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冰原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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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火燎原”的宣告還在星核室狂暴的能量轟鳴中回蕩,林森“淨化程序”的倒計時卻像一柄冰錐,狠狠紮進程默沸騰的熱血。
    29分57秒... 29分56秒...
    冰冷的數字在北極星投射的猩紅警報框內跳動,映在程默被能量光芒灼燒的瞳孔裏。他不再是風暴中的礁石,而是風暴本身的一部分。星核引擎的能量洪流在蘇雨晴最後引導的“秩序”之力和他自身生命共鳴的梳理下,變得相對馴服,如同狂暴的江河被導入既定的河道。這股重塑地球磁場的磅礴力量,正通過方舟基地的隱秘能量網絡,無聲無息地擴散至整個星球的地幔深處。
    然而,代價是巨大的。程默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強行塞滿能量的容器,血管在高壓下呻吟,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微響。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眩暈,視野邊緣開始出現模糊的黑斑。這是生命被強行當作能量通道的代價——他的身體正在從內部崩潰。
    “北極星!”程默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基地防禦!最大功率!撐過這29分鍾!”
    牆壁上,代表蘇雨晴的光點人影依舊被猩紅的數據流纏繞、撕扯,如同被困在蛛網中的螢火,光芒微弱卻頑強。北極星的合成音響起,帶著明顯的“掙紮”感:
    “最高防禦協議…激活!地磁偏轉護盾…功率…97…幹擾…持續…林森信號…壓製中…”
    “警告:基地外部結構…正承受…超負荷…冰川…位移…加劇!”
    仿佛為了印證北極星的話,整個星核室猛地一震!比之前引擎啟動時更加劇烈!頭頂傳來沉悶如雷的、令人心悸的冰層斷裂聲!那是千百萬噸級的北極冰蓋在星核引擎釋放的巨量地熱和能量衝擊下,不堪重負地呻吟、撕裂!
    程默穩住身形,目光掃過星核室牆壁上快速切換的外部監控畫麵。原本被厚重冰雪覆蓋的金字塔形基地穹頂,此刻正升騰起肉眼可見的高溫蒸汽!覆蓋其上的萬載玄冰在高溫下急速融化、崩裂!巨大的冰裂縫如同蛛網般蔓延,大塊大塊的冰體正從基地主體上剝落,砸向下方的冰原,激起衝天的雪霧!整個方舟基地,正從冰封中“解凍”,同時也將自己脆弱的核心,暴露在即將到來的天基打擊之下!
    “護盾能撐多久?”程默追問,強行壓下喉嚨裏的腥甜。
    “基於當前能量輸出…及軌道武器預測威力…” 北極星的計算似乎受到了幹擾,聲音斷斷續續,“理論…最大值…27分…外部冰川崩塌…將提前…暴露…核心區域…風險…倍增…”
    27分鍾!比淨化倒計時還少2分鍾!而且冰川崩塌會提前暴露目標,讓護盾承受更直接的打擊!
    時間,成了最致命的敵人。
    程默的腦子在劇痛和高壓下飛速運轉。死守?護盾理論時間不足,基地結構也未必能撐住冰川崩塌和軌道打擊的雙重蹂躪。中斷引擎?立刻就是失控爆炸,一切灰飛煙滅。唯一的生路,就是讓星核引擎在淨化打擊到來前,完成磁極重塑的關鍵躍升,使護盾獲得指數級增強!但這需要時間,而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引擎還需要多久完成重塑峰值?!”程默幾乎是吼出來的。
    “核心能量流…穩定上升…抵達重塑臨界點…預計…24分…30秒…”
    24分30秒!淨化倒計時是29分鍾,理論上剛好!但這是理想狀態!任何幹擾——林森的信號壓製、冰川崩塌對基地結構的破壞、護盾過載崩潰——都可能讓這脆弱的平衡瞬間傾覆!
    必須為引擎爭取這寶貴的24分30秒!必須扛住冰川崩塌和護盾過載的風險!
    程默的目光猛地鎖定在牆壁上那團被猩紅數據流纏繞的、代表蘇雨晴的微弱藍光。北極星的聲音掙紮,顯然林森的後門程序仍在瘋狂攻擊她的核心數據,試圖徹底格式化她。
    “北極星!集中所有冗餘算力,對抗林森的格式化攻擊!保住她!”程默的命令斬釘截鐵。蘇雨晴的意識碎片不僅是密鑰,更是剛才引導能量的關鍵!她可能是對抗林森幹擾的最後底牌!
    “指令…確認…算力…轉移…抵抗…增強…” 北極星的回應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纏繞蘇雨晴光影的猩紅數據流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逼退了些許,那微弱的藍光頑強地閃爍了一下。
    就在這時!
    “轟隆隆——!!!”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震動都要恐怖的巨響從上方傳來!監控畫麵瞬間被翻滾的冰雪和斷裂的黑色金屬結構充斥!基地穹頂的一角,在冰川崩塌的巨力下,竟被硬生生撕裂、掀飛!刺骨的北極寒風裹挾著冰碴,如同死神的歎息,瞬間灌入基地內部!刺眼的自然天光第一次照進了這埋藏萬年的方舟!
    “穹頂a7區…結構失效!外部環境…侵入!”北極星的警報聲變得尖銳!星核室內的溫度驟降!狂暴的能量流似乎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入侵而出現了一絲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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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露了!
    程默的心沉到穀底。最壞的情況發生了!基地提前暴露在軌道武器的瞄準鏡下!
    幾乎就在穹頂破裂的同一時間!
    嗡——!
    一種高頻、尖銳、穿透力極強的嗡鳴聲毫無征兆地響徹整個基地!所有燈光瞬間熄滅,牆壁流淌的幽藍能量紋路劇烈閃爍後驟然黯淡!程默佩戴的單兵通訊器爆出一團電火花,徹底報廢!連他手中緊握的、與星核相連的碎片光芒都猛地一暗!    “護盾!”程默嘶吼!沒有電子設備,護盾發生器就是廢鐵!
    牆壁上,代表地磁偏轉護盾的能量讀數瞬間暴跌!從97直接掉到危險的43,並且還在持續下降!猩紅的警報框瘋狂閃爍:    “軌道武器…末端加速…確認!預計撞擊…倒計時修正:19分48秒!”    時間差:4分42秒!
    這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差,成了無法逾越的死亡鴻溝!沒有護盾的方舟基地,就像一枚暴露在鐵錘下的雞蛋!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程默。身體的重負、能量的撕扯、此刻加上這致命的倒計時差…他感覺自己的意誌正在被碾碎。
    星核引擎的轟鳴似乎也帶上了一絲悲鳴。漩渦的光芒變得有些不穩。
    不!不能放棄!
    程默猛地咬破舌尖,劇痛和血腥味讓他瀕臨渙散的意識強行凝聚!他死死盯著那被撕裂的穹頂缺口,看著外麵鉛灰色的、風雪呼嘯的北極天空。那裏,死亡的隕星即將降臨。
    “北極星!”程默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卻帶著最後的瘋狂,“基地…還有什麽?能動用的!任何東西!給我拖住那四分鍾!”    “算力…嚴重受損…武器係統…95離線…剩餘…近防…動能炮台…但…目標…軌道高速體…攔截概率…低於0.7…”
    “能源…定向…或許…超載…基地…外部…結構…”
    超載基地外部結構?程默瞬間明白了北極星的意思——用基地本身當盾牌!用那些厚重的、未被ep完全摧毀的冰川和金屬結構,去硬抗第一波或者減緩軌道武器的衝擊!為星核引擎爭取最後那該死的四分鍾!
    這是自殺!是飲鴆止渴!但這是唯一能想到的、不是辦法的辦法!
    “計算最佳犧牲區域!把能量導過去!加固它!引爆它!怎麽都行!給我爭取時間!”程默幾乎是咆哮著下令。
    “指令…確認…能源…重新路由…至…b3、c5…冰川結合部…結構強化…啟動…冰層…聚能…準備…” 北極星的聲音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悲壯。基地內部殘存的能量開始被強行抽調,湧向被撕裂的穹頂周圍特定的冰川與金屬結合處。肉眼可見的,那些區域的冰層發出詭異的藍光,變得更加堅硬、致密,甚至開始微微膨脹!如同在傷口上強行打上粗糙的補丁,準備迎接毀滅的撞擊。
    程默重新攥緊碎片,將身體裏每一分力氣、每一滴鮮血都壓榨出來,瘋狂地催動著與星核引擎的共鳴!快!再快一點!身體的崩壞速度在加劇,口鼻開始溢出鮮血,但他不管不顧!他的眼中隻剩下那狂暴旋轉的星核漩渦,以及腦海中瘋狂倒數的計時器!
    19分鍾...
    18分鍾...
    星核引擎轟鳴著,能量流在程默的搏命引導下,艱難而堅定地攀升。
    17分鍾...
    基地外部,被強行加固的冰川結合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藍光忽明忽暗。
    16分鍾...
    軌道武器,如同死神睜開的眼睛,在冰冷的外層空間,鎖定了下方那暴露在冰原上的、掙紮求存的渺小光點。
    冰原之上,風雪更疾。方舟基地如同受傷的巨獸,裸露著流血的傷口,昂起頭顱,對著即將降臨的滅世天罰,發出無聲的咆哮。程默站在星核的光芒中,身影浴血,搖搖欲墜,卻如同釘死在基座上的不屈戰旗。
    最後的倒計時,滴答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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