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鳳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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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雷霆長刀帶著尖嘯怒斬而下!行彬雙眸靜如古井,雙手印訣瞬間變幻,周身引力場扭曲!那閃電斬擊,竟在距離他胸膛僅數尺之遙,被引力強行偏折。
刀鋒,終究未能觸及那溫潤如玉的肌膚分毫。
兩道身影化作流光,在天空高速碰撞!每一次碰撞,都讓高天之上的雲層寸寸崩裂。
這已是他們極力收斂的結果!宗師之力,彈指碎星,絕非虛言。
行彬雙臂如神玉雕琢,或拳、或掌、或指,硬撼刻越羽那柄纏繞著暴虐電弧的雷霆長刀!
鐺!鐺!鐺!鏘——!
金鐵交鳴伴隨著刺目的能量火星迸射四濺!行彬的肉身堅韌得匪夷所思,但在神兵利刃麵前,終究被斬開了幾道細微的血痕。
然而,佛光流轉,那血痕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如初,他凝聚掌印轟向刻越羽,但戰甲表麵的能量力場瞬間出現一層無形護盾。
這場點到即止的切磋堪稱“文雅”。唯有純粹力量與技巧的硬撼。
刻越羽的身影化為殘影,瞬間繞至行彬身後死角!刀鋒直刺其要害!行彬仿佛腦後生眼,反手一掌精準無比地拍在長刀的刀身側麵,巨力讓刀鋒軌跡驟然偏移。
同時一記鞭腿纏繞著凝練的七彩佛光,掃向刻越羽腰肋!卻又被能量護盾穩穩擋下。
最後一次對轟!行彬從半空狠狠壓落,他周身毛孔逸散出氤氳的白色霧氣,帶著奇異的檀香氣味,氣息依舊綿長悠遠,隻是那雙澄澈的眼眸,此刻更加銳利明亮,仿佛蘊藏著洞穿虛空的智慧。
“夠了。”行彬抬手示意停戰,聲音平穩無波,聽不出絲毫喘息,“戰甲,名不虛傳。若不動用壓箱底的佛門秘法、經文加持,貧僧確實難以撼動其防禦分毫。”
他從容地理了理僧衣,重新披上,瞬間恢複了那副寶相莊嚴的高僧模樣。他當然還有更強手段但體驗的目的已然達到。
行彬雙手合十,微微頷首:“施主,三日後,大台山,望珍重。”腳下金光大道憑空鋪展,佛光繚繞,他的身影融入漫天霞光,轉瞬消失於天際盡頭。
刻越羽懸停在空中,望著行彬消失的方向。他身體狀態尚可,戰甲能量充盈,但心頭卻像被壓上了一座萬仞神山。
三天後……桃大師!那位將武道推演至近乎“道”之境界的怪物……他實在不願,也找不到必須與其死戰的理由。
瞬息返回那座被皚皚白雪覆蓋的靜謐庭院,落回臨湖的小亭之中。
亭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白榮天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眼巴巴地望著他,清澈的大眼睛裏盛滿了不安。
江冰鑒沉默地坐在一旁,金玉言則是煩躁。
“我們……會死嗎?”白榮天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刻越羽沒有立刻回答。他緩緩坐到冰涼的石凳上,指甲與堅硬的石頭摩擦,發出細微卻刺耳的“沙沙”聲。
他當然有底牌。代價高昂,讓他每次想起都牙酸的後手。
但那東西……太貴了!並且是租的,而且是保險,用在一位宗師身上?哪怕他是桃大師,是武道神話……也顯得太過奢侈,太過不值。一個近乎自嘲的念頭在他心底閃過。
“不會的。”刻越羽他伸手揉了揉白榮天柔軟的頭發,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有我在,便不會。”
白榮天眼中的恐懼被依賴稍稍衝淡。江冰鑒停下了機械的擦拭動作,微微放鬆。金玉言也收回了砸冰的拳頭,煩躁明顯消退不少。
鳳舉山。
古老斑駁的石殿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跺跺腳便能震動一方山河的重量級宗師,幾乎盡數匯聚於此。
殿門無聲洞開,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而入,地麵瞬間凝結白霜。一道身影踏霜而至,白衣勝雪,周身無形劍氣嘶鳴尖嘯,將靠近的塵埃、甚至光線都無聲絞碎。
正是那位因兄長隕落而變得麵若萬載寒潭的白衣劍宗。
“結果?”他聲音冷冽如極地罡風,目光如兩柄出鞘的絕世神劍,直刺向隨後步入殿中的行彬,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壓迫。
轟隆!
殿側堅硬無比、銘刻著古老符文的玄黑石壁,如同水波般劇烈蕩漾起來!一個渾身纏繞著土黃色狂暴能量、每一步踏出都引發細微空間爆鳴的黃臉巨漢,如同蠻荒凶獸般直接“擠”穿了石壁,大喇喇地站在殿心,震得地麵嗡嗡作響。
“哼!小東西!”黃臉大漢聲如洪鍾,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他咧開大嘴,毫不客氣地嘲諷道,“你哥在的時候,你仗著他的威名狐假虎威,旁人也就忍了。如今就剩你一個孤魂野鬼,還敢在諸位同道麵前擺這張死人臉給誰看?真當自己還有兄長撐腰?”
“你——找死!”李寒鋒眼中寒光如同實質般爆射而出!沒有任何預兆,兩道凝練至極、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森白劍氣,瞬間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直刺黃魁雙目!
黃臉大漢怪笑一聲,銅鈴般的眼中黃芒射出,兩柄由純粹土行能量凝聚、纏繞著山嶽虛影的裂地巨錘悍然迎上!
嘭——!!!
劍氣與巨錘在半空轟然對撞!堅硬的地麵如同脆弱的餅幹般寸寸龜裂!狂暴的能量亂流卷起碎石塵土,形成一個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渦,連空間都發出細微的扭曲呻吟!
“阿彌陀佛。”行彬低沉的佛號在轟鳴中清晰響起。他手捏明王印,向前輕輕一推!
咚——!!!
一聲恢弘、悠遠、仿佛來自亙古的鍾鳴響徹大殿!一口凝實無比、銘刻著萬字符文的巨大金色梵鍾虛影憑空顯現,帶著鎮壓一切的佛門偉力,當頭罩下!
嗡——!
金色的鍾波如同實質的潮水般洶湧擴散!所過之處,崩塌下沉的地麵被強行定住!狂暴的能量瞬間平息!那吞噬一切的恐怖漩渦仿佛陷入了粘稠無比的金色佛液,肉眼可見地減緩、凝滯!
“嘖嘖嘖,真是好大的威風呢~”一個嬌媚入骨、帶著濃濃譏誚意味的聲音,如同羽毛般搔刮著眾人的耳膜。
隻見一位身著近乎透明的輕紗、大片雪白滑膩肌膚若隱若現的嫵媚少女宗師,慵懶地斜倚在一根完好的柱子旁,纖纖玉指繞著垂落胸前的發絲,眼波流轉,媚態橫生。
“真是讓小女子大開眼界~”她紅唇輕啟,舌尖無意識地舔過唇角,“隻是……這般威風凜凜,怎不見二位去把那刻越羽的腦袋擰下來,掛在鳳舉山,去那星空中,尋大宗師,拚個你死我活?也好讓我等瞻仰一下二位的蓋世神威呀?”
黃臉大漢收回能量巨錘,臉色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凶戾的目光狠狠剮向那少女:“不知死活的東西,擾了諸位同道商議正事,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出手,將你這身騷皮扒了。”他雖在剛才的劍氣對拚中氣血翻騰,稍落下風,但凶悍之氣絲毫未減。
女宗師絲毫不懼,反而故意將傲人的胸脯挺得更高,輕紗滑落,露出圓潤的香肩,粉舌輕舔紅唇,眼神挑釁中帶著無盡的誘惑:“哎喲喲,人家好怕怕哦~真是好大的煞氣呢~有膽你就來嘛,人家就在這兒等著呢~看看是你扒人家的皮,還是人家先抽了你的筋?”她笑得花枝亂顫,媚態更盛。
黃臉大漢眼中凶光暴閃,但他瞥了一眼閉目養神的行彬,又看了看臉色冰寒刺骨李寒鋒,終究隻是從鼻孔裏重重哼出一聲,強行壓下了沸騰的殺意。
“行彬大師,”李寒鋒轉向行彬,語氣中的刺骨寒意收斂了一絲,但依舊冰冷如鐵,仿佛連聲音都能凍結空氣,“依大師慧眼觀之……桃大師親臨,能否……鎮殺此獠?”他問出了此刻所有宗師心中最渴望答案的問題。
行彬在角落尋了一個蒲團安然坐下,他眼簾微垂,聲音平靜無波:“此戰結果,隻在桃大師與刻越羽交手刹那方見分曉。或兩者皆存,或一死一生。”他微微停頓,聲音低沉了幾分。“若……若桃大師亦無法取勝,那麽此局……”
“諸位便需自行咽下這枚……苦果了。”
“唉……”一聲蒼老悠長的歎息打破了短暫的沉寂。
一位身著洗得發白、打著補丁的陳舊道袍,鶴發童顏卻難掩眉宇間疲憊的老道士。“若真如此……那便是天數使然,非戰之罪。吾輩……也該醒醒了。千年武道昌盛,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然星空血戰,天驕折戟,如雨凋零;八成根基資源一朝斷絕,如釜底抽薪……底層根基動搖,廝殺掠奪日熾,這武道的黃金盛世,怕是真的……如殘燭將盡,薪火難續了。”
殿內陷入一片更加深沉的死寂。頂級大宗師的隕落,是難以估量的損失。資源的枯竭,如同扼住了未來的咽喉,將扼殺無數可能的天才。
描繪的未來——混亂、掠奪、傳承斷絕——像冰冷的陰影籠罩在每個人心頭。武學精進之路,前方似乎已是斷崖。
“嘿!”沙啞笑聲打破沉默。拄著翡翠竹杖的破衣老丐咧嘴:“老叫化信得過!武林盟那幾個老家夥請的桃大師,那老東西的本事…信得過!”
他的話沒激起波瀾。宗師們沉默望向殿外翻湧的雲海。是轉機,還是吞下苦果?沉重的壓力,彌漫鳳舉山。
