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蘇瑤轉贈軍牌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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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風裹著紫藤花香鑽進窗戶時,蘇瑤正蹲在婚房的儲物間裏整理舊物。陽光透過紗簾斜斜灑在地板上,在樟木箱上投下一片斑駁的金影。這隻陪了她二十年的老箱子,此刻正散發著熟悉的木料香氣——那是父親生前最愛的味道,也是她記憶裏最溫暖的錨點。
"瑤瑤,婚紗店的王師傅說頭紗要提前熨燙,問你下午三點方便送過去嗎?"門外傳來助理小夏的聲音,帶著職業性的溫和。
蘇瑤應了一聲,手指卻被箱底一方硬物硌得微微發疼。她輕輕拂去覆蓋其上的素色緞帶,露出那枚軍牌扣——銅質的底麵已經氧化出暗綠的鏽斑,邊緣被歲月磨出圓潤的弧度,正麵"中國人民解放軍"七個字卻依然清晰如刻,背麵"林正國 19832008"的刻痕裏,還凝著半枚模糊的指紋,那是父親最後一次給她係紅領巾時留下的。
這是她第三次打開這個箱子。第一次是在三個月前,賀淩軒向她求婚的那個夜晚;第二次是上周整理婚紗時,她想找一件能承載父母祝福的信物;而這一次,當婚禮進入倒計時,當所有關於未來的圖景都變得清晰可觸時,她突然意識到,有些東西比華美的婚紗更重要——那是她生命的根,是她與父親之間最隱秘的聯結,也是她想交給賀淩軒的,關於"勇氣"的答案。
"哢嗒"一聲,箱蓋被合上。蘇瑤將那方軍牌扣放進絲絨盒,又輕輕放進梳妝台的抽屜最深處。鏡中的她穿著淡紫色真絲睡裙,發梢還沾著剛洗過的濕潤,眼尾卻浮起一層淡淡的愁緒。三天前,她在財經新聞裏看到賀氏集團收購海外醫療研究所的消息,評論區裏總有人在質疑:"賀家大少向來隻做穩賺的買賣,這次收購虧損嚴重的老牌研究所,怕不是又被哪個女人吹了枕邊風。"盡管賀淩軒連夜召開記者會澄清,說這是集團布局生物科技的重要一步,但蘇瑤知道,這場風波遠未結束。
她想起上周參加行業峰會時,有位前輩半開玩笑地說:"小蘇啊,你家那位現在可是站在風口浪尖上,你這未婚妻的位置,可得替他多分擔些壓力。"當時她笑著應下,可轉身就看見賀淩軒在宴會廳角落揉著眉心——他最近總在深夜接電話,西裝領口的紐扣常常鬆著兩顆,眼下也添了幾分青黑。
"或許,他需要的不是我勸他別太累,而是......"蘇瑤指尖撫過絲絨盒的紋路,"是他父親沒來得及給他的,關於責任的重量。"
傍晚六點,賀淩軒推開門時,正撞見蘇瑤站在落地窗前。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客廳中央那張鋪著喜帖的茶幾上——他們親手寫的請柬,用的是父親生前最愛的狼毫筆,墨色還帶著鬆煙的清苦。
"今天累嗎?"蘇瑤轉身接過他脫下的西裝,觸到布料上殘留的香水味,不是他慣用的雪鬆調,而是清冽的柑橘香,"又去了醫院?"
賀淩軒一怔,隨即笑出聲:"被你發現了。"他指腹蹭了蹭她發頂,"張阿姨的抗癌藥臨床試驗數據出來了,效果比預期好30。她拉著我的手說,要等她康複了,親自給你繡喜帕。"
蘇瑤望著他眼底未褪的疲憊,喉頭發緊。三個月前,賀淩軒的母親突發腦溢血住院,這個向來以"商業機器"著稱的男人,在icu外守了七天七夜,白襯衫皺得像團廢紙,卻在她遞上溫水時紅著眼眶說:"瑤瑤,我好像終於懂了什麽叫"無力感"。"
"淩軒,我有樣東西想給你。"蘇瑤牽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但先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都要收著它。"
賀淩軒挑眉:"什麽寶貝,需要我立軍令狀?"
蘇瑤打開梳妝台抽屜,絲絨盒躺在月光裏,像塊溫潤的黑玉。當軍牌扣被取出的瞬間,賀淩軒的呼吸頓住了——他見過太多價值連城的珠寶,卻從未見過這樣一件"舊物":銅質的表麵布滿細密的劃痕,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出當年被泥沙打磨的痕跡,背麵的刻字卻依然剛勁,連"林正國"三個字的最後一豎都帶著股不屈的力道。
"這是我爸爸的......"蘇瑤的聲音輕得像歎息,"他走的時候,我才三歲。媽媽說,這是他最後一次執行任務前,特意給我打的。那時候部隊條件不好,他就用訓練間隙的銅片,對著鏡子一點點磨。後來媽媽改嫁,我就帶著這個牌子長大。每次害怕的時候,我就摸一摸它——爸爸雖然不在了,但他的軍牌扣還在,就像他在我身邊。"
賀淩軒的拇指輕輕摩挲著背麵的刻痕,指尖突然觸到一道極淺的凹痕,像是被什麽尖銳物戳的。"這是......"
"小時候調皮,拿鉛筆刀刻的。"蘇瑤笑了,眼尾泛起水光,"我想刻個"瑤"字,可手抖得厲害,最後隻刻了個歪歪扭扭的半圓。爸爸看到後,說這是"瑤"字的根,等瑤瑤長大了,自然會明白。"
客廳裏安靜得能聽見掛鍾的滴答聲。賀淩軒忽然想起,上個月整理蘇瑤舊相冊時,見過一張泛黃的照片: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站在土坯房前,胸前掛著一方銅牌,在陽光下閃著笨拙的光。當時他還以為是玩具,現在才明白,那是比任何奢侈品都珍貴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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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現在要給我?"他問,聲音比預期中更輕。
蘇瑤垂下眼,盯著兩人交握的手。賀淩軒的手很大,指節分明,虎口處有常年握鋼筆留下的薄繭——那是他每天批改文件留下的印記。"我爸爸是軍人,你也是軍人。"她說,"你們都教過我同一件事:真正的勇氣,不是從不害怕,而是害怕的時候,依然選擇向前。"
她抬頭,目光灼灼:"最近看你總皺著眉頭,我知道你在擔心收購案的風險,擔心輿論的壓力,擔心......我們的未來。可淩軒,你忘了嗎?三年前你在暴雨裏等我,說"就算全世界反對,我也會站在你這邊";兩年前公司破產,你說"大不了從頭再來,有我在";上個月我發燒到39度,你守在床邊說"瑤瑤,你放心睡,我哪兒都不去"。"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這個軍牌扣,不是要你替我承擔什麽,而是想告訴你——你看,我爸爸用它扛過槍林彈雨,我用它熬過單親家庭的苦,現在我想把它交給你,讓它替我們記住:無論遇到什麽,我們都不是一個人。"
賀淩軒的喉結動了動。他想起昨夜在醫院陪床時,張阿姨拉著他的手說:"小賀啊,瑤瑤這孩子,命苦。三歲沒了爸,十二歲媽改嫁,高中時為了湊學費去奶茶店打工,手被封口機燙出一串泡......可她從來沒說過一句苦。"當時他握著蘇瑤的手,隻覺得那雙手比任何珠寶都溫暖,此刻才明白,那溫度裏藏著多少咬牙堅持的歲月。
"瑤瑤。"他將軍牌扣輕輕放進掌心,感受著金屬的溫度透過皮膚滲進心髒,"我向你保證,這枚軍牌扣,會比我的婚戒更珍貴。我會戴著它開會,戴它談判,戴它去醫院看張阿姨,戴它去所有需要勇氣的地方。因為我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金屬,是你爸爸的信念,是你媽媽的祝福,是我們愛情的根。"
他從西裝內袋取出絲絨袋——那是他托人從故宮請來的老匠人手工縫製的,繡著纏枝蓮紋。"明天我就把它和婚戒一起戴在襯衫最裏麵,"他說,"這樣就算脫了外套,它也在我心裏。"
蘇瑤破涕為笑,撲進他懷裏。窗外的紫藤花正簌簌落在防盜網上,像誰撒了把星星。她聽見他的心跳聲,沉穩而有力,和記憶裏父親的心跳重疊在一起——那是血脈裏的傳承,是愛裏的依靠。
婚禮籌備進入最後一周時,賀淩軒的日程表已經精確到分鍾。但每天清晨,他都會在蘇瑤的梳妝鏡前停留三分鍾:她會坐在鏡前描眉,他就站在她身後,用指腹幫她理一理碎發;她會抱怨頭紗太重,他就笑著接過,說要"替新娘分擔重量";而最讓她安心的,是他襯衫第二顆紐扣的位置——那裏永遠貼著一方溫熱的絲絨,軍牌扣的輪廓隔著布料若隱若現。
"今天收購案的盡職調查報告出來了。"某天清晨,賀淩軒一邊幫她調整珍珠耳墜,一邊說,"醫療研究所的核心技術沒問題,但後續資金缺口比預期大兩千萬。"
蘇瑤的手頓在半空。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賀氏集團今年的利潤要砍掉三分之一,股東會上又要有爭吵,媒體的標題會更難聽。但她沒有慌,隻是轉身吻了吻他的下巴:"你不是戴著軍牌扣嗎?我爸爸說,軍人的字典裏沒有"退縮"兩個字。"
賀淩軒愣了愣,隨即笑出聲。他低頭吻她的額頭,說:"瑤瑤,你比我更適合當軍人。"
下午三點,蘇瑤帶著婚紗去王師傅的工作室熨燙。路過集團大樓時,她鬼使神差地停住腳步。頂樓的落地窗前,那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窗前,軍牌扣在襯衫下若隱若現。他手裏拿著一份文件,眉頭微蹙,卻在看到樓下的她時,立刻露出溫柔的笑意,對著手機說了句什麽——不用猜,她也知道他在說什麽:"瑤瑤在外麵,我去接你。"
果然,三分鍾後,賀淩軒穿過大堂,推開玻璃門。他的西裝筆挺,步伐從容,卻在看見她時加快了速度。"怎麽不進去等我?"他接過她手裏的婚紗袋,指尖觸到她的手背,"外麵風大,手怎麽這麽涼?"
蘇瑤沒說話,隻是踮腳吻了吻他的軍牌扣位置。"我在等你誇我。"她歪頭笑,"畢竟我可是冒著被狗仔跟拍的風險來給你加油的。"
賀淩軒低笑,將她往懷裏帶了帶:"我家瑤瑤最勇敢了。"他的目光掃過街角的咖啡館,那裏有幾個舉著相機的身影,"走吧,回家給你煮薑茶。"
婚禮前夜,蘇瑤和賀淩軒去給父親上墳。
山間的風帶著鬆濤聲,墓碑前的白菊開得正好。蘇瑤蹲下來,用軟布擦拭碑上的照片——那是父親二十歲的模樣,穿著軍裝,眼神清亮,和軍牌扣上的刻痕一樣,帶著股不屈的勁兒。
"爸,我要結婚了。"她輕聲說,手指撫過碑上的生卒年月,"他叫賀淩軒,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他有心髒病,但為了我學會了做早餐;他以前很冷漠,但現在會偷偷給我買糖炒栗子;他說他會用一輩子,把我缺失的父愛都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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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淩軒站在她身後,手虛虛護著她的肩。他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小鐵盒,打開是半枚銅錢——和他胸前的軍牌扣,正好能拚成完整的"平安"二字。"這是我在你爸爸的老房子裏找到的。"他說,"張阿姨說,這是你爸爸和你媽媽定情時,他親手打的。當年條件苦,買不起金鐲子,就用銅錢熔了打個對戒。後來你媽媽帶著半枚銅錢改嫁,你爸爸就把半枚軍牌扣打了對戒,說等找到你媽媽,就給她戴上。"
蘇瑤的眼淚啪嗒掉在銅錢上。她想起小時候,總看見父親對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發呆,照片裏是個穿藍布衫的姑娘,手裏攥著半枚銅錢。原來,父親從未忘記過愛情,就像她從未忘記過他。
"我把半枚銅錢放在你的喜帕裏。"賀淩軒說,"等你掀蓋頭的時候,就替爸爸媽媽,給我們戴上這枚"平安"對戒。"
山風突然大了些,吹得白菊沙沙作響。蘇瑤抬頭,看見賀淩軒胸前的軍牌扣在陽光下閃著微光,和半枚銅錢在她手心裏的溫度重疊在一起。她忽然明白,所謂傳承,從來不是簡單的物品傳遞,而是愛與責任的延續——父親用軍牌扣教會她堅強,賀淩軒用銅錢教會她珍惜,而現在,他們要將這份愛,繼續傳遞給彼此,傳遞給未來。
婚禮當天,酒店外的梧桐大道鋪滿了玫瑰花瓣。蘇瑤穿著定製的魚尾婚紗,裙裾繡著紫藤花和軍牌扣的圖案,頭紗上別著一枚銀質的小軍徽——那是賀淩軒悄悄找匠人定製的。
當父親繼父)牽著她的手走向紅毯時,她看見賀淩軒站在聖壇前。他的西裝是定製的藏藍色,領口別著一枚銀質領針,形狀正是軍牌扣的輪廓。最讓她心跳加速的是,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她和賀淩軒一起設計的對戒——半枚銅錢嵌著碎鑽,旁邊是軍牌扣的微縮版,刻著"林&賀 永恒"。
"蘇瑤·林,"賀淩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從今天起,我將用軍牌扣的堅韌,用銅錢的圓融,用一生的時間,守護你,愛你,尊重你。無論順境逆境,貧窮富貴,健康疾病,我都會在你身邊。"
蘇瑤的眼淚落在手背上。她想起三個月前那個整理舊物的傍晚,想起軍牌扣上的劃痕與刻字,想起賀淩軒說"它會成為我前行的動力"。此刻,她終於明白:所謂婚姻,不是兩個人的簡單結合,而是兩段人生的彼此托舉——她給了他麵對風雨的勇氣,他給了她繼續前行的底氣。
交換戒指時,賀淩軒特意將半枚銅錢對戒戴在左手無名指,軍牌扣則藏在襯衫最裏麵,緊貼著心髒的位置。當牧師宣布"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時,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裏,軍牌扣的溫度透過襯衫傳來,和銅錢對戒的涼意交織在一起,像極了父親當年係在她頸間的紅領巾,溫暖而堅定。
證婚人是張阿姨。她顫巍巍地站起來,說:"小賀啊,瑤瑤這孩子,命苦。可她有福氣,遇到了你。我記得你第一次來家裏,蹲在地上給她擦玩具車,說"以後我給你買好多好多新車"。那時候我就想,這小夥子,靠得住。"
賓客們哄笑起來,蘇瑤卻看見賀淩軒紅了眼眶。他握著她的手更緊了些,仿佛在說:"你看,我做到了。"
儀式結束後,賓客們被引到花園用餐。蘇瑤換了一身輕便的中式禮服,和閨蜜們坐在涼亭裏。賀淩軒則被一群商業夥伴圍住,手機不停震動——是海外研究所發來的賀電,是董事會發來的支持聲明,是媒體報道裏終於出現了"有擔當的企業家"這樣的字眼。
"你看,"閨蜜湊過來,指著不遠處的賀淩軒,"你老公現在可是全場焦點。"
蘇瑤順著她的手指望去。賀淩軒站在梧桐樹下,背影像棵挺拔的樹。他正彎腰和一位白發老人說話,軍牌扣在襯衫下若隱若現。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身上,將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那是屬於勇者的光芒,是愛與責任淬煉出的光芒。
她摸了摸胸前的軍徽頭紗,又看了看手心裏的銅錢對戒。風裏飄來紫藤花的香氣,混合著玫瑰的甜,像極了愛情最美好的模樣。
原來,所謂幸福,從來不是驚濤駭浪中的孤島,而是有人願意與你並肩,用彼此的力量,把風雨變成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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