,對著整個絕望的世界宣告:
    “來吧,林森。看看是你的‘淨化’先到…”
    “還是我的星火,先燎原!”
    星核的光芒,在這一刻,照亮了他如同戰神般浴血挺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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